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神秘學(xué)識體系。
占卜屋對所有的神秘學(xué)派追根溯源的足夠深，至少都能找到學(xué)識的來源。
密契主義結(jié)社的先驅(qū)教會，都能占卜出小小人的存在。
“唯一占卜不出的神秘組織，只可能是來自十大神秘學(xué)識體系之外，這個世界之外……”
“舊日？”
“沒錯，舊日。”
“所以到底什么是舊日？”
“像我們這樣的時間眷屬，能有機(jī)會觀測到時間的維度，時間的神秘，
時間軸理論，平行時空理論，祖母定律，拉普拉斯妖……這些甚至互相矛盾的時間理論，你覺得哪種是正確的？”
“我不知道。”
蘇啟搖了搖頭。
“時間眷屬也不清楚，我們同樣無法持續(xù)觀測時間的神秘，因為那會使我們失控。
但只是短暫的觀測和探究時間神秘，仍然令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
世界的時間邏輯，存在漏洞。
漏洞就像鋼琴上缺失了數(shù)塊琴鍵一樣，十分顯著惹人注目。
那種不自然的漏洞，就像新衣服上的窟窿，簡單的打上補(bǔ)丁，感覺就像是一種被修改影響留下的痕跡。”
“修改……時間？”
蘇啟愣了愣，沒太明白愛麗絲理事想要表達(dá)的意思。
……
愛麗絲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說道：
“接下來我要給你講個童話故事。”
童話故事？
蘇啟先是疑惑，很快明白過來。
愛麗絲理事在規(guī)避失控，她在故意用不準(zhǔn)確的表達(dá)方式，傳遞一些信息。
然后，就見她拿出一塊古舊的金色懷表，懷表背面浮刻著一只兔子。
三月兔懷表打開。
三月茶會，仙境永恒。
蘇啟突然察覺到一股不對勁。
他扭頭看去。
只見安徒生和帽醬都定住了，連帽匠正倒了一半的茶水都在半空定住了，就好像有人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這……”
“我把時間暫停了。”
愛麗絲說的云淡風(fēng)輕，說的暫停時間就好像點擊暫停視頻一樣簡單。
“時停中相對安全，避免接下來的故事召來不可名狀，導(dǎo)致我失控。”
愛麗絲理事說道。
“我們只有三分鐘，所以我不耽誤時間，直接開始講了。”
“在未來不知道多少年后，多少萬年后，多少十萬年后。
地球上出現(xiàn)一群怪物，生命形態(tài)遠(yuǎn)高于人類，成因來歷不明。
但有一個習(xí)性。
人類在它們的食物鏈內(nèi)，它們吃人類才能存在于這個世界。
于是，未來的人類滅絕了。
被它們吃光了。
然后，它們發(fā)現(xiàn)沒有了‘食物’，自己開始迷失，開始消失于這個世界。
再這樣了下去，它們也要滅絕了。
于是它們開始穿梭時間，回到更早的時間，去吃以前的人類。
吃完之后，再向前穿梭時間。
直到穿梭時間，跨越歷史回到人類誕生之初，它們忽然意識到。
再吃完，它們就沒有食物了。
它們停下來開始想辦法。
過程中，很多怪物開始下沉。
然后，它們發(fā)現(xiàn)不是非要吃掉人類，才能維持它們的存在。
認(rèn)知，信仰，恐懼，信仰，也能達(dá)到相似的效果，但需求量很大，當(dāng)時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人類能夠供應(yīng)。
于是，它們中僅存的一些，在沉下去前建立了‘牢籠’，圈養(yǎng)人類，等待著重新被喚醒，重新回來的那天。
時間眷屬所窺見的時間中，許多不和諧的漏洞，就是怪物回溯時間進(jìn)食，導(dǎo)致改變消失的一部分歷史。
我們稱之為，舊日……”
舊日……
兩個字，突兀的如有實質(zhì)般，錘在蘇啟心口。
蘇啟突然感覺頭腦一昏眼前發(fā)黑。
水壓，昏暗，迷失，瘋狂！
他仿佛置身深海。
頭頂?shù)腻^定線明滅閃爍，竟如同風(fēng)中殘燭，搖搖欲墜。
無盡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這是真相……這是虛假……瘋狂……擁抱瘋狂你才能知道……”
“沉沒……沉沒到深海之底……這里有無窮的知識……無盡的真理……”
瘋狂的精神壓力，瞬間涌了上來，仿佛要把他壓垮，逼瘋，拽入無盡的深海，迷失，瘋狂。
“喵……”
蘇啟意識模糊之際。
隱約好像聽到了一個聲音。
“喵……”
夾雜在無盡的低語中，有一個格外特別清晰的聲音。
“喵……”
貓叫？
蘇啟腦中突然一清，低語消失了。
他驚魂未定的睜開眼。
正好看到一只幽靈般的貓型魂體，從自己手臂上鉆出來，鉆回愛麗絲理事的體內(nèi)。
愛麗絲理事人類的眼睛一閃而沒，重新恢復(fù)了豎立的貓瞳。
蘇啟后背被冷汗浸濕，后知后覺，知道自己剛剛險些失控。
失控原因也不復(fù)雜，因為探究了不可名狀之神秘。
雖然愛麗絲理事主觀的在傳遞這個神秘時，進(jìn)行加工處理。
但架不住他的自我暗示和解讀。
“抱歉，理事，我很難相信您的這個童話故事，邏輯上的漏洞太多。”
蘇啟心有余悸的說道。
“當(dāng)然，這只是一個虛假的童話。”
愛麗絲理事點頭。
“這只是時間眷屬分析萬千可能中最壞的一種可能，并非真相。”
這句話倒不是隱喻和虛假，神秘本就是難以確定的。
愛麗絲理事說的猜想，是根據(jù)蛛絲馬跡進(jìn)行的推測，可能是真相，但也可能是錯誤的猜測……
不行，不能想了。
蘇啟搖了搖頭，把大腦放空，盡量不去想這事，不然他怕在自我暗示下又陷入剛才那樣險些失控的境地。
……
“新人，有沒有感覺好些。”
“好多了。”
蘇啟回答道。
“經(jīng)歷過一次失控邊緣也好，對心智也算一次鍛煉，雖然這種體驗很危險就是了。”
愛麗絲移動輪椅到書柜旁，手里拿著剛才的書，要放回去。
但……高度。
“我來……”
蘇啟見了正要起身過去幫忙，卻見到，愛麗絲人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
蘇啟人愣住了，你能站起來啊？
“禁足，是時停的代價。”
積攢禁足時間換來時停時間？
還是非時停狀態(tài)下禁足，只有時停時可以走路？
蘇啟腦中想法一閃而逝，沒有多去揣測，窺探別人的神秘，是種不友好的行為。
不過……
蘇啟看著愛麗絲理事正費力的伸著胳膊，直墊腳尖咬牙，都仍然夠不到書架的高度……
嗯，果然和輪椅沒關(guān)系，還是身高的原因。
“理事，我來……”
“別說話！過來扶我一把。”
蘇啟走過去，愛麗絲咬牙切齒的扶著他踩上輪椅，終于把書塞回書架。
臉上一瞬間露出自豪滿意的笑，察覺到后又馬上恢復(fù)平日里的不茍言笑，端坐回輪椅。
三月兔懷表，3分鐘的時間已經(jīng)幾乎走盡，愛麗絲合上了懷表。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