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丁馳不算豐富的常識來看,鼻子絕對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其實他還有更好的選擇,眼睛、蛋蛋之類的,可饕餮就這么點兒力量,眼睛有眼眶保護,蛋蛋還被人質給擋住了,所以他只好選擇用饕餮攻擊歹徒的鼻子。
因為視線阻擋,所以丁馳的攻擊有些偏差,沒打著鼻子,反倒打中了歹徒的人中。這地方比鼻子還要脆弱,中暑了昏迷不醒為什么要掐人中?因為那地方疼啊!
歹徒悶哼一聲往后仰,勒住人質的胳膊帶動人質,人質手里拿著的鏡子也晃動起來,丁馳再也觀察不到歹徒的情況,只能憑著感覺控制饕餮,一邊兒用饕餮糾纏住歹徒持刀的右手,一邊兒瘋狂朝歹徒大致的方向抽打。
帶隊的馬警官一馬當先,十來米的距離幾個大步就越過去了,沖到人質近前,馬警官干脆的左手叼住歹徒持刀的手腕,持槍的右手朝著手腕猛砸。后續跟進的警察有人將人質搶出來,剩下兩人二話不說上去就將歹徒撲倒在地。
“別動,別動!”
“老實點兒!”
“手銬呢?給他烤上!”
聽見后廚傳出來的動靜,丁馳松了口氣,控制著饕餮重新收縮回了體內。一名警察扶著痛哭流涕的女人質先走出來,跟著馬警官領著兩名同事押著歹徒也走了出來。
外頭圍觀的人群炸開了鍋,嘈雜一陣,跟著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聲。幾名警察喜氣洋洋,唯獨帶隊的馬警官,臉上雖然掛著喜色,可以瞥見丁馳就滿臉的古怪。
氣功啊……隔山打牛啊,但凡有點生活常識的都知道這玩意不靠譜,可有人就活生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使出來了,還一舉建功,幫著警方解救了人質。要不是剛才沖進去解救人質的時候大腿不小心撞了桌角,現在還咝咝啦啦的疼,馬警官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嘖,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高手在民間啊。誰說沒有氣功的,眼前這不就有一位能用氣功隔山打牛的高手!
“那個……”馬警官站到丁馳跟前不知道應該怎么打招呼了。直呼其名,好像不太禮貌;叫一聲丁大師,自己心里那關都過不去。
他正為難呢,丁馳倒是先開口了:“得,還好沒出錯。馬警官,那你先忙著,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你等會兒!”馬警官搞不清楚丁馳的腦回路,辦了這么大的事兒,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打個招呼就走……不太合適吧。轉念一琢磨,可能人家丁大師不喜歡拋頭露面,或者家傳武功有什么忌諱也說不定。而且之前的筆錄就在馬警官手里,里面詳細記錄了丁馳的地址與聯系方式,不怕事后找不到熱心市民丁大師。于是馬警官琢磨了下,又說:“行,那你就先去忙。等我這頭忙完了再聯系你。”
“不用不用,我又沒幫上什么大忙,沖進去解救人質、控制歹徒的還得是你們警察。”
謙遜幾句,丁馳扭頭往外走。從人群里擠出來,沒走兩步就聽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丁馳正要回頭觀望,就聽一聲炸響:“大師!”
“昂?”回過頭來,丁馳這才瞧見,追過來的是那位攔著自己的熱心大哥。這位大哥面相粗狂,身材長得五大三粗,任誰看上一眼,一準都會覺得這位是局子里的常客。
“大師,你太厲害了!我剛才都瞧見了,你一發功,那家伙桌子、板凳噼里啪啦一頓響,那歹徒跟觸了電一樣直哆嗦。大師你這氣功辦班不?學費隨便您開,皺一下眉頭我跟你姓。”
丁馳眨眨眼,納悶的說:“隔著那么老遠,你怎么瞧見的?”
大哥呲牙一樂:“我用手機拍的啊!”說話間還晃了晃手機。
丁馳一瞧,同款菊花手機,這玩意簡直就是遠程偷窺利器……別問丁馳是怎么知道的,問就是聽肥坤說的。
見眼前的社會大哥一臉的熱切,還有那么一丟丟的崇拜,丁馳頓時有些自滿。他覺著以后就算不碼程序了,也能靠著饕餮養家糊口。反正饕餮現在是隱形的,隨便一出手就能冒充氣功大師,辦個班兒一學期不收個八萬八都對不起那些全靠演技的同行,好歹丁馳現在是有真貨。
腦子里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丁馳不可能那么干。他這人說好吧,沒事兒總喜歡坑人,越熟的朋友被坑的越慘;你說他壞吧,從小到大除了調皮搗蛋外加坑人,這廝還真沒干過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兒。這么說吧,丁馳就是典型的缺德不違法。
所以冒充氣功大師逗人玩兒沒問題,用這個賺錢心里頭那關就過不去了。于是丁馳果斷的拒絕:“我不辦班兒。”
“哎?大師你別走,價錢好商量啊。”
丁馳不再搭理社會大哥,轉過身邁步繼續往前走。那社會大哥就跟蒼蠅一樣,圍著丁馳亂轉。社會大哥還不敢上前拉扯,生怕丁馳一發功給他來個隔山打牛。丁馳被纏磨的直膩歪,干脆停下腳步說:“大哥你貴庚了?”
“三十九。”
丁馳開始忽悠人:“這么跟你說,我家傳的這門功夫得打小開始練,越小越好。我從六歲開始練,堅持練習了快二十年,直到上個月才一舉突破,這才能內勁外放。”
大哥臉色糾結:“必須得從小練?”
“多新鮮?你看什么功夫不是從小練的?就算打個乒乓球都是五、六歲開始練。”
“哦,也對也對。那我現在練真的不行?”
“骨骼、內臟早就定型了,你要是練了說不定還能把自己練出內出血。”
社會大哥被唬了一跳,撓撓頭,兀自不死心的說:“那大師你留個聯系方式唄?我親戚家孩子歲數正好。”
丁馳估計今兒要是不滿足一下社會大哥,一準是走不了啦。于是故作一派高人風范,點了點頭:“行啊,你記一下我手機號。”
“好好,您說。”
“156……”
“記好了。那大師您怎么稱呼?”
“我姓徐。”
說罷,丁馳轉身飄然而去,只留下社會大哥站在原地仰慕的看著他遠去。當然了,他剛才留的是肥坤的號碼。反正肥坤女朋友回老家,最近正閑得蛋疼,給他天天亂就當豐富那廝貧瘠的日常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