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陽光溫軟，天氣正好。

“一轉眼，學妹就走了兩個星期了啊。”

咖啡館內，何朝明一邊欣賞著窗外來來去去的妹子們，一邊感嘆著：“走了也好，當時我糾結了好幾天。”

“你糾結什么？”陸鵬放下咖啡杯，漫不經心地看著手機。

“我肯定糾結啊，一邊是可愛的學妹，一邊是正義和公理，真的很難選啊。”

“能不能別中二了，你多大年紀了！”

陸鵬抬起頭來，看了看窗外明凈的天空。

丁有德這大叔很有毅力地苦苦磨了好幾天，加上安曉星家里的壓力，最后她還是去了京城。

她家里人并不知道她是覺醒了異能，還以為是運氣好能吃上國家飯。有一說一，那待遇確實是相當好，比她現在打的這工強太多了。

只是想到那個總是低著頭，說話細聲細氣，羞羞怯怯的小姑娘要踏上一條誰也不知道有多艱難的路，陸鵬不免有些擔心。

不過，她既然覺醒了異能，那也就免不了。希望她和那個神格的融合度能快點達到一百吧。

還有，要在京城一切安好啊，笨笨的小丫頭。

他小口地抿著咖啡，看著窗外走過去的人們。

……

陸鵬現在最頭疼的是樓上的洞。

雖然補上了，但不知道為什么，根本隔絕不了聲音，郭異這貨又是個人來瘋，直播的時候經常嗨得不行。

這天晚上又聽他在那里“像一顆海草海草”，陸鵬受不了，跳下床跑上樓，咚咚地敲門。

郭異打開門，連忙拱手作輯地道：“陸兄，Sorry，一時忘形，恕罪——”

“恕你個頭！”

陸鵬惡狠狠地一把揪住他衣襟：“你這變態再這么吵我就砸了你的破直播間。”

“是是是。”

郭異舉著手陪笑。

每次都是這樣，這貨態度又好得很，說穿了這樓也是陸鵬自己頂穿的，還真不好拿他怎么樣。

他嘆了口氣，松開手。郭異嘿嘿地笑了兩聲，湊上來說：“陸兄，來，過來。”

“干嘛？”陸鵬警惕地瞟他。

“你來嘛！”

郭異把他拉到電腦面前，只見彈幕頓時密密麻麻刷了起來：“鐵頭哥來啦！”

“鐵頭哥來表演一手！大家歡迎！”

“萬人血書求鐵頭哥女裝！”

……

陸鵬一臉黑線，神特么鐵頭哥，什么亂七八糟的！

郭異笑嘻嘻地說：“陸兄，給大家表演一下真功夫唄？”

“滾！”

陸鵬正想走開，郭異忽然啊了一聲，奇怪道：“怎么回事？”

說著一臉驚訝地湊到屏幕面前。

“我直播間怎么一個人都沒有了？”

陸鵬看了一眼，確實，剛才還密密麻麻的彈幕突然就沒了。

“服務器出問題了吧？”

“是……是嗎？”

郭異撓了撓頭，正想切出去看看其他房間，忽然間一陣輕輕的小女孩輕笑聲響了起來。

這笑聲極為陰森、詭異，猝不及防之下，陸鵬只覺后背寒毛倒豎。郭異反應更夸張，驚叫一聲，往后一退，一把抓住陸鵬肩膀，縮在他后面發抖。

兩個人都有些被嚇到，過了好一會，卻也沒有什么其他異常。

陸鵬皺眉看著郭異，是這小子故意弄來嚇他的吧？說不定這直播間的人也是悄咪咪躲著想看他被嚇到的樣子？

但看郭異一臉蒼白的樣子卻也不像，他驚魂未定地道：“陸……陸兄，剛才是什么？”

“你電腦里的聲音我怎么知道？”

“我……我電腦里的？不會啊！不可能啊！”郭異茫然道，“我電腦里哪會有這種玩意！我膽子這么小，連恐怖片都不敢看！”

“那我怎么知道？”

郭異小心翼翼地看著電腦屏幕，顫聲道：“為什么還是一個人也沒有，陸兄，這……這是不是鬧……鬧……”

“閉嘴！”

陸鵬見他被嚇得不行，就拿起鼠標點開這直播平臺其他房間，不由愣了一下，其他房間都是好好的，再回到郭異的直播間……

還是沒人。

兩人面面相覷對望了一陣，陸鵬拱手道：“告辭！”

鬼知道這怎么回事！

他往外就走，郭異尖叫道：“陸兄！等等我！等我！”

說著飛跑出來，連電腦都沒敢去關。

“你啥意思？”

“我……我今晚還敢一個人睡嗎？”

“嗯？那你想怎樣啊？”

“我……我睡沙發上！拜托了陸兄，不然我今晚不得被嚇死啊！不能見死不救啊！”

陸鵬無語：“我臥室里沒有沙發啊！”

郭異：“咱倆抬進去啊！”

……

最后陸鵬也真拿他沒辦法。

睡下沒多久，就聽見郭異在那邊輕喊道：“陸……陸兄，你說會不會是顯示的BUG什么的……”

“是……是，睡吧，睡一覺明天什么事都沒有了。”陸鵬迷迷糊糊地說。

“我睡不著啊……一直想著那個小孩的笑聲……”郭異顫聲道。

“關……我啥事。”

陸鵬含含糊糊地說著。

“陸兄……”

“陸……兄……”

……

“咚咚啾，拍皮球，滑又滑，像人頭，小妹妹，不說話，沒有牙齒和嘴巴……”

陸鵬瞇起眼睛，眼前是一個小村子的樣子，看上去很貧窮落后。在現在這個年頭，這樣的村子應該不多了。

村子四周都彌漫著白茫茫的霧氣，一片寂靜中只隱隱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唱著兒歌。

“嘩啦啦，下雪啦，喝一口，甜又香，奶奶站在屋頂上，系著繩兒向我笑……”

“這唱的什么東西……”陸鵬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他向其他地方看了看，整個一片大霧什么都看不清。

這又是夢嗎？

對了，一定是夢。但是這感覺也太清晰了吧。

陸鵬皺著眉頭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沒摸到手機！

他頓時慌了，四處衣袋摸遍，才發現自己竟然是一個……女的。

咳……他有點尷尬。其實早該想到的，之前的夢境也都是以其他人視角體驗。

但之前做夢的時候都沒有醒悟過來是夢，這一次的感覺非常新奇。

那怎么辦？這個詭異的夢境代表什么？又一場異變開始了？

他站了好一會，才試探著向霧氣籠罩的村子里走去。

那唱兒歌的童聲忽遠忽近，分不清方向和距離，一時仿佛在耳邊，一時又仿佛隔得很遠。

他慢慢地走著，摸到一堵黃泥土墻，扶著往前走。霧氣中，可見度就只有不到半米。

漸漸地，兒歌聲似乎越來越近了。

忽然，陸鵬看見就在自己腳下，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那里。

“……”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打個招呼。

這時候，那小小的人忽然抬起頭來……

“嘻嘻。”

……

陸鵬呼地坐起來，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大腦里一片空白，好一陣才升起一個想法：“嚇死老子了！”

真……真嚇到了！感覺上次異變所有夢境加起來，也沒有這一次這么嚇人！

不過……到底是看到什么了？會受到如此驚嚇？

他扶住額頭，愕然發現自己竟然完全記不得了……

這該死的夢……

這種明明很在意卻完全想不起來的感覺……好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