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心情很好。

當時家里條件好了一些，父母吵架也少了，周六還一家人去了游樂園。那天學校提前放學，我沒跟家里人提過。

家里好像來客人了，鞋柜旁有一雙男人的皮鞋，地上的衣物被隨意地丟棄，延伸到父母的臥房，臥房里傳來我母親的叫聲。

我下意識放輕腳步，從門的縫隙看進去。

……

后來父母又開始激烈爭吵了，沒過多久就離婚，沒人想要我，我被拋棄了。

最后我被判給了父親。

再后來聽說母親做了情婦，我曾經偷偷去找過她，發現她過得比我好多了，并且一點都不想看見我。

那個賤女人。

我父親開始酗酒，家里更窮了，他喝醉了就打我。他愛用皮帶抽我，皮鞭抽在肉上，“啪”的聲音很像那天放學后那個臥房中肉體撞擊的聲音。

我也開始拿皮帶抽小動物了。我爸爸抽我，我就抽野貓野狗。他們跟我一樣沒人要，被抽死了也沒人管。

但我覺得這還不夠，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小貓小狗已經不能滿足我了，我想要更大的獵物，想看她掙扎尖叫，讓她發出那個賤女人一樣的叫聲。

我找到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在大商場里。我見到了跟那個賤女人一樣的蛆蟲，攀附著有錢人生活，生活光鮮，笑容燦爛。不應該是這樣的，像這種內里已經腐爛了的渣滓，就應該在淤泥里掙扎。

那天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人，她嫌惡地捂著鼻子讓我滾開。我的同事說她是被某個開發商大老板包養的女人，我忍不住了，我打算對這個女人下手。

說來真巧，第二天清晨爬山時竟然看見她在晨跑。當我看見她跑進了無人的山路時，一個念頭在我腦海浮現。

觀察了一個星期后我下手了，說來也巧，那天剛好是周六。

她叫得很大聲，我只好用石頭砸暈她。黑土山有個小山洞，是我小時候偶然發現的，我用石頭樹枝封住洞口，一直都沒有被別人發現。

我把人藏在山洞里，開始了我的報復……

“嗯，行了，不用講你的心路歷程。”澤賓忍受不了地打斷他，“詳細說你的犯罪行為。”

“……”

我有空就過去用皮鞭抽她，等到了周一，我把她掐死。為了讓警察晚點發現她的身份，我將她的臉劃花，趁著夜色扔在湖里。

第二個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觀察了她好一陣，發現她下夜班后會路過一段沒有路燈和監控的路，那條路車不多，很適合作案。

這一次我準備很充分，我把車停在路邊，穿上一件雨衣，打算等她走過來就用浸了乙醚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在女人來之前，我還在車里抽煙的時候，一輛車差點撞上我，但在最后關頭它避開了，我想，老天爺也在保佑我。

我怕她會留下什么證據在我車上，就用黑色垃圾袋將她和雨衣裝起來再抱上我的車，用車運到山上。我依舊把她關在那個小山洞里。

警察找我談話后我很緊張，我擔心警察會發現是我。第二天我在一個垃圾桶里發現了一個包裹嚴實的紙盒，里面有一封信，寫著“給喬達貴”。

信里說警察已經確定我是兇手了，讓我一定要將證據毀掉，只要沒有證據我就不會被抓。

他又告訴我一個別墅區近期將會停電，停電期間監控會關閉，我可以抓住機會作案。他還建議我往衣服下塞衣服假裝胖子，這樣警察就不會懷疑我了。

警察跟蹤我的事情也是那人在信里告訴我的，他跟我說先讓警察跟蹤，等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甩開他們，這樣就可以去把人處理掉了。

后來他又請我綁架林綺玢，他說那是他爸爸的情人，又告訴我如何甩開警察然后綁架林綺玢。

我按照信上說的，進女廁所以后翻窗逃到地下停車場，在475號位那里停著林綺玢的車，信上說他會幫我留門，我找到車后直接躲在車后座就行。

按照信上說的做，我順利地逃了出來，還抓走了林綺玢，但是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在垃圾里撿到信了。

我后來看新聞才知道，那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被包養的情婦，而是林大剛的女兒。但幸好我很謹慎，沒有留下證據，只要我不再犯案，就沒有人可以抓到我。

“那些信你還留著嗎？”澤賓再次打斷他。

“都留著，放在山洞里。”

“是放在這個餅干盒子里的那些嗎？”澤賓拿出一張餅干盒的照片給他看，喬達貴點頭。

“……喬達貴，到了現在你最好說實話。”澤賓敲著桌面道。

“警官，我說的都是實話。”

“盒子里明明只有幾張白紙和一張林綺玢的照片！哪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