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結束得很迅速,對于格雷和利昂兩師兄弟而言更是如此,曾經過往的夢魘,帶來災厄的根源之魔,就被他們身前這位并不多么高大的少女給解決了。
輕描淡寫的。
卡娜并沒有多做理會,接下來她和蒂娜她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她在等她回來。
想來蒂娜借助此次經歷突破迷障之后,之后的魔道便能一帆風順了吧。
至于格雷與那她并不熟悉的師兄利昂...
她并不打算多管一是沒那個閑心,二是沒那個必要。
正如蒂娜先前所說的那般,他們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在未曾達到一定高度之前,即便是有天賦的魔導士,對于力量的判斷也會有‘一葉障目’的現象。
至于說在見識了更高的‘天花板’會有何得失,那就看個人的造化了。
而想來以格雷的天賦,應當是不太可能因此就走向歧路的,再者即便格雷真的腦子抽了有走極端的傾向,到時也還有納茲在呢。
這兩個自打小便相愛相殺的家伙,其羈絆的堅固程度,遠非常人所想。
蒂娜沒有讓她等得太久。
也沒有讓她失望。
當她的身影再度出現,甚至都不需要借助瑪法爾的感知放大,單是依靠卡娜自己的感知就能清晰的察覺到蒂娜的不同。
或許脫胎換骨來得有些夸張,但其精神面貌,遠不是此之前那躊躇的樣子可比的。
蒂娜的眼睛很亮,當走近后,她坦然的露出了一個干凈的笑容:“都說清了。”
卡娜眸子閃了閃,她注意到了蒂娜眼角的濕潤,也明白為何蒂娜的眼睛會如此明亮的原因了。
不過她沒有多說什么,一切盡在不言中。
“嗯。”卡娜撇了一眼相互攙扶的格雷與利昂,語氣淡然但不容置疑:“他們都在外面,你們出去與其匯合吧。”
“至于你們這次擅自接取S級委托的行為,就等回去之后由會長親自發落吧。”她轉而對一旁十分安靜的奕洛說道:“就麻煩你帶他們回去了。”
“啊...好吧,我明白了。”啊了一聲,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奕洛就熄了念頭,情商并不低的他充分理解了卡娜這般安排的原因。
對方顯然是不想他留下的。
雖然有些遺憾,不能跟著卡娜等人一同冒險,但奕洛也沒多抱怨什么,此一時彼一時,順其自然便夠了。
尤其是,在卡娜外出的時候,他這個同樣知道‘未來’的人留在公會,就很有必要了。
特別是在他本身的實力也不差的情況下,先知先覺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意外發生。
奕洛帶著還有些失神的格雷兩人往外離開了,而卡娜等人則一言不發的向著神殿的深處進發。
“你不好奇么?”蒂娜忽然開口,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寧靜:“還是,你早就已經看到了?”
“你知道的,以我現在的能力,最多是‘看到’未來的大概,但想要看到具體發生了什么,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當然了,如果下次有準備的情況下,她與蒂娜合力使用【天機命盤】,也未必做不到,不過那都是還未被證實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至于好奇,自然是好奇的。”她對上蒂娜的雙眼:“不過我想,如果愿意的話,你自然是會主動說出來的。”
“可真是狡猾。”蒂娜笑著,頓了頓:“她說她對不起我...很遺憾也很愛我。”
蒂娜與烏魯的交流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即便有一部分時間是屬于無效溝通,說的話也肯定不止這些。
但對于蒂娜而言,這些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她這么久以來,最在意的。
“嘛,所以有更堅定的想要回到過去了么?”卡娜聳了聳肩,她自然也知道肯定不止這些的,但那又如何?
她在意的是蒂娜,而并非這件事本身。
是非曲直各有判斷,同樣‘看’到了的她早有自己的觀念了,她之所以愿意去推動,不外乎是為了蒂娜的未來。
“還是不了吧。”蒂娜笑了笑:“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時間總是往前走的,立于時間的長河之上,總是想要逆流而上,是不會有善終的。”
“而且...也沒什么好遺憾的了。”蒂娜看著懸浮在眼前的水晶球,像是透過水晶球看到了什么:“以后,還是叫我烏魯蒂婭吧。”
聽到這話,卡娜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好,烏魯蒂婭。”
跟在一旁的梅爾蒂多少有些不明所以,她甚至還有些疑惑,為什么蒂娜姐姐忽然要改名為烏魯蒂婭?
她瞄了兩眼,不動聲色的向她的家教小老師瑪法爾投去了疑問,她相信自己的疑惑能夠在這只有些好為人師的水母老師身上解開的。
一行人雖然沒有刻意的趕路,但毫無阻攔的情況下速度一點也不慢,再加上這處神殿占地也算不得多么寬廣,不多時便來到了神殿的最深處。
“這扇門扉之上還殘留著一些壁畫的紋理。”她轉頭看向了重新直面過往的烏魯蒂婭:“你能試著復原么?”
“只是一些宣揚自身事跡以及信徒祭祀的畫面罷了。”烏魯蒂婭瞥了兩眼,那雙具備時間力量的眼睛看到了其他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
她直接透過現在看到了過去,這種方式比之將物質倒退到過去要來得省力得多,相對的,則是只有她看得見。
“那看來,這后面,便是那位月神的遺跡核心場所了吧。”當下也不再猶豫,兩條粗壯的荊棘從她身邊的地磚下伸出,猶如兩只手一般推向了石門。
先前她吩咐克勞芙森潛入地下,將荊棘蔓延遍布整座迦爾納島,將這里化作她們的主場,而以克勞芙森的能力,在沒人阻攔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并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克勞芙森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卡娜身旁:“除了這門后的空間,其他地方都遍布我的荊棘觸手。”
“知道這后面是什么在阻止你嗎?”卡娜皺起了眉頭,因為那門扉似乎意外的沉重,粗壯的荊棘并沒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將其推開。
“我不知道。”克勞芙森搖了搖頭:“不過我想那不會是什么好東西,先前我蔓延過去的荊棘,都被一種十分難纏的力量腐蝕了。”
也或許那不是腐蝕?更像是...侵蝕?
“我明白了。”卡娜點了點頭,她也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了,對方顯然是不希望她進去的:“反正都已經是不請自來的惡客了,也不在乎更徹底一些。”
無堅不摧的鐮刀再度出現,也再度建功。
本來就顯得十分腐朽的墻壁在收割生命的鐮刀之下,同那頑固的石門一同化作了一地的塵埃與廢墟。
一股晦澀詭譎的氣息也撲面而來。
“果然啊,少不了你們。”面對這灰暗的氣息,卡娜反而一臉了然的樣子:“還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也很符合你們的行事風格呢。”
這些力量氣息也是她很熟悉的存在,是‘老朋友’了。
“來自地獄的魔鬼么?”烏魯蒂婭的水晶球綻放著光芒,時間的力量讓那些聚攏過來的晦澀霧氣消散于無形。
“是啊,讓惡魔頂在前面吸引注意,他們則在暗地里做其他見不得人的事。”這也算是兩種入侵種族之間的默契‘合作’了。
“...他們在干嘛?”梅爾蒂看著那幾道有些扭曲模糊的身影,第一次直面他們的她多少有些毛骨悚然,對方給她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腐化神明。”
知道對方的目的之后,卡娜可不會任由事態繼續發展下去,【罪者惡靈】、【禱告圣靈】齊出,塞恩與奈莎兩人齊上陣。
一方負責回收對他們有用的東西,另一方則凈化那些‘不可回收’的垃圾。
對方腐化神明依靠的可不是他們本身的力量,而是辛苦營造出來的‘主場環境’,那些晦暗的霧氣便是最重要的腐化媒介。
如果將霧氣比作水,那么那幾個魔鬼便是將這些水從另一方‘海洋’(地獄)之中運輸到這方小水缸(月神殿)之中的‘水管’。
在數量龐大的罪兵以及克制效果明顯的小圣靈們的努力下,晦暗霧氣縮減得很快,不一會兒便只余下幾位魔鬼周圍的薄薄一層。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卡娜才徹底看清了他們圍著的東西。
是一座神像。
除了其容貌是模糊的之外,其他地方雕刻得十分精細,不過這座神像已經爬上了一些斑駁的痕跡,就好像鐵銹一般。
“嘖,看樣子你們被放棄了呢。”看到對方的‘成果’之后,即便是以卡娜的心性也不由得笑出了聲:“這總進度應該還不到百分之一吧?”
“這看起來就不像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大工程誒,該不會你們背后的存在這么肯定不會被打擾?”魔鬼對靈魂最是看重,同樣的,他們的靈魂也最有價值。
相比于惡魔那大多混亂無序的靈魂,每一個魔鬼的靈魂都算得上是一座小型的圖書館了。
當然了,這得是在有相應手段的人面前才是如此,對于那些在靈魂領域一竅不通的人而言,魔鬼的靈魂是永遠也無法觸及的財富。
畢竟魔鬼可是玩靈魂的大家,想要截留住他們有用的靈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即便逃不脫,他們也有勇氣和能力將自己的靈魂變得毫無價值,讓窺伺者一無所獲。
可好巧不巧,卡娜便是一個少有的,能夠和他們較量較量魔道水準的魔導士。
“看樣子是拒絕溝通呢。”卡娜一臉可惜的樣子:“那實在是太遺憾了。”
“魔鬼的話,對鎖鏈這種東西應該是不陌生吧?”畢竟魔鬼契約什么的,表現形式都是以‘鎖鏈’的形象展現的。
“就讓你們成為我這從制作完成已來就一直都沒機會使用的工具的第一批實驗者吧,感謝你們的無私奉獻。”
她之所以廢話這么多,無外乎是想引動對方溝通的念頭,畢竟對方最擅長這方面了,而只要產生溝通,無論溝通有效與否,她總能收獲些什么的。
至于可能的損失和吃虧?對方就在這兒,跑都跑不了,她又能吃什么虧呢?
顯然對方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是以并沒有做任何徒勞的舉動,自然也不會回應卡娜的話語了。
卡娜癟了癟嘴,雖然知道大概率會是這個結果,但該有的失望還是會有的。
不過也算早有預料,既然軟的不行,那就直接來硬的。
就看誰的手段更勝一籌了。
她的身后忽然鉆出了幾條閃爍著銀芒的鎖鏈,直接纏上了幾個惡魔。
“感覺怎么樣?有意見可以隨便提哦。”卡娜可不打算向他們解釋自己的【七殤鎖】,給自己的敵人解釋自己的能力,那種行為實在是太傻了。
“期待你們的反饋。”說完她就徹底安靜下來了,【七殤鎖】的確是自她鑄造出來后的第一次用于實戰,是以她也真的是有抱著測試的想法的。
畢竟魔鬼這種生命在阿斯蘭特世界可不常見,其特殊性不言而喻,如果【七殤鎖】連魔鬼這個族群都覺得棘手甚至是抗衡不了,那么【七殤鎖】也不負她的心血了。
那通體銀白的鎖鏈可不是什么普通東西,而是卡娜以空間為主體打造出來的鎖鏈,可以說在常規意義上,和空間本身一樣堅不可摧。
被它鎖住的敵人,如果沒有打破空間的能力,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而除了束縛的能力之外,鎖鏈附帶的效果才是卡娜真正花費心血的地方。
【七殤·生之鎖】:吸收被束縛者的生命力,生命萎靡。
【魂之鎖】:吸收被束縛者的靈魂之力,靈魂疲軟。
【精之鎖】:吸收被束縛者的精神力,精神渾噩。
【源之鎖】:吸收源魔力,根源上的壓制魔力的恢復。
【力之鎖】:吸收體力,使之反抗的力量幾近與無。
【心之鎖】:隨心念而生的無形之鎖,是以被束縛者的負面心緒為根基凝聚而成的,初時威力不顯,但隨著負面情緒的越多,則越難以破壞和掙脫。
【神之鎖】:吸收和削弱被束縛者的對魔法抗性。
如果說制作七種鎖鏈一共耗費了十分的心力,那么無形的【心之鎖】與【神之鎖】至少占去了其中的六成。
其中【心之鎖】加入了瑪法爾的遺蛻,【神之鎖】則直接是以大量的瑟拉之石與瑪法爾的遺蛻為材料融合打造的。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耗去了好大一部分這些年來瑪法爾褪下的庫存,都不知道夠她制作多少張空白卡牌了。
不過付出與收獲也是對等的。
七鎖齊出,任誰也別想輕易掙脫,便是她自己被束縛住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掙脫的辦法,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或許這些魔鬼是真的黔驢技窮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圖,在被鎖鏈束縛住之后,任由其拉動。
幾個魔鬼身上都纏滿了鎖鏈,除了卡娜和被束縛者自己,誰也分不清這些鎖鏈分別帶著什么效果。
不過從魔鬼們有些扭曲的面容來看,這種被【七殤鎖】束縛住的感覺并不怎么好受。
想來也是,被這些鎖鏈束縛住之后,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被吸噬削弱的痛苦,何況排除這些明面的痛苦,單是那種感受著自己越發孱弱的精神壓力,就不是誰都承受的住的。
除了依靠絕強的實力強行掙脫之外,僅是依靠自身堅韌的意志掙脫的可能性雖然存在,但十分的渺茫。
然而來自地獄的魔鬼的的確確是有兩把刷子的,即便這種鈍刀殺人一般的感覺遠非常人所能承受的極限,幾個魔鬼沒有一個有心理崩潰的趨向。
即便他們的氣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明顯的虛弱起來。
到了這一步,卡娜就沒有繼續開口交流的意圖了。
因為意義不大,對方油鹽不進,想要有所收獲,大概只能繼期望于【魂之鎖】了。
雖然對自己的手段有十足的信心,但卡娜并沒有掉以輕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覷自己的對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在小覷自己。
然而即便有所心理準備,但變故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幾個魔鬼的氣息孱弱到某個界限之后,當他們的靈魂觸手可及之時,就好像是觸發了自我毀滅的開關一般,幾個魔鬼悄無聲息的在眾人眼前消散了。
說消散或許不太準確,那更像是灰飛煙滅了。
不留一絲痕跡。
卡娜心神一震,而后默默的收起了【七殤鎖】。
這樣不可測的手段,顯然是其背后的存在出手了,至于到底是地獄的強者抑或是‘地獄’本身,那便不得而知了。
她的實力離冠絕一界的水平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又沒有可靠的信息作為判斷依據,自不會胡亂猜測。
當魔鬼存在過的痕跡消失之后,卡娜一行人的目光終于落向了那座沾染了些許斑駁的神像。
一如當年的‘翼神’以及其他兩位已經從沉睡之中蘇醒神明,這座神像之內亦有一位有些萎靡的神明。
以卡娜的魔道實力,在沒有刻意阻攔的情況下,【魂視之瞳】能夠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
神明之魂的清輝倒映在她的眼眸之中,與之一同閃耀的,是一股清冽的月光。
月的光輝并不刺眼,十分的柔和,但又恰到好處的遮掩了‘月神’的容貌,不過卡娜對此倒也沒有多么好奇。
對方既然不愿露面,那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她從來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
尤其是對方還是一位神明,該有的基本尊重還是要給予的。
“或許,我該說夜安?月神殿下。”在那道月光的照映下,她顯然來到了一處新的環境里,慌張倒也不至于,但好奇多少還是有的。
這似乎是一種類似精神空間的地方,且其彌漫著屬于‘月’的各種靈性。
“自眾神隕落之后,神明高舉的時代便已經結束了。”祂的聲音十分的好聽,但又一如月光那般并不奪目顯眼:“歡迎你,強大的魔法師。”
“您贊譽了。”卡娜笑了笑,對方拉她進來,顯然是有什么想法的,她一點也不急。
月神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祂身后的一輪殘月緩緩的輪轉著。
“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祂開門見山,作為一位合格的神明,從不缺乏強者的氣度和心性,畢竟很多時候神明本身就代表著強大。
卡娜沒有立即詢問是什么交易,反而是問了一句好像沒什么意義的問題:“為什么是我呢?我充其量只是一個實力尚可的魔導士而已。”
“你身上有祂的手筆,你的身邊還有時間與空間的力量,而你本身的天賦...”祂話至于此:“你的未來絕對不會歸于平凡。”
“這就是為什么。”
“...我身上的,誰都看得到么?”對方說得這么直白,反而讓她有些意外,不過她最在意的還是對方說的,她身上留自‘阿斯蘭特’的手筆。
如果誰都能看到,那么她在祂們眼里豈不就成了毫無遮攔的大燈泡?
月神顯然也猜到了卡娜的顧慮,祂搖了搖頭:“祂封鎖了這些痕跡,若非近距離觀察,外加我本就是此方世界之神,想要短時間內察覺也并非易事。”
換而言之,祂們即便想要刻意針對她,至少也要委派神明一級的存在近距離觀測才能確認目標,而且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而想要當著‘阿斯蘭特’的面做到這一點,要么是博弈結果即將揭曉,對方破罐子破摔,要么就是世界之戰徹底展開。
“我明白了。”卡娜微微一禮表示感謝:“您先前所說的交易...”
“這座神殿原是連接我之神國與阿斯蘭特的通道,然在當年那場波及所有神明的動蕩之中,來自深淵煉獄的惡魔趁著我無暇他顧,牽動‘深淵(煉獄)’的力量侵染了我的國度。”
“在我半睡半醒的這些歲月里,我的子民一刻不停的與入侵的惡魔抗爭著...”
然而深淵之所以能成為讓眾多世界都聞風喪膽的入侵勢力,自是有祂的獨到之處的。
整個深淵是由數量龐大的煉獄位面共同組成,其內孕育著不可計數的各種惡魔,這些惡魔嗜血好戰,是深淵最鋒利的爪牙。
月神雖是當年少有的強大神明,又因其力量的特殊性,家底可謂十分厚實,但也是遠不及惡魔勢力的。
之所以這么多年來都不曾淪陷,并非祂的神國‘荒古樹界’真那么強大,更多的還是因為深淵并沒有刻意的針對祂。
至多是將祂當作了‘阿斯蘭特’這盤大餐之前的開胃小菜,委派過來的惡魔力量也是深淵煉獄里的自發勢力。
根本不成完備的體系,質量與規模也遠不及那些可以侵吞一個世界的體量。
“...這些年來我的眷屬已經開始出現戰爭的疲軟現象了,可深淵卻開始有了大動作,倘若‘荒古樹界’出現傾覆的趨向,我只能斷尾求生以求自保,但那又將會成為一大隱患...”
“倘若真成了那副局面,想來你也應該能明白其背后所代表的含義。”祂說道:“我需要你去到‘荒古樹界’,清除深淵的爪牙。”
卡娜沒有急著拒絕,也沒有同意,參與到一個波及整座位面的戰爭之中就沒有一個是安全的,她需要慎重。
而且想來那‘荒古樹界’也不似阿斯蘭特這樣在小打小鬧的‘大后方’,而是真正的第一戰場。
在阿斯蘭特里少見的煉獄惡魔在那里只怕是最普通的基層角色。
“您的神國還在‘阿斯蘭特’的庇佑之中么?”
“當初我與神王本就不是一路的存在,世界之母的庇佑自然是還在的。”只不過當年的祂并不明白,有些事情并沒有辦法置身事外。
雖然因為沒有參與其中助紂為虐使得也沒追責懲罰,可卻也因為有能力阻止卻任由事態朝著壞的方向發展而被牽連。
最終落得個渾噩幾百年的結局,甚至如果再不出現轉機,祂即便曾是高舉明月的九天月神,最后只怕也不會是個好結果。
索性,世界之母神還是仁慈的,不曾真的對祂們所有的神明都失望。
“那么我能得到什么呢?”既然那不知在哪兒的荒古樹界還在‘阿斯蘭特’的庇佑之下,也就不用擔心會有不可力敵的敵人突然出現打她個措不及防了。
只要有一定的保障性,那么適當的風險還是值得去承擔的。
畢竟有舍才有得。
“一份雖然薄弱但非常完整的原始月亮靈性,換一種說法你也可以理解為‘原始神性’,對你所走的道路而言,會是一份不錯的柴薪。”
也就是祂篤定卡娜不會走上成神的道路,即便真的成神也不會和祂搶奪‘月’的位格,否則也不敢這么大方的給出一份完整的原始神性。
要知道任何一位神性生命以此為依憑,將這原始神性培養起來之后,都會是一尊完整的,不遜色祂半分的‘月神’。
“您倒是大方。”這份酬勞可以說十分的豐富了,將其添入【星寰】之后,其根基深厚程度甚至能夠后來居上,超過【妖精之樹】。
“我只是以誠待人罷了。”祂說道:“想來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荒古樹界’之中有著怎樣的危險和困難在等著你。”
“我會告知我的眷屬月靈一族遵從你的行動與安排,她們雖然漸露疲態后繼無力,但卻并不代表她們弱小。”
卡娜點了點頭,這一點她自然是明白的,說白了深淵的惡魔可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個族群,而是無數的惡魔族群組合在一起形成的。
而月神的眷屬能以一族之力與之抗衡幾百年,哪怕只是深淵力量的一角,也足可見其不俗了。
“荒古樹界之中還有一些我沉睡之前特意留下的給予她們鎮壓族運和庇護族群的寶物,其中一些或可對你有益。”
“你可在不損傷她們族運根基的情況下,自由調用。”祂身后從殘月之中飛出了一道光,是一顆月白的石子,光芒散去之后看起來一點都不顯眼。
“此乃鑰匙,亦是證明,除你之外在他人手中便只是一顆堅硬一點的石子罷了。”
祂沒有說如何證明,又如何使用,卡娜也沒有問。
作為一位神明,即便達不到‘全知全能’的程度,但如果與自身計劃相關的事務都做安排不好的話,也就不配當一位被信仰的神明了。
還是安分的長眠于時光長河的河底當舊時代的淤泥吧。
“月靈一族與荒古樹界便拜托你了,強大的魔法師。”月神的聲音開始飄渺,身影也開始模糊:“...未來必將....一如晨星閃耀...”
當一切消失,重新出現在卡娜眼前的,是原先的場景。
破敗的神殿,斑駁的神像,以及,似乎毫無所覺的烏魯蒂婭兩人。
“我們原定的計劃安排又有變化了啊...”卡娜的語氣有些莫名:“想不想去看看一個新的世界?”
卡娜的話雖然顯得十分突兀,但已經非常了解她的烏魯蒂婭兩人并不覺得多么意外和驚訝,只是有些好奇。
“哪兒?”
“荒古樹界。”
她攤開了手掌,那里有一顆閃爍著透亮清輝的月白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