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3年5月1日,星期一,AM9:25。
夏蘭鎮,清水村,一處民房。
“老頭子,你這是要去哪里?”一個老太婆拉住了一個準備出門的老頭子。
“哦,我去看看我那侄兒怎么樣了。”老頭子頭也不回,作勢要離開。
“哎,你等等。”老太婆衛梅拉著老頭臧順的衣服不放,“你那侄兒沒問題吧?我剛才可聽說警方的人正四處尋找逃犯呢。”
“胡說!俊發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么樣的人我不清楚?”臧順聞言驢脾氣爆發,狠狠地瞪了衛梅一眼,“他可是連雞都不敢殺!”
“可是他昨天來的時候渾身是血,你就沒有起疑心?”衛梅氣勢不減,同樣瞪了臧順一眼。
臧順縮了縮脖子,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俊發不是說出車禍了嗎?受傷很正常呀。”
“那車呢?”衛梅問道。
“他不是說拖回紫月市去修理了么。”
“那他為什么不回紫月市,受了傷不去醫院反而到這里,窮山僻壤的可沒有醫院給他看病。”
“這?...”
“我懷疑他確實是發生了車禍,應該是撞了人后逃到了這里。”衛梅抽絲剝繭研判案情,“不然,他前腳剛來后腳警察就來了。”
臧順略一沉吟,隨即點了點頭:“那我們該怎么辦?”
“這樣,你旁敲側擊的問問。”衛梅想了想,說道:“如果他真的撞了人,咱們就報警。”
“報警?!”臧順驚呼道:“那可是我親侄兒!”
衛梅怒道:“你這個死腦筋!俊發糊涂了你也糊涂了不成?”
“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警察,他能跑得了?你去勸勸他早些投案自首,說不定能減輕罪責。”
“好,聽你的。”臧順想了想,老婆子說道很有道理,“我現在就去。”
“等等,把這個拿上。”衛梅從旁邊桌上拿起一個手提袋遞給他。
臧順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個保溫餐盒,還有繃帶、膏藥,他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軟。”
衛梅沒有回應將他推到門外,“快走吧,耐下性子勸,不要動不動就發驢脾氣。”
“放心,小兔崽子還敢和我動手不成?再給他幾個膽!”臧順滿臉不在意,揮了揮手離去。
“中午多整幾個菜!”臧順留下一句話。
“啰嗦!...”
臧順提著袋子哼著小曲走在路上。
“老臧叔這是去哪里呀?”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自家門口,手里正鼓搗著一張小木板。
門口有間小屋子,里面堆放了幾臺設備和各類雜物。
“去祖屋看看。”臧順停下腳步看向開口的中年男人,“你這又是鼓搗啥玩意呢?”
“給兒子做個玩具。”中年男人笑了笑,沒有停下手中的活。
“就你這手藝不去掙錢真是可惜了。”臧順長吁短嘆。
“哈哈,老臧叔,咱的日子過的好得很,不需要。”中年男人哈哈大笑,“回頭你需要做啥家具,盡管開口。”
“好勒!我瞅著你這個小子就是順眼!”臧順笑得幾乎瞇上了眼。
“老臧叔,你去祖屋干啥呀,不會是金屋藏嬌吧?”一個中年女人磕著瓜子從院內走了出來,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臧順。
臧順老臉一紅,“你!...我就是去找個東西。”
說完轉身,加快腳步離去。
“哈哈!”身后傳來兩道善意的笑聲...
安康小區。
“近日,一種不知名的病毒在我市突然爆發,目前已造成三十余人感染。”
“經過醫學、病毒專家多日研究,目前仍無法確定病毒的來源,現將其命名為X病毒,它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病毒。”
“它通過血液進行傳播,據警方與醫學專家聯合公告,根據感染程度,感染者會在15至30分鐘內身體發生變化。”
“請廣大市民不要驚慌,全國各類專家正攻堅克難,目前已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疫苗很快將會問世。”
電視上,主持人正滔滔不絕的說著病毒研究的最新進展。
張子軒皺著眉頭,滿臉擔憂。
不知道那個逃跑的感染者抓到了沒有,還有沒有其他的感染者。
張子軒當初認為病毒只是在醫院爆發的,但自從在公園遇到一個感染者后,他的內心一直焦慮不安。
還有季興明等很多人莫名的感染病毒,直至目前警方都沒有找到病毒的根源。
如果是有人在暗地里刻意傳播病毒,在沒有被警察找到前他們是否還會繼續擴散病毒。
這次只是小范圍的傳播,如果...通過某些方式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傳播呢?
后果將會是...
張子軒不敢想象,并非是他杞人憂天,而是自從遇到感染者后,他的內心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是一種時有時無難以描述的感覺,致使他的這種擔憂愈加的強烈。
“嘭嘭嘭!”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張子軒站起身,打開房門。
門外站著兩名警察。
“你好,是張子軒吧。”一名警察開口說道:“我們是警局的,這次找你有兩件事。”
“一是你涉嫌故意傷害的受害者,經檢查胃部受傷出血,受害者表示如果你愿意承擔醫藥費,他就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哦,好的。”張子軒聞言急忙回應,看來還得向肖瑜開口借錢了。
“這第二么,我們要向顧依萱女士詢問情況,但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她提出讓你陪同。”
“可以,我陪她一起去。”張子軒毫不猶豫的回應道,說話的同時已經披上了外套。
“那好,請你和我們走一趟。”見張子軒快速應允,兩名警察都是非常滿意。
案情緊急,所有警察壓力巨大,他們沒有一點兒的時間可以浪費。
警車上,顧依萱雙目無神,美眸之中布滿了血絲,漂亮的臉頰憔悴不堪。
“嗚嗚~”見到張子軒上了警車,顧依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張子軒的肩膀上失聲痛哭。
“子軒,冬冬一直吵著要見爸爸,家里人都問我興明去哪里了無法聯系。”顧依萱聲淚俱下的哭訴道,“我不敢告訴他們,怕老人發生意外。”
“我也非常擔心興明,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我一晚上都沒有睡。”
“滿腦子都是興明的樣子,我很害怕他會永遠離開我...”
“我快要奔潰了,你知道嗎?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子軒,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幫幫我好嗎?”
....
顧依萱似乎要將心中的痛苦傾瀉而出,她梨花帶雨,精神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似乎再受到些許刺激便將徹底奔潰。
“姐!放心,我會陪著你的。”看到自己視作親姐姐的顧依萱這個樣子,張子軒也很難受,他輕輕安慰道。
“嗯,嗚嗚~”顧依萱的淚水無法停止,張子軒的衣服已被浸透。
聽到二人的對話,兩名警察心情沉重,被感染的幾名同事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望著車窗外倒退而去的景色,張子軒的目光突然變得十分的銳利。
空曠的馬路上,鳴著警報的警車呼嘯而過,路邊的紙屑隨風揚起。
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