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蓮沉默了,死要面子的不說召見,唐衡明白她聽進去了,美目看向小太監,示意他去傳衛元。
“臣衛元問太妃安,問唐姬安。”
唐衡沒封號,只能用姬來稱呼,其實就是美人的意思,但卻沒美人的封號。
何蓮沒好氣的揮揮手絹,叫道:“免禮吧,別假惺惺的,不定心里頭怎么編排我呢。”
“哪能呢”
衛元笑著起身,看一眼何蓮,眉頭皺起來問道:“太妃這是怎么了?臉色不如以前許多,可是身體不舒服?”
問完轉頭看向近侍,有點責備的說:“太妃身體不好,你們應該早點報到我那邊,好請醫者來把把脈,這南方潮濕,可別生病了才是。”
南郡位于長江邊,地跨長江兩岸,南郡重鎮江陵城,就在長江南岸,原本是南郡的郡城,改到現在的公安其實沒多少年。
近侍太監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何蓮聽他那關心的話語,頓時臉色好了許多,嬌媚的白他一眼道:“好了,我好好的看什么病,要說有病,也是被你氣的。”
“啊,臣不記得惹太妃生氣了啊。”
衛元故作驚訝的睜大眼睛,放肆的看著她的臉,把何蓮看的都不自在了,才移開目光笑道:“太妃真的生氣了,要不,您再撓我兩下。”
何蓮心中一跳,這是要算賬了是吧,可看他的神情不像啊,眼神里沒有殺氣,反而是調笑的樣子,頓時放下心來。
嬌嗔的嘟起嘴,斜睨著他說:“那是你該,不問問人家,就把人家身邊的人嫁掉,人家都不習慣了。”
這明顯撒嬌的模樣,看的滿廳堂的人不敢抬頭,就連唐衡都低下頭。
兩人這對話,一點也沒君臣的樣子,衛元可沒有皇權之上的想法,本來就是被民主自由教育出來的,哪可能敬畏她呀。
何蓮如今知道了,這天下已經不是皇帝說了算,各地太守擁兵自重,差的只是一個造反的理由罷了。
故而,她現在想的不再是怎樣讓衛元做個忠臣,而是怎樣讓他不會害了自己,她不是精明的女人,但也是聰明人,不然如何在深宮中成為皇后的。
僅靠美色只能讓漢靈帝臨幸,離坐上皇后的寶座十萬八千里,還不是靠揣摩人心,討好獻媚,一步步擠掉競爭者,走上那至高的位置的。
何蓮年紀不算大,十三四歲進宮,生下皇子辨是不過十七歲,如今也不過三十出頭,身為皇后,養尊處優慣了,自然包養的極好,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
她這一撒嬌,把衛元都看的心頭一跳,差點罵她妖精了,這女人應該是他見過最美的,蔡琰不是絕色,她是才女,迷人的是如蘭的氣質,決不是美色。
唐衡也很美,可畢竟還是小姑娘,沒那種迷人的風韻,嬌嬌柔柔的,是那種讓人心疼的小妹妹。
還好衛元見過絕色,只是不是人,是妖精,真正的妖精九兒,要不然現在非出丑不可。
心中暗罵一句后,馬上定下心來,神情安詳的問了些起居的事,末了告辭要回去,臨走前問道:“太妃和唐姬可要出門走走,若是想出去,叫人來太守府通知一聲,臣會安排護衛,每天呆在院子里,會悶壞的,畢竟這里不是皇宮,太小了點。”
何蓮倒是沒什么變化,可唐衡露出驚喜的神情,只是她不敢說話,偷看一眼何蓮,見她不語,只好低下頭看腳尖。
“衡兒想出去就說,現在這里就咱娘兩最親了,也沒那么多規矩。”
何蓮眼角余光看到唐衡的表情,溫和的說道,她還真不想為難這兒媳婦,到這份上了,為難她有意思嗎。
唐衡慌亂的連說不想去,何蓮豈能不知道她的性子,眼神越加柔和,咯咯地笑道:“過幾天吧,這些天哀家心情不好,歇兩天帶你去走走。”
“真的呀母妃?”
唐衡還真是小女孩,馬上驚喜的望著她,隨即想起來不妥,害羞的低下頭擺弄自己的衣角。
衛元呵呵笑道:“唐姬還小,多出去走走有利健康,我家那兩個侄女,過幾天我都要趕她們出去玩,小孩子悶在家里干嘛,沒得弄得暮氣沉沉的。”
這話又是大不敬的話,唐衡不敢說他,也不敢看他,何蓮眼神一閃,有些明白了,看來衛元是心疼自己這兒媳婦,不是那種男人心疼女人,而是把她當孩子心疼。
回去后,衛元還真就交待下去,讓徐榮隨時準備一對人馬,要是何太妃那來人,馬上可以行動。
愣了好半晌的徐榮,遲疑的問:“使君是說太妃要出宮,這。。。?”
徐榮不曾認他為主公,稱呼自然跟別人不一樣,高順也一樣,叫的都是使君,不過衛元不擔心這兩人叛變,都是歷史上出名的古董,誰還不知道這兩人的秉性啊。
見他遲疑,衛元不解的問道:“文華這是怎么了?護衛之人不需要多啊,不會打亂你的方位部署才是啊?”
“使君非也,屬下不是按意思。”
“那是為何啊?”
“太妃出宮,照慣例要清道,咱們公安城池小,會驚擾百姓的。”
衛元這才明白,他顧慮的事什么,大手一拍自己的腦袋笑道:“怪我,這事怪我沒說清楚,讓文華誤會了。”
徐榮高順注目著他,兩人眼中流露出暖意,這位上司真的是很親切的人,從來不端著架子,跟手下說笑打鬧,從來不是做作。
“文華啊,高順老弟啊,你們兩還沒從洛陽城走出來啊,現如今這天下,你們覺得還需要哪些繁文縟節嗎?太妃住在那小院里,早就不是皇宮了,上街去走走,是散散心,不需要像以前那樣如臨大敵,像惡來帶人保護我家夫人那樣就行了。”
語重心長的解釋一遍后,衛元認真的看著他兩,詢問的眼神,像是問他們明白了嗎。
徐榮松了一口去,點點頭道:“使君說的不錯,既然太妃都被趕出皇宮了,再端著那架子確實沒必要了。”
他倒是敢說,說完還看向高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