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是突然…怎么了
- 我比流言蜚語先認識你
- 正名梨澤
- 2035字
- 2020-02-05 23:59:11
搭上今天的早班車,一眼掃過去,位子幾乎被占滿了,唯獨剩下車尾的倒數第2排兩個座位還無人占領。一個在西一個在東,都是靠窗的位置。在這僅剩的空位之間還夾著兩名乘客,他們之間又隔了一條過道。離了十萬八千里,我自然而然地奔著最熟悉的扶手而去。
當我站穩腳跟,在我面前的李容時并無停留,左躲右閃地穿過有些擁擠的人群徑直朝著車尾走,就坐于西邊的座位。
整個過程下來,完全沒顧及身后的我。我則尷尬的立足于一群素不相識的中年大叔之間。孤零零的小小身影格外顯眼。
他清澈的眸中遲疑不過半秒,如蜻蜓點水即刻不為所動直勾勾地注視著我。
反倒是我蠻不自在地左顧右盼默默退出擁擠,他的目光追隨著我與我四目相對,伴我一路走過來。
“你好。”
還沒等我接著說下去,相鄰座位上的這個女人雙腿撇向一邊,給我留出了一道還算寬敞的空隙。
“謝謝。”我溜著縫進到里面靠窗的位置坐好。
入座不過2秒,我就忍不住看向李容時。他正專心欣賞窗外的清晨。這座城市已被喚醒,看著窗外一派和諧愉悅的景象被車輪卷走,人來人往,一切如過眼云煙般轉瞬即逝。
一路上我一直又在偷瞄他,好像能夠感覺到與他之間的小宇宙發生了斗轉星移的變化。每當我沖他的方向望去,坐在我身邊的女人總會以為我在看她,于是以一種奇異的眼光看待我,反復幾次之后,我選擇把頭倚在窗上目不斜視。
凌晨下過的一場瓢潑大雨,沖刷了這座城的各個角落。公車遇上紅燈,短暫的停駐期間,巷口一只黑色的流浪貓邁著標準的優雅貓步走出來,前身趴在地面慵懶的舒展著身體。我將小窗拉開更大,探出半個腦袋。突然,它與我的視線交合,穿越人潮走到馬路涯邊。這時公車緩緩開動,我眷戀的目光定格在它身上,頭也隨著視角轉動。直到它變得模糊不清,直到我徹底錯過了它。
我與他之間隔著一條過道和兩個陌生人。身旁的女人全程背對著我在補妝,托她的福,我的眼睛還被她鏡子反射出來的光不止一次的晃到。途經站點,汽車停穩后女人才站起身來有條不紊的將鏡子塞進包里然后挎上小包,作為下車乘客的收尾同他們而去了。
我這才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偷看他。我側過身子,他剛巧回眸碰撞上我灼燒的熱烈目光。乍然眼前一黑被什么巨大給遮擋,繼而一張褶皺的臉和一頂小紅帽落入視野。
一個老爺爺上了車接替了上一位伴我同行,成功阻擋了這一次的遙遙相望。我的脖子向前延伸,老人的身軀跟著向前一挪,雙手搭在前面乘客的椅背上。我又向后仰倒,他比我還及時地背靠椅子,胳膊伸得老長,閉目休息。正當我再次在他身前的空隙間探頭時,他原本安穩立著的拐杖不知什么原因倒了下去。他一個激靈挺直身板,然后彎腰緩慢的拾起,注意是緩慢。至于慢到什么程度呢,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還以為這一幕是放了慢動作。
“大爺,您能好好的待會嗎,不要在動來動去了,萬一突然來了個急剎車怎么辦。”我苦口婆心的相勸。
他顫抖又蒼白的聲音冒出:“莫拉古(音譯:你說什么)?”
我心想完了,忘了語言不通這茬了。
“我說您別動。”我指著他的座椅靠背。
“嗯?”他的耳朵湊了過來。
“沒事了。”我的目光移向別處,無語地咕噥著。
“啊。”他又是十分緩慢的點頭。頓時,瞠目結舌的我,驚奇的目光重回他身上,簡直是要氣暈過去了。
汽車前方到站,李容時的大長腿三步兩步跨出去,到后門跟前。
我心急如焚地跟著站起來,奈何這位老爺雷打不動。
“大爺您讓一下,我下車了。”
他茫然若失的雙眼漸漸抬起。我索性不說話,兩根大拇指用力地指著自己,然后伸出食指反復戳著門的方向。他手持著拐杖側過身去,我跐溜一下鉆了出去,匆匆趕到李容時的身邊。
我的一舉一動被他盡收眼底,他勾起一個不言不語的微笑。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笑的迷人之處,我只知道它如春日里和煦的風,吹走雨后潮濕,吹進我心底掀起波瀾。我毫不吝嗇對他的笑,樣子洋溢著滿滿欣喜,炯炯發光的眼在如羽毛柔絲般的彎眉下迸發出熾熱的癡迷。
整整一個上午我都心事重重的。揣摩著我倆之間磁場的差異。到了正午時分,就到了學生們午休我們忙碌起來的時刻。吧臺內,他們游刃有余的手法組合我爐火純青的運作,三個人成了一條流水線。
“你怎么了世愛。”趁著李容時在身后倒入草莓果醬的時間,Mark一不留神靠了過來。手上和嘴上都沒閑著。
“我很好啊。”我失神的目光呆滯,余光抽空瞄了他一眼,又快速閃回。
“那,小李老師怎么了。”
關于Mark口里的“小李老師”其實是李容時,因為他經常性的說一些亂七八糟各種各樣的道理,所以Mark給他取了這個外號。
我打包著手里的果汁,卷翹的睫毛始終掩著桃花眼。在聽到他的名字之后,我的眼神漸亮,恢復了原有的盎然。
“我怎么知道那個家伙……”我邊說著邊向身后看去。
此時李容時端著草莓冰淇淋款款而來,今天格外寡言少語。他倆毫無障礙的與客人交流,我只得兩耳不聞窗外事。
其實在我心里還裝著另一件重要的事。我想見見徐靈,就是想見見。不知道她這段日子過得難與不難。
結束了中午的工作,我簡單的打過招呼,說自己去散步,借此機會來到雙生藝術學院的大門外。無數與我擦肩而過的身影千篇一律,像是在玩“找不同”的游戲。找不到一張記憶中的面孔。或許是我已經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