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步推斷這是采石人所鑿的礦洞。”王不留錢徐徐道來,“礦石中所出產的,有不必經過冶煉的天然黃金,大的叫馬蹄金,中等的叫橄欖金,小的叫瓜子金,千余礦石,或可得一塊。而鬼頭金,也有一說叫做骨頭金,是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稀罕物。據說此物形狀類似鬼怪的臉而得名,傳聞這鬼頭金是山鬼遺留的財寶,陰邪之極。”
“那就是不詳之物了?”王朝陽驚訝道。
“也可以這么說,書上記載,得鬼頭金者雖可暴富,但最后終會遭遇橫禍,不明不白死去,甚至連累親人。”王不留錢一臉的憂心忡忡,“雖是書上的說法,但也不可不信,你看這洞內,采石人如遇金石,斷然不會不取完就離開,還有地上那些凌亂的廢繩和火把,可想而知當初這些人離開這里時的匆忙,必定是發現了什么,或者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會棄之不顧的。”
“不會是真的吧?”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王不留錢略一思索,“我記得當年大旱,好像旱的就只有朝陽城,臨近的城鎮都沒有任何影響,此事會不會和鬼頭金有什么關系?”
“你的意思是,當年也有人發現了此礦洞,拿了鬼頭金。”王朝陽思考著,“然后,觸怒了神靈,招來天災降罰。”
王不留錢微微點點了頭。
王朝陽一咬牙跺腳,“雖然我喜歡錢,但是我更喜歡城里所有的人。”說著就把鬼頭金重新按進墻里。“那你發現的那塊?”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是我的,我當然不會要,它該留在此地。”王不留錢輕輕說道。“朝陽姑娘,在金子和我之間,你選擇相信我所說的話,不會后悔嗎?”
王朝陽大手一揮,豪情萬丈道:“凡是本城主認定的事,就不會后悔。不就是金子嗎,哪有命重要。”
晚風習習,夜色漸濃,薄云漂浮遮住了月光。此刻的酒樓依然寂靜,王不留錢的眸子越發深沉,倘若當初沒有發現鬼頭金,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朝陽也不會死。
酒樓內的江年拍案而起,激動道:“拾金不昧,正是我缺少的氣節,放在洞里也是落灰,還不如拿來……造福人類。”
“原來城里真有礦啊!那個,王兄可否帶我去參觀參觀。”
“原來江公子也熱衷于此,何況那些凡人呢!”青衫男子對著外面的夜色自嘲一笑。“此事倒也簡單,既然江公子愛財,萬事就好辦了。你幫我救活一人,不說礦洞了,我的命給你也是可以的。”
江年露出一個哭喪的表情,“我要你命干嘛!又不值錢。救人?什么人?先說明了打架斗毆不是我的強項,這要找鄭司南。醫人治病我也不通,咦,這樣一說,我好像一無是處啊!”
“哈,這些都不需要你做,你只需要幫我打開通往神之領域的天階即可。”
“神領?天階?這什么跟什么?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些什么?是你講得太深奧了,還是我的智商倒退了?”江年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王不留錢回過身來,一臉諱莫如深,“看來江公子是不想聽我接下來所說的話了。”
“咂,我最討厭那種話說一半吊人胃口的人,即使你很有錢,也買不來我對你的歡喜了。”江年摸著鼻頭說道。
“如此那便委屈江公子隨我走一遭了。”話未說完,王不留錢就從袖口中射出一條繩索,直逼江年而去,欲把他捆綁起來。
江年在思無邪修煉雖說游手好閑無靈力傍身,可基礎的拳腳功夫還是有些的,尤其是每日躲避師傅的棍棒,逃跑的功夫屬一流。見王不留錢突然發難,身體比腦子先一步運轉開來,條件反射性的往右倒地,單手支撐身體,左手拿著若木劍。
見繩索已然越過身邊,既而單掌拍擊地面,直直立起,一溜煙飛躍破窗而逃,整個過程如行云流水般順暢一氣呵成,“王兄,你爺爺我外號小泥鰍,可不是那么好抓的。”江年在酒樓外偏著嘴笑,挑釁著。
王不留錢拍著手,“哈哈哈,是嗎?”信步閑庭走出酒樓,“恐怕要讓江公子失望了,抓你,其實很簡單……”他剛走出門,看到人群圍成一個圈的模樣,中間并沒有江年的身影。睜大了眼睛,左右四顧,失去了以往的成熟穩定,急匆匆上前確認,不可置信的在人群中掃射,“人,人呢?”
那群人各個都不會說話,呆若木雞,眼神呆滯,低垂著頭。
他厲聲道,“散去。”人群漸漸地如被操控的木偶般,四肢僵硬緩緩地依次離開。不一會兒王不留錢恢復了氣定神閑的模樣,“江公子,我知你就在附近,在下對你并沒有惡意,只想請你去救一人。我也知開啟天階困難重重,可再困難我們也可以克服的。”見久久沒有回應,他的眼珠在眼眶里打了個轉接著道:“比如,你的師兄,師父,師伯,他們可都在我手中,我想開啟天階并不是什么難事!你說呢,江年?”
王不留錢還在酒樓門前獨自侃侃而談,威逼利誘各種招數層出不窮時,江年卻在城門口糾結要不要丟下鄭司南獨自一人離開。當他破窗而出的時候,四面八方的人群向他涌來,當時他就慌不擇路,直接把胸口處藏著的隱身符拿出來貼在額頭上,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挪出包圍圈。
思量許久他決定了,走至城門處預備單手拉開城門,歷代城門城墻都是防御的要塞,一人之力哪是那么容易開啟的。江年轉而雙手齊使力,依然毫無動靜。
算了,好歹同門一場,總不能丟下鄭司南一個人在這詭異的地方。邊往回走他還在思考那群人到底是什么,四肢僵硬不能彎曲,渾身冰冷,無一絲生機,倒像是死尸的癥狀。可明顯的他們還有呼吸,還有那王不留錢到底是什么來歷。家奴?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