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鴿快死了。

長期熬夜寫代碼，久坐在電腦面前。

讓他的頸椎腰椎染疾，前列腺也不堪重負。

最嚴重的，還是多年飲食作息不規律導致的胃癌晚期，回天乏術。

努力工作，難道不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嗎？

結果到頭來什么都沒體驗過，就要被迫劃上休止符。

縱有萬般不甘，能與何人說？

9102年12月31日晚，陳鴿躺在病床上，做了個古怪的夢。

他仿佛掉入無底深淵，身體不斷下墜，卻一直沒有落地。

放眼四周，是若隱若現的佛像。

一道空靈縹緲的聲音，縈繞在腦海。

“你渴望力量嗎？”

“不，我渴望乃……咳……我渴望活下去?！?

“突破生死的界限，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想要什么？我的身體？還是靈魂？”

“都不是?！?

“那你要什么？”

“除我之外，諸天萬界還有起點聯盟和諸天時空兩大勢力。如今雙方戰況焦灼，無暇他顧。你被選中以后，盡量打入任意一方內部。只要爬到高層，我會再聯絡你?！?

“沒聽懂，麻煩說人話。”

“當臥底?！?

“哦，只要答應就能活？”

“沒錯?！?

“好，我答應你?！?

“這么爽快？”

“對啊，反正沒幾天可活。在夢里都不能放飛自我，那多憋屈？

哦，對了，你剛才說有兩大勢力，那你是誰？”

“我，是諸天世界意識的集合體。我，即諸天?！?

“好中二啊?！?

“……”

“對了，你為什么會選我呢？”

尚未得到回應，周遭景色迅速變化，令陳鴿睜眼醒了過來。

可眼前，并不是病房。

一望無際的黑暗里星光點點，仿若浩渺的宇宙。

夢中夢？

“陳鴿鴿鴿鴿……”

連串的回音，在四周蕩漾。

光影之中，走出一個男人。

蕭遙？

他是孤兒院里一起長大的死黨。

三年前聚過一次，很久沒聯絡了。

在夢里相遇，算是彌補此生的遺憾嗎？

“時間緊急，我長話短說?！?

蕭遙快步來到身邊，拉起陳鴿的手。

強行把一枚戒指，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你要是被諸天選中穿越，千萬別說自己是起點孤兒院的，聽到沒有！”

“什么穿越，你在說什么呀？”

“來不及解釋了！”

蕭遙緊握陳鴿的手，語速很快：

“戒指里有定位信標，別弄丟了。我會找人想辦法，接你回起點聯盟?！?

等會兒……

起點聯盟？？？

連續兩個夢都聽到這個詞，令陳鴿很是詫異。

來不及思考，漫天星空像是丟進攪拌機，忽而變得渾濁起來。

無盡的黑暗席卷而至，瞬間將他淹沒。

……

冰冷，抖動。

溫熱，麻木。

陳鴿猛然睜開雙眼！

他感覺有些透不過氣，大口大口的呼吸。

淡淡月光從指縫大小的空隙淌下，在昏暗環境里撕開一角。

僵硬的身體，恢復了知覺。

陳鴿向四周摸索，感受到厚實而濕潤的手感。

目前坐著的，是一大塊潮濕的硬木板。

什么情況？

連環夢中夢？

倏然，腦海中響起一陣提示音。

【宿主91021231666已被選中?！?

【預備行走大人，歡迎來到諸天世界。】

【正在載入記憶中，請稍后。】

哈？

陳鴿聽完信息后，用力掐了下大腿。

真實的疼痛感，讓他驚訝的無以復加。

我滴個龜龜，不會真穿越了吧！

那編號怎么不是9527或者89757？

陳鴿挪動身子，很快摸到無名指上的戒指。

身后縫隙吹進的冷風，無比真實。

他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眼前一切不是夢！

之前還在病房里，轉瞬出現在完全陌生的地點。

只能說明……是真的穿越了！

陳鴿抬手摸向頭發，原本驕傲上揚的發際線變低了。

除了有點冷，身體狀態一切良好。

這不是肉串，是葷串！

重獲新生的喜悅，簡直比中了五百萬還高興，令他不禁笑出了聲。

“哈哈哈。”

這種感覺，真是太棒了！

“你是這次來的人里，素質最差的一個。

我們在偷渡啊，你以為在旅游嗎，撲街仔！”

前方的陰影中似有人影挪動，隨后是敲擊的聲響。

“大伯，開門透透氣吧，有人快憋傻了?！?

暗中傳來不少附和的聲音，有男有女。

“是啊，開下門吧，這里面太悶了?！?

“求求你了，讓我們透透氣吧?！?

外面似有低聲的交談，距離有些遠，聽不分明。

不多時，隨著鐵鏈嘩啦啦的聲響，木門被推開。

像是久旱逢甘霖，周遭的人影悉數往那邊趕去。

陳鴿不知身在何處，謹慎的走在最后。

穿過木門，眼前是不太寬闊的甲板。

船身輕微的搖晃，略帶腥味兒的海風吹得頭皮發寒。

之前胸中那股煩悶感，頓時一掃而空。

這是哪兒？

甲板上沒有燈光，端得是漆黑一片。

淡淡的色澤映在水面，波光粼粼。

那一圈圈散開的漣漪將月色揉碎，蔓延到望不見的盡頭。

離得近了，依稀可以辨別近處。

腳邊是臟亂的帆布，還有看不清大小的漁網。

甲板上有不少人歇息，三三兩兩的，粗看之下大概有數十人之多。

【篩選記憶完成。】

【正在載入中……】

嘶~

話音方落，陳鴿感覺腦袋里被針狠狠刺了一下。

除了完成歷練可獲得豐厚獎勵，還有一些諸天時空的規則外。

大量關于這具身體的記憶，瞬間涌入腦海。

陳水生，番禺市陳邊村人。

這次跟同村的志文、志強、家樂、文杰一起，偷渡到港城掙錢。

港城……

眼前這一幕，令他倍感陌生。

“污~”

倏然，遠方傳來了悠揚的汽笛聲。

船夫聞之大駭，立馬驅趕大家：

“快，都滾進去！誰要是叫人給看見，我宰了他！”

眾人不敢拖拉，很快進入船艙。

隨著鐵鏈嘩啦啦的聲響，木門被牢牢鎖住，還用帆布給蓋住。

艙內很安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船夫加快劃槳的頻率，貼岸前行。

就這樣提心吊膽的，過了大半個小時。

那要命的汽笛聲終于停了，令眾人舒了一口氣。

陳鴿坐在編織袋上，隨身沒帶什么行李，據說雇傭他們的老板會安排好一切。

具體事宜交由陳文杰負責，本體對做什么并不知情。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船靠岸了。

四周蘆葦眾生，是絕佳的掩護。

聽到拖動鎖鏈的聲響，艙內眾人都打起精神。

到了！

終于到了！

木門打開，他們一窩蜂的涌上甲板。

船離岸邊還有十來米，需要自己泅水游過去。

這些偷渡客們，看起來沒什么心理負擔。

他們紛紛把行李舉過頭頂，從沒到前胸的水里往岸邊游。

陳鴿最后下海，刺骨的冰冷讓他渾身一顫。

兩位船夫確認船艙里沒人了，撐起長桿調轉方向，消失于夜幕之下。

見陳水生游到岸邊，志文志強上前搭把手，把他拉了上來。

三人朝不遠處的小山丘走去，文杰和家樂去找交接的蛇頭。

身上沾了海水濕噠噠的，很不舒服。

剛躍過山丘，就看到陳文杰點頭哈腰，指向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

“這是我們的老板，琛哥?！?

……

PS：

第一卷為電影《無間道》的架空世界。

背景為港城，跟HK無關。

請勿對號入座，特此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