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狠辣
- 明朝二當家
- 只等十年
- 3528字
- 2020-01-30 20:27:52
李立連忙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事兒首先要找的,就是王慶虎的兒子王榮。
王榮若是找到了,后面的事情也就好辦了。王榮不過是個囂張跋扈的二世祖,李立見過他,這樣的人稍微恐嚇一番,就能讓他竹筒倒豆子。
謝明言贊同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嗯,稍后本官會去讓那黃知縣,把王榮交出來的。”
李立心中也是欣喜,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謝明言這小子是正德面前的紅人,比起這錢塘縣知縣,那不知道高了多少級去了。他開口,黃知縣敢拒絕嗎?
此時,偏房外卻有一人,悄然退去。很快出現(xiàn)在后院,來到正毛焦火辣的黃知縣面前,稟報了剛剛聽見的話語。
卻原來,黃知縣裝昏躲避開去,心中卻是著實驚嚇害怕,可又不敢去謝明言面前晃悠,生怕觸怒了謝明言。好在是,對于縣衙的構(gòu)造,無人能比他更清楚,他趕緊安排了一個機靈的手下,在偏房外面去偷聽下后續(xù)情況。
這時候聽了匯報,黃知縣心中也是又氣又怒,那個該死的臭小子,居然敢在謝侍讀面前提及孫丙文的案子,更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說動了謝侍讀!按照他們的打算,為孫丙文翻案,謝侍讀成了為百姓洗刷冤情的青天大老爺,那頭黃禹隆是什么下場?
在這一出戲里,他就是那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反面角色,若真被謝明言給翻出來了,他鐵定是個死!
“劉志成!本官到底與你有何仇怨,竟然要置本官于死地!”黃禹隆氣得牙齒咬得咯吱響,卻是怪罪到了劉主薄頭上去了。
畢竟,在他看來,李立不過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屁民,這小子敢在謝侍讀面前說這樣的話,絕對是他的叔父劉志成教的!
而劉志成為何會這樣做,很簡單,雙方本來就互不順眼,若不是劉志成背后有股強大的力量,他早就被黃知縣給整死了。
現(xiàn)在,這個機會落在了劉志成手中,頭疼的就該是他黃知縣了!
黃知縣深吸了一口氣,當務(wù)之急,是必須要想辦法,阻止謝明言插手孫丙文的案子!他連忙對那下人道:“你趕緊去找王員外,讓他速速到本官這來!”
王慶虎真罵罵咧咧去收羅寶物,準備孝敬給謝明言,聽聞黃知縣召見,雖然一肚子火氣,卻也還是趕緊過來。結(jié)果一聽黃知縣的話,王慶虎也急了。畢竟,這事情關(guān)乎到他兒子。
“黃大人,這可如何是好?!”王慶虎焦躁萬分:“謝大人若要插手這案子,指不定就給翻了!到時候,咱們?nèi)猛嫱辏 ?
“廢話,這還用你說?”黃知縣也沒好氣,卻到底還是沉得住幾分氣的。冷冷的道:“此案已經(jīng)定下,查案、驗尸一應環(huán)節(jié),都有確實的證據(jù),他想翻也未必能翻!”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王慶虎急道:“那孫丙文身中五刀而死,這個無法隱瞞,有人親眼看見的!我兒就在現(xiàn)場,他的嫌疑最大,到時候謝大人要是提審他,指不定要吃多少苦頭哇!”
“這還不是你那個混賬兒子干出來的好事!”黃知縣怒道:“王慶虎,到這時候,別想著你那寶貝疙瘩吃不吃苦了,搞不好……咱們?nèi)嫉玫裟X袋,知道嗎!”
王慶虎也是無奈,揪著一張臉不知道說什么好。
黃知縣卻是忽的四下張望兩眼,壓低了聲音,道:“王員外,就在這城里頭,你能否找到手腳干凈的人,來一手這個?!”
他一邊說,右手成刀狀往下一切。王慶虎眼皮子猛地一跳,駭然道:“大……大人,你是想……”
不等他說完,黃知縣已經(jīng)是說道:“你明白就好!”
王慶虎卻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黃知縣。他當然明白了,黃知縣的意思是,能不能在城里安排點人手,把那謝明言給干掉!
殺一個巡按江浙的四品大員,這會造成多么大的轟動,誰能想象?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黃禹隆是不是瘋了?江浙巡按若是在他縣城里死了,他難道能逃得掉上面的懲治?
黃知縣卻是神色陰鷙的哼了一聲,道:“本來想著和和氣氣把他送走,打點一下留個好印象,可他若是硬要插手此事,這是要讓你我二人去死啊!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黃某狠心了!你也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什么紕漏的。”
王慶虎驚道:“可是……可是……謝侍讀乃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他死在了咱們縣城里,這……”
“這什么這?誰知道謝侍讀是死在我們縣城了?”黃知縣語氣飄忽的道:“謝侍讀肯定真的遇見了劫匪,但是,你也不想想,咱們這邊一向安寧,沒聽說過有什么大量劫匪。更何況,謝侍讀乃是代天巡狩,雖然路途遙遠了些,但他的儀仗隊伍少說也有大幾十上百號人,如今,就逃出了他一個。呵呵,能有這么大手筆的,你覺得會是普通的山賊?”
“那是誰干的?”王慶虎也是一臉震撼,仔細想想,這里頭說不定真的不簡單!
黃知縣冷哼一聲:“你問我我問誰去?總之,對方說不定也是大人物,和這位謝侍讀不對付,因此想要了他的命!但這謝侍讀運氣好,逃脫了,還跑到了縣城來。可是……知道這事兒的,有幾個?不就是你我還有王縣丞嗎?”
王慶虎漸漸的明白過來,黃知縣的想法是,謝侍讀本就遭遇了襲擊,他的死活,怪不到錢塘縣來,就算未來真的是天子震怒,朝中有人調(diào)查此事,也會主要從山賊襲擊那邊著手。
畢竟,沒人知道謝侍讀成功逃脫,并且還來了錢塘縣縣衙!
雖然說有幾個衙役,但那些人自然好處置。
這么說來,若真的殺了這謝侍讀,似乎也的確扯不到太大的關(guān)系!
他忽的想到一點,道:“黃大人,那個李立……好像是劉主薄的侄子,他卻和謝侍讀攪和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咱們?nèi)羰钦娴囊獙Ω吨x侍讀,這李立……怎么辦?劉主薄怎么辦?”
黃知縣眼神猙獰的道:“還能怎么辦,當然是一起殺了!至于劉志成,哼,此人留不得了,再留下去,指不定要被他捅出多大的簍子!”
王慶虎又是一驚,聽黃知縣這口氣,是要連劉主薄一起干掉啊!
他忍不住道:“大人,您再三思一下啊!劉志成背后,可是羅神教啊!”
黃知縣怒極反笑,道:“本官是為了活命,江浙巡按都敢殺,羅神教又算什么?此前是不愿意惹麻煩,可他們自己來挑事惹非當麻煩,難道本官還坐以待斃嗎!”
頓了頓,他又道:“且放寬心,大不了,把他的那個侄子和他丟在一起,就說這叔侄二人有些爭執(zhí)。因為兩人都喝了酒,爭辯之下動了手,然后劉主薄被他侄子打死了,他的侄子畏罪自盡。嗯,就這么安排!”
王慶虎一時間瑟縮發(fā)抖,不敢應承。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商人,狠辣起來自然比一般人更狠更黑心,可是,和眼前這位黃知縣一比,那就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黃知縣瞥了他一眼,端起了一杯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淡淡的道:“王慶虎,這事兒本官若是過不去,你也逃不掉!”
王慶虎頓時渾身一抖,也是徹底的明白,自己如今和黃知縣已經(jīng)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真要是出了事,誰也逃不掉!
他只得是深吸了一口氣,道:“那……那小的這就去安排人手!不過……何時動手,在哪里動手?”
“你不是已經(jīng)準備好了為謝大人接風洗塵的酒宴了嗎?就在酒宴之后吧!”黃知縣帶著幾分狠厲笑道:“到時候,你我可得多敬他幾杯,讓謝大人走得也舒服些……”
王慶虎咬了咬牙,點頭道:“好,那我這就去安排!”
黃知縣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眼神卻是陰沉的可怕,吐出一根茶葉渣子,冷冷的道:“小心行事,確保萬無一失,如果走漏了風聲,那你我可以自己了斷了!”
王慶虎不敢多言,匆匆離去。
黃知縣冷眼看天,心中其實也緊張萬分。可沒有辦法啊,他何嘗不想把謝明言當做親爹一般供著,讓他舒服的離去?可現(xiàn)在,謝明言若真的是插手孫丙文的案子,那就由不得他了……
……
李立陪著謝明言在縣衙待著,他本來很想請謝明言盡早去查案,最起碼要馬上去把王榮給找到。但是,謝明言卻一直說不急。
口中說著不急,可謝明言那坐立難安的模樣,誰都看得出來他很焦急!但顯然,他不是為了孫丙文的案子急成這樣。
說到底,謝明言本人對孫丙文的死,絕對是漠不關(guān)心的。
眼看日頭西斜,天色漸晚,謝明言終于是放棄了,整個人無力的倒在了椅子里,喃喃的道:“一個都沒有跑掉嗎?不至于吧……本官麾下可是有七十余人啊!”
李立忍不住問道:“謝大人,你到底是在等什么?”
謝明言苦笑一聲:“我自然是在等其他成功逃脫的人,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肯定會來錢塘縣告急求救。昨夜可能因為天黑來不及,但是,今天一天都快過去了,到現(xiàn)在,依舊沒有一個人來。難道說,他們?nèi)急粴⑺懒藛幔俊?
李立恍然,驟然遇襲,謝明言一個文弱書生都跑掉了,那他的手下未必就沒人逃脫。距離錢塘縣最近,肯定會來錢塘縣求救,但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一夜,卻一個人都沒有來。
這情況,的確很奇怪,當然也很凝重。因為他們很有可能,是真的都被殺了!
錢塘縣附近,居然有可以剿滅七十余人隊伍的山賊?而且,能配備在謝明言儀仗隊伍里的,只怕都是軍中好手,想要剿滅他們,到底……到底是有多少山賊啊?
李立也猛地發(fā)現(xiàn),謝明言遇襲,好像還真不是一件小事。能夠在錢塘縣附近安排這樣一場襲擊,絕對不是簡單的勢力。
不知道為何,李立腦海里猛地浮現(xiàn)出了柳謙益的臉。
“是他嗎?”李立心中喃喃自語。可是,謝明言從京城遠道而來,和柳謙益非親非故,他有什么理由要殺謝明言呢?
兩人正糾結(jié)間,卻見知縣黃禹隆在王慶虎的陪伴下,一臉慚愧笑意的過來:“謝大人,天色已晚,您一路舟車勞頓,下官準備了一點酒菜,為謝大人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