晚自習關木很認真地在看歷史,期間英語老師黃媛來班級三次,很多學生下意識地掏出英語課本在看,眼睛還不忘在她身上流轉。
從早上起來,就有北風吹來,風不大卻有寒意。烏云也隨之飄動,臨近晚上已經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寒意更甚。
燈光下的雨幕里學生在奔跑,不斷會有奇怪的嚎叫從其中傳來,嬉鬧聲,打罵聲混著雨聲傳入關木耳中。
或許沒有多出這么一段記憶,他應該也跟他們一樣,無憂無慮。不去思考父母的艱難,不會考慮社會生存的艱難,不會想辦法存錢預防重病……他們的世界的充滿希望的,認為,未來會給他們解決一切,卻想不到未來是由現在的自己去創造的。
關木將目光投向曹金,這家伙天天這么好學,是不是已經明白知識所能改變的命運?不住校還能這么不分周末學習,真的很不錯呢。
死盯著曹金的丁寧也已經離開,她們似乎已經不住校了,看樣子也沒住到曹金附近去。自從上次曹金突然間的搭話后,關木發覺自己對他也沒那么陌生了。
關木收拾了一下,沖曹金打招呼道:“下雨了,早點回去!”
曹金轉頭來給他一個微笑,“我帶傘了,早點休息。”
關木點頭,轉身走出教室。
確實有點涼了,關木緊了緊身上的T恤,明天應該穿長袖了吧。
關木一路狂奔,水花四濺,像關木的心緒一般綻放開來,隨著奔跑,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不開心的事情似乎也被丟在身后。
前方,公寓樓就是他短暫的家。
剛越過小樹林就看到黃媛頂著一個文件袋急匆匆地往前奔走,隨風飄零的小雨已經將其濕透。
關木緊趕兩步,一只手撐在了她的頂上,“怎么回來這么晚,雨間歇的時候怎么沒回來……”
黃媛聽到關木的聲音,急速地扭過頭。
透過昏暗的燈光,那是怎樣的一張悲戚可憐又梨花帶雨的面孔,淚水、雨水已經分不清,但水盈盈的眸子里有說不盡的悲傷。
關木不自覺地停住了話頭,身子也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心中更是微微一顫。
真想把她揉進懷里安慰一番。
還好距離不是太遠,兩分鐘就沖到了公寓樓下。
氣氛異樣的沉悶,關木跟在黃媛身后,隨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亦步亦趨,也沒心思欣賞眼前的婀娜的美景。
進了房間,關木柔聲道:“你先去洗個熱水澡,我去熬個姜湯……”
關木話還沒說完,黃媛的房間門已經發出巨響,被關的嚴嚴實實。
關木看了兩眼便轉身去廚房燒水,又快速換下淋透的衣服。又去廚房找到生姜,去皮切絲洗凈,等水開后放入。關木又四處找了找紅糖,沒發現。
關木苦笑,他能想到買食材,可沒想到要買紅糖。看來,以后有女人的地方,紅糖也是必備的東西。
期間,黃媛一直沒出房間。
關木敲了敲門,“Eva,起來喝湯了。”
關木故意加上怪調,想讓氣氛活躍起來。
但,似乎沒什么用,房間里一點動靜也沒傳出來。
“Eva,我這湯可是神仙妙藥,解除人間所有痛苦,你不試試?”關木繼續輕笑著說。
“關木…我已經睡了…你也早點睡,不用管我,不會感冒……的”黃媛的聲音傳來,有些哽咽。
“不行!我必須看著你把湯喝了,不然明天感冒了還怎么幫我復習英語啊?你不想幫我拿比賽冠軍了啊?”關木聲音柔和厚重,直達人的心底。
“明天再說吧,如果你不想參加比賽就不要參加了!我要睡覺了。”黃媛口氣已經帶上一些不耐煩。
關木急的直撓頭,年輕人淋雨本沒什么,但怕的是心情不美麗的時候淋雨,很容易寒邪入侵形成感冒。況且黃媛還是個女同志!
“不就是個異地戀嗎,怎么趕不上自己身子了啊?你這是拿感情來懲罰自己,不僅…算了,不說了,姜湯我放茶幾上了,你自己出來端。”
關木本還想教訓她幾句,但想著她心情已經不美麗了怎么聽得進人說勸,說不好反而更煩。干脆沉默得了。
關木去衛生間沖了個熱水澡,發現茶幾上的姜湯還在。
“誒,我說你一個老師怎么這么不懂禮貌啊,好歹這是我費心為你熬制的姜湯,你怎么聞都不聞一下就放棄了?太過分了哈!不就是談戀愛么,吵吵鬧鬧很正常,你現在的任務是冷靜下來,好好用腦子分析你們之間是誰出了錯……”
“你懂什么!分析?怎么分析?我天天給他打電話,他每次都是半天才接,要么就是直接掛斷!晚上我給他打了幾十個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他問我干什么……嗚嗚……什么叫我干什么?你懂嗎?他根本就不想我,我知道他累,我不要求他主動給我打電話,可至少能給我發信息吧?但是他信息也沒給我發過,都是我一直在主動找他,我是個女生啊!我好累,好難!為什么就不能像別的女生那樣,等著接電話。為什么啊!”
隔著一道門,黃媛大聲向關木痛苦,滿腔的憤怒統統發泄出來。
關木靠在沙發上也陣陣憋悶,這么優秀的女生,怎么忍心她傷心呢?
哎……但是他一個學生挖人墻角的話……她本身這一關就過不去吧。
關木想了想,似乎他才是最難的。
“所以你要冷靜啊,之后你才能發揮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辨別他對你的感情是否還在,實在當局者迷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來充當你的感情導師,并且你還可以用英語說,不僅能訴說迷茫還能學習英語,一舉多得。并且啊,理越辯越明,可能你在傾訴的過程中就會發現你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到時候就可以從跟上解決問題。從此,情路順暢,喜嫁高富帥,走向人生巔峰。”關木搖著二郎腿,望著天花板,嘴巴一張一合就說出許多話來。
“咔吧”
黃媛房間的門還真打開了,她的眼睛也已經變成水蜜桃了,腫腫的,惹人憐。
關木快速將身子坐好,摸了一下姜湯的杯子,已經不熱了。
“你怎么還沒換衣服啊,真想感冒啊!”關木抬起頭才看見黃媛身上還是那身白T恤牛仔褲的濕透了的衣裳。
關木說著已經推她進了洗手間,“你快去洗澡,我給你拿衣服。不管因為什么事情,身體才是根本,是一切的本錢!俗話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你現在這是大不敬啊!你何止是損傷啊,你這是在自殺。”
關木絮絮叨叨將門關了,又快步來到黃媛的房間,一股淡淡的香味就縈繞而來。
關木先是打量一番,一張小電腦桌,一組衣柜,一張一米五的床,被子被揉搓一團,上面還有點點濕痕,應該是淚。
窗戶邊上放著一個很小的晾衣桿,看著上面掛著的東西,關木不由嘖嘖出聲,這還是純情妹子呢。
打開衣柜,衣服疊的整整齊齊,桿上掛著幾件常穿的衣服,浴袍也在里面。
關木將浴袍放到客廳的沙發上,又回到廚房重新熬制一碗姜湯。
“關木,把我衣服遞給我!”黃媛將衛生間的門打開一道縫,身子撤在門后的一邊,有些膽怯地喊道。
關木目光投過去,有些水汽從門縫中溜了出來,“衣服啊,哪件?是白色的……”
“關木!你閉嘴!別拿我內衣!”黃媛急速地喊道,聲音中含著憤怒。
“啊?你不穿內衣啊?”關木嘴角上的笑已經抑制不住。
“關木!”黃媛感覺身體要噴出火來!
她到底招了一個什么學生住進來,問的這是什么話?這樣的問題她能回答嗎?
穿?拿不拿?
不穿?這特么咋感覺不像正經人啊!
黃媛心中憋悶的那口氣似乎被憤怒沖散,滿腦子里再沒有接電話不接電話的問題,那已經不重要!
“Eva,請告訴我,你需要什么衣服,我再去你的衣柜找找。”關木繼續憋著笑問道。
“浴袍!把我浴袍拿來!”黃媛嚷道。
“浴袍啊?不是白色……”
“關木!”
“什么?我問你,是不是白色浴袍?”
“……是!”
黃媛穿著浴袍出來,關木的眼睛似粘在上面一般,拔都拔不下來。黃媛還本想怒斥幾聲,看到這個情形,迅速化身兔子,兩下就蹦進了房間,把房門鎖的死死的。
這樣放一個男生住進來,似乎不太安全……哪怕他是個學生!
“Eva,出來喝湯了。”
“不喝了,你還是早點睡吧,我也睡了。”
“怎么又睡,你剛才不是睡了一覺嗎?”
黃媛:我……咋這么想打死你啊!
關木得不到回應,繼續說:“別怕,湯里沒下藥。我不是潘金蓮,你出來喝湯吧,我進房間了。”
關木說著就站起身來,啪嗒啪嗒地往房間走去,打開門,又使勁關上,但人卻又悄悄地挪回沙發。
關木嘴角掩著笑,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客廳安靜得沒有一絲響聲。
片刻后,黃媛房門悄悄打開一道縫,光線映入客廳,沒發現什么異樣,黃媛才躡手躡腳,慢慢坐進沙發……
“哇!”黃媛一聲驚呼,魂都嚇掉了一半。
她剛才一屁股坐到的地方很溫熱,還很軟乎,有熱氣。
關木被驚的立馬彈起身子,影子一般飛入房間,留下一道聲音響在黃媛耳際,“你偷吃就偷吃,怎么還坐我臉上啊!”
“嘭!”是沙發的抱枕砸在門上的聲音。
客廳內黃媛的臉紅撲撲的。
房間內關木的心撲通撲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