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捧著木盤徑直走向方丈住所，扣了幾下門，“方丈，你可歇下了？”

“進來吧！”聲音從房間里傳來。

“方丈，按照您的吩咐安神香已經給他們點上了，保準他們可以睡到天亮。還有……”

“還有什么直說就是。”

“悟空師兄的自作主張讓您不開心了，他現下在禪房反省，還望方丈莫要在生氣了。”小沙彌偷偷瞥了眼方丈，想從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些什么。

“罷了，他還未進食，讓他吃點東西，近期就在禪房呆著，沒有我的許可不許出房門半步。”匯源搖頭揮手道。

小沙彌得到了指示復端著木盤悄悄地退了下去。

江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了一會睡不著，倒不是他認床，只是想到白天見到那和尚的詭異感，越發覺得不對勁，此刻燭光一滅，忽見房中有月光射進，一想到這里，他翻身就坐了起來。

“怎么還不睡。”鄭司南坐在靠窗的床榻處正在打坐。

江年以為鄭司南早以睡下了，本想著自己偷摸出去，看看這紅業寺他的出聲把江年嚇到了，“你不會特意在監視我吧！”

“你想多了，我認床。”鄭司南不睡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從他踏進這里的第一步起，就感覺到這座寺廟不普通，人氣香火鼎盛的外表掩蓋不住內在腐臭。

心有靈犀一點通，江年當然知道鄭司南不睡的理由，“你看今夜月色多明亮，江年在此誠邀你，不如一起去外面欣賞一回。”

鄭司南掃了一眼正在呼呼大睡的莫忘向，這睡相真難看，想伸手拍醒他被江年攔住了，“你干嘛！好不容易有我兩獨處的時間，叫上他豈不煞風景。”

房門被打開后又輕悄悄地被合上，步出這一座三開間的房屋，走廊底下出來，就是大雄寶殿下的坪臺，坪地都是用四方石塊鋪就，平坦坦的，受那極清明的月光照著，就和結了一層厚冰的水面一般。坪的兩邊安放了兩只高有一丈的鐵香爐，此外別無一物。

江年反操著兩手，仰面在月光中走了幾轉，覺得萬物都靜悄悄的，連風動林葉的聲音都沒有，心想，這寺里少則住了一百來個和尚，此時還不到二更時分，便各處都聽不出一些兒聲息，仿佛是一座無人的空寺。

正待轉身回去，猛覺得佛殿上有一陣很怪異的風，吹得殿上懸掛的東西都瑟瑟作響。江年和鄭司南不覺回頭向佛殿上望去，那般莊嚴宏偉的佛殿上，只佛座前面點了一盞懸掛的琉璃燈，以外別無燈火。

琉璃燈的光線照得四周明亮，只燈的底下照例有塊圓盤大小的陰影，那琉璃燈的寸長火焰正在搖擺不定，燈下的陰影也跟著忽明忽暗。忽然，只見那忽明忽暗的陰影里面有好幾個女子，聚集在那一塊地方，齊向佛像叩頭拜禮。

江年吃了一驚，“難道還有女客也留宿在這？”

鄭司南道：“大約不是客。”

江年再次定眼看那燈下，卻是一個女子也不見了，只依稀隱約地看見一群黑影向佛主蓮花座下躲藏。

“佛主座下居然有鬼？”江年詢問道。

他們眼神交流了一番決定向佛殿上走去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