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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祭品

  • 不逝韶華
  • 洛雪城
  • 3072字
  • 2020-08-03 23:20:37

“那道虛影一直留在太子身邊,今早差人傳訊說,我們當中可能有細作。”丁若羽緩緩道,不出意外,身后響起了少年們亂糟糟議論的聲音。

她等眾人停下來,方繼續道:“可是他不認識我們當中的人,自己也被結界困住一時間脫不開身,只能等我們全員到齊后一一指認。”

暗道中陷入沉默,眾人都在消化她所透露出的這些消息。

“到底是誰?”這時,越海田開口了。

他一貫豪邁大方極好說話,此時板起臉來,聲音里忽然多出幾分嚴厲,壓得眾人不敢隨意多嘴。

“丁姑娘在封閉的地道里提出此事,就是希望你們主動承認。”他以胸腔發聲,沉著嗓道,“大伙兒好歹兄弟一場,現在承認我會放你們走的。若是出了地道還不站出來,咱就再別提這兄弟情。”

等了許久,無一人吭聲。

“不說,嘴硬?”越海田冷笑起來,“好,這是在逼我們動手了。”

一行人默然前行,時間也仿佛突然變快了,不一會兒地勢便緩緩上斜,距出口越來越近了。

暗門開啟,不遠處的亂葬崗也被凍得散發不出一絲血腥腐臭味。

越海田仍未得到想要的答復。

前方突兀聳起的廢舊大樓旁二十步的位置,堆了個看上去極不搭調的大雪人。

丁若羽遠遠指向那雪人,對眾人道:“虛影并無實體,需借助施有法力的人形物體方能將其困住。”

她上前將手搭在雪人頭上,搖了搖頭告訴眾人自己亦無可奈何,只有等到天黑方能解開其內的結界,在不破壞的情況下將虛影放出來。

眾人聽了她的安排,暫時進入廢樓之中。樓里原本經歷了一場戰斗,各處墻體器具皆有剝落損毀,此刻卻將所有裝飾器材變得煥然一新,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二到四層均是可供住宿的房間,一應用品齊備,少年死士們各憑喜好放入行李分配住處,待安排好后一起來到底層。

在此期間,丁若羽悄悄來到墻體處一間暗室外敲了敲,得到同樣的擊打聲。

她同眾人告別,打算等結界破解的時間到了再來。郁飛瓊見她要走,追了上去,拍了拍那硬邦邦的雪人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真有內鬼。”丁若羽認真道,見他一伸手就準備破壞,慌忙擋在大雪人前接了他一招。

這是郁飛瓊頭一回與她過招,一試方知她的身法竟比之前后院看到的還要迅疾。這等水準,在黑曜殿里都是數一數二的。

回到煜國這近一年的時間內,宮里亦遍請高手教他功法,他相信自己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此番遇上丁若羽,似乎正棋逢對手。

“走之前比一場?”他忍不住發出邀請。

“沒時間。”丁若羽不愿與他多作糾纏,匆匆避開擋在面前的人影,乘風而起,將樓雪教的輕身功夫使到了極致,如飛行的燕子般靈巧而快速地離開了。

只是,她這只燕子,看上去不光又紅又綠,還笨重臃腫,龐大的花襖子顯得格外怪誕可笑。

郁飛瓊胃里反了一口酸水,趕緊背轉身去。

他又移到雪人的正面,望著那兩處空洞的眼睛,想不通丁若羽先前所言是何用意。但他總覺得,這丫頭生性狡詐,定有不可告人之秘。

在空地上晃了一圈,沒察覺出什么異樣來,郁飛瓊又回了廢樓。他什么包裹都未準備,隨便找了間死士們挑剩的空屋進去,不同任何人說話。

一樓臺階處坐著一二十名少年,三五成群地低聲交談著。越海田抬頭瞧見行至樓上的他,欲語又止。

酉時初,丁若羽還未過來,眾人商量著搭起了灶。廢樓里有提前備好幾日口糧的庫房,死士們搬了米和面,草草地做了飯,分發給眾人。

越海田端了兩碗米和面摻在一起的粥,遞了一碗給郁飛瓊,坐在他旁邊道:“這兒比不得宮里,能吃頓飽飯我們就心滿意足了,你將就一下。”

望著碗里稀稀一層的糙米和面疙瘩,比他們當年在天羅地網的飯食還要好上些許。郁飛瓊接過碗,淡淡道:“我可沒那么嬌貴。”

大廳里人聲嘈雜,混亂之際,有些喜好清凈的便各自回屋或去了樓外。

時值冬季,夜里天黑得快,此刻外間已然伸手不見五指。

少年們很快用完飯,越海田放下碗,起身自言自語道:“這丁妹妹怎的還沒到?”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響起一道白羽破風之聲。眾人大驚而出,就見有人被一根手指粗細的箭釘在了頭部損毀的大雪人身上。

箭扎穿了那人的腰腹,卻剛剛好巧妙地避開內臟,沒讓他當場死亡。

越海田當先搶出,扶正傷者盡量不觸碰到那根箭,同其余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將他從坍塌的雪人身上搬回廢樓里。

“三楣?”樓里點著燈,眾人才終于看清這少年的樣貌。

一陣輕微的機關轉動聲后,暗門開啟,歲寒在里頭站了好幾個時辰,揉了揉發酸的腿和手臂,迎著眾人驚訝的目光,解釋了一遍當下的情況。

“丁姑娘說那些話,是為了引誘細作毀掉附有虛影的雪人。細作不希望這么快暴露自己,只有趁亂暗中行動。”歲寒道,信手拔了那三楣腰上的箭,以金色念力替他止了血,又補上天族禁制封鎖住他四肢的行動。

聽了這通解釋,少年們恍然大悟,幾名第三組的立即提了人下去審問,越海田也圍到了歲寒身邊。

只有郁飛瓊,面無表情聽著事情經過,末了忽然冷笑起來,轉身走到雪人旁,狠狠踢了幾腳。

這般妄自揣度人心、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間,豈不是與某人的本質完全相同?

不知為何,他又想到屠鬼所說的話。即使已經告誡自己不要再輕易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但心里還是不受控制,一次又一次將那少女與他最厭憎的人進行比較。

越比對,越心寒。

他忍不住又多踢了兩腳。

身畔響起個疑惑的聲音,微微低啞如同未變音的少年,不確定地道:“你也是細作?”

郁飛瓊一下子回過神來,瞪著那渾身花花綠綠的少女,差點連她一起給踢了。

討厭的人連出場方式都這么的令人愉悅不起來。

郁飛瓊憋著股悶氣,同她一起返回廢樓,這時,第三組的審訊也告一段落。

“三楣交代了,說是上回采購期間被一團黑霧狀的神識所控,設了禁制在體內,一旦不按照要求去做就會爆體而亡。”秋萍等人總結了一下對新加入的二人復述了一遍。

丁若羽瞥了眼三楣,她同此人雖皆為黑曜殿成員,卻無太多接觸,僅是點頭之交。探了探他體內的魔氣禁制,并非自己所能控制的范疇,再向歲寒投去求助的目光,對方亦嘆息搖頭。

“還是得等離……我是說李韞,得等他回來。”他握拳在唇邊,咳了一聲道。

丁若羽眼中一暗,沉著臉安安靜靜尋了處臺階坐下,抱著膝望著底層正中那口大銅鼎。

“李韞是誰?”郁飛瓊以眼角余光掃過她失落的模樣,毫無同情之心地追問道。

“是丁妹妹的相好……嗯,夫、夫君。”接話的是越海田,他察言觀色,見歲寒滿面局促,忙替他回答了。

不知為何,郁飛瓊隱隱覺得自己也曾同這李韞打過照面。

“還真成過親了……”他喃喃自語。

城郊據點處解決了屠鬼和流蜃,卻并不代表所有危險都已解除。丁若羽決定同歲寒一起在此觀察兩晚,第三日再去面見西山那群身份不明的魔族。

夜色深重,眾人酣眠。琢磨著前一晚與白日里發生的事,歲寒愈發難以入夢。

魔族始君欲布魘靈陣以期恢復鼎盛時的功力,還需由一名法力強大的魔族自愿獻祭。離泓猜測他們會選擇屠鬼,可今日所見,屠鬼卻是如假包換的鬼族……

到底還是他們被那始君擺了一道。

但除了屠鬼之外,他又會選擇誰來進行獻祭?

歲寒遲遲未得出結論。

夜雪驟起,寒風嗚咽,吹打窗欞。他起身關窗,無意間碰觸到懷里一樣堅硬的物事。

“難道……”

他取出那枝染成了紫色的梅花,其上隱有魔氣繚繞。

手指飛快結印,封住屋內的空間,使其從外邊看起來同其余人的房間沒什么兩樣。

歲寒以法力將那枝梅花懸于半空,試遍了他過去從浮舟那里偷習的魔族符文,皆未能破除封印。

他額上已然滲出冷汗,死馬當成活馬醫地將一道天族符文打了進去。

詭異的紫梅發出微小的斷裂聲。

從低階到高階,每個都不落下,差不多重復了三百次,梅花上的封印終于解除。

一縷紫煙由淺變深,于半空盤旋繚繞,逐漸凝為人形,卻看不出五官面貌。

那人影隨風晃動,仿佛一不小心就會化作輕煙散去,孱弱而無力,連發出的聲音都那般虛無縹緲:

“兩日后西山獻祭,主人已有計劃,切勿讓丁姑娘前往西山,以防受困。”

寥寥片語,紫色人影便撐持不住,收縮聚攏,凝成一點小小的流螢,“啪”的一聲又碎成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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