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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軀體再造

  • 不逝韶華
  • 洛雪城
  • 3101字
  • 2020-03-15 23:57:46

夢境中的記憶如潮水般倒灌而來,丁若羽醒來時天剛亮,她支起窗,任早晨的涼風吹散眼底的恍惚。

直到夢醒也未能知曉另一個自己最后說了什么,一切的未知,暫停在一個并不算結局的位置。她看著遠處已經起來掃地的婢女,眼中像經歷了百年的滄桑變遷,倒映出幾分疲倦。

推門而出,現實中的離泓正立在一棵樹下,身上是華貴的黑袍,袖口領口則繡了紅色的邊,宛如火焰在燃燒。

他聽到響動看了過來,神態高傲又清冷,像山巔的雪、天上的月,那樣遙不可及。

前世記憶里,似乎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他。

丁若羽踟躕著近前,他的目光忽然就變了,一下子柔軟起來,不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記起什么了?”離泓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向長廊走去。

“只有一小部分,像是我們前世的相遇。”丁若羽猜測道。

離泓帶她用了早膳,沒有放她去訓練營,而是去了鎮魔塔,讓她試試自身的念力。

“隨著想起來的事越來越多,你的力量也會逐漸變強。”離泓取了架子上的幾本書,丟在她面前,“可是已經不能再等你慢慢回憶了,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讓你找回前世的法力。”

說是找回法力,卻留著丁若羽在地宮里,熟記下上次便要求過的書架上的所有書。

里屋內,丁若羽默誦著書上的法陣法訣,外頭南宮憶來報,說大祭司歲寒要將薛素公主提前送回雪國。

離泓隨他一道前去,直到晚間才將那胡攪蠻纏不肯離開的公主打發走。

看了一天書,丁若羽卻不覺得累,仿佛書上那些內容本就是她記憶里的一部分。很快的,她便看完了好幾本,直到離泓進來才放下書揉了揉眼睛。

身周出現了一道紫黑的封印陣,將她雙手纏繞住。丁若羽掌心念力涌動,從內而外,只一會兒就將其破解開來。

就著先前在書上看到的內容,她奇道:“這是魔族的束縛術?”

“沒錯。”離泓問了她背書的進度后道,“看來這些簡單的東西已經對你沒有威脅了。”

先前塔頂圓臺上隔開呂賢達夫人的透明屏障遮擋在面前,離泓燃了一支香道:“燒完之前試試能不能出來。”

丁若羽伸手,觸摸到屏障,什么法力波動也沒有,只像一堵透明的墻。她略微用力地拍了拍,屏障發出砰砰的響聲。

但是她知道,這并非普通的墻,而是用了一種奇特的方式相組合,才察覺不到墻內凝聚的法力。

這種屏障靠蠻力也無法摧毀。

四系法術中無色透明的類型,在風系和水系中都能找到。水系能凝固成冰墻,但溫度會很低,這堵墻的冷暖摸起來與周圍的空氣差不多,因此很可能只是風系的。

風系術法需通過風力流動方可形成,眼前的屏障卻如同靜止。丁若羽將手掌完全貼在透明墻壁上,合起眼睛凝神感受,才察覺到掌心極其細微的抖動感。

難道,是將兩批不同方向的風刃分割成無數細小的微粒,壓縮組合在一起,形成這比風盾還要強上數倍的透明屏障?

她的掌心發出一縷微弱的火焰,沒入屏障中,瞬間熄滅,卷起一圈小小的白煙。

順著煙霧旋轉的方向,她終于找到了透明屏障中風刃結合的規律。火焰包裹住手掌,沿著漩渦的反方向快速劃動,火光四濺,在屏障上飛散蔓延又熄滅成煙,手掌卻輕易地從中穿透,感覺不到任何阻礙。

但是,沒有火焰包圍的地方,卻被卡在屏障缺口,無法寸進。

總不能把自己包成一個火人出去吧?

丁若羽縮回手,屏障上的缺口也重新消失。

她努力回想著當日離泓是怎么打開又合上這個屏障的,但不論怎么回憶,他都好像只是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

這不是什么特殊的風障,而是法陣結界。

類似的十幾種陣法手印依次呈現在腦海中,她發現這還是個組合法陣。金色念氣流轉,她手上結好印,透明結界上出現了一個色澤淺淡的符文,隨后發出氣泡破裂般的響聲,土崩瓦解。

爐中的香還剩最后一小截。

離泓擦了擦她額上的汗道:“今日便學到此處,也別太累了。”

他收好桌上看完的書,又去架子上挑了新的一批給她。見他準備走,丁若羽搶上前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發生?”

“你只負責專心看書,某些事還輪不到你操心。”離泓神態一如往常,平靜得看不出絲毫破綻。

然而她知道,他一直在隱瞞著所有重要的事情。

一直以來,她也很識趣,幾乎沒怎么問過。

比如為什么他身上有不同的兩種性格,甚至連族類都能轉變?為什么他會這么多奇怪的術法和陣法,多到早已超過了旁人一輩子能學會的量?上元夜他與密羅和陳清漪商量的對戰又是什么?

她企圖從前世夢影中尋找答案,然而那些夢境記憶可遇不可求。

酉時初,伴隨著一陣呼啦啦的黑紫煙霧,人來人往前去打飯的死士營場地中央,堂而皇之地出現了一個青衫少年。

哄鬧聲驟然響起,那少年還在摸不清頭腦,就被一只大麻袋從頭到腳罩住,拖去了無人的紅柳林內。

南宮憶從麻袋里將他倒出,拍了拍他身上沾染的塵土,當先引路道:“主子在塔下等你。”

青衫少年嗆咳了兩聲,順著甬道進入一座亮著燈的地宮,看到大堂之中好幾個人都在等他。

他不認識歲寒、沐火等人,只認識離泓,見他正在用一根碧綠的短杖攪拌著玉棺中詭異的液體,忙跑上去阻止道:“你這樣不行,除了天族法器,還要加入純種魔族之血……”

他突然打住,抓著離泓的手腕道:“不對,你怎么能使用天族的法杖?”

“魔血是么?”離泓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指尖生出長長的黑色指甲,一剎那劃開他的手腕,讓那些紅到妖異的血液都滾進棺材里。

“你混賬!”青衫少年大叫著掙扎,一時間又多添了數滴血。

離泓看差不多了,放開手,一道黑氣纏繞在少年腕上傷處,不一會兒傷口就痊愈了。

“你為什么不用自己的血?這樣很痛的你知不知道!”少年大聲嚷嚷道。

“我又不是純種的魔族。”離泓拾起法杖繼續攪拌,掌心泛出的金芒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

青衫少年忽然渾身發抖,指著他的背影道:“是,你既非魔族,亦非天族……你就是個實驗失敗的產物!一個什么也算不上的怪物!”

“泠善,夠了!”椅上渾身纏繞著白布條的男人睜開血紅的雙眼,突然沉聲喝道。

聽到這聲音,泠善緩緩轉過頭,撲倒在他面前,激動得都快要落淚了。

“怪物請你幫你家太子恢復人形,你不會拒絕吧?”離泓望著那液體攪拌得差不多了,將法杖還給歲寒,也拉著其余人走出殿門。

“不拒絕,不拒絕!”身后傳來泠善急切想要動手的聲音。

“這家伙,還挺急。”歲寒笑了一聲。

沐火仍是不放心,望著緊閉的殿門道:“他會不會……”

“人家年紀雖小,卻厲害著呢。”離泓靠在門上,從懷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紫銅托盤,邊緣雕刻著精美絕倫的花紋,看上去像小女孩過家家的玩物。

歲寒望著此物,鎖起了眉心。

“送你了。”離泓將此物塞到他懷里,淡淡笑道,“他日萬一我撐不住了,可利用此物帶著霓裳遠走高飛。”

“這是何物?”歲寒捏著托盤道,他雖看出這是件法器,卻不清楚有何作用。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除了風系之外,還會土系?”明明是曲折的地下,卻有陰冷的風刮過,將壁燈的火焰吹得忽明忽暗。

離泓望著那焰火,不待對方回答又道:“這個小玩意旁人用不了,只有你才行。我在姜國設了法陣,灌注兩系法力進去,可瞬間移至此處。走之后,就別讓霓裳來炎國了。”

“你這是在交代后事?”歲寒不知怎么了,心底涌起一陣怒火,沖上去將他死死按在門上。

“我這樣的人,會那么容易死?”離泓目光下視,望著他的眼睛,推開他道,“離開不代表結束,但若是不離開,有些事情永遠也沒辦法改變。”

這些云里霧里的話,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密羅他們什么時候到?”歲寒放開手,靠在另一邊的墻上,似與他隔了一道無形的鴻溝。

“密羅快了,陳清漪要遲一些,”離泓理了理被他弄亂的衣衫道,“她畢竟是皇妃,這陣子她丈夫葉明德身子也不大好,她既要忙著照顧,又要幫她五歲的兒子奪位,盼著日后能在鄴國效仿前朝太后垂簾聽政。”

“這女人野心不小……”歲寒感嘆道,忽然笑了,走到他們這一步的,哪個不是靠著野心和手段。

“還說此間事了要我們過去幫她。”離泓也微微笑道。

“她想得美。”歲寒并不買賬。

厚厚的殿門阻隔下,仍能聽到身后的地宮內傳出各種古怪的聲音,如蟲噬,如鬼哭,一會兒又是傾倒液體和剃刀刮骨的聲音,叫聽者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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