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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失憶(中)

地宮內(nèi),努達(dá)直言不諱地告訴藍(lán)兒道:“你既然有法子救他,那以后留在地宮,做阿陌的助手,輔佐他完成任務(wù)。”

“真的嗎?”藍(lán)兒兩眼放光,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倒是讓福安有些擔(dān)心,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跟在喜怒無常的櫻陌身邊,恐怕是兇多吉少,失去這么個人,著實(shí)可惜了。

“師傅……,我……”

“福安,為師知道你想說什么。放心好了,阿陌雖然性情未定,但不會濫殺無辜,他只會按我的命令做事,至于這丫頭,以后負(fù)責(zé)打理地宮,為他制藥。”

“是師傅。”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添亂,只要你們不違背諾言,傷害我與王后,那我愿意協(xié)助他。”

“嗯……,這幾日就靠你了,我還有事要出去,就像今日所言,只要你老老實(shí)實(shí)的,先王后就可以坐享天福,否則就是血洗王宮,毀你所有親族。”

“其余人的死活,我可不想管,只要你保證王后可以生活優(yōu)渥,不受果汁欺負(fù),那我自己愿意慷慨解囊。”

“嗯,成交。”努達(dá)離開地宮,讓屬下看守好,非召不得出。

接連三天,藍(lán)兒在地宮吃喝拉撒,為櫻陌制作了一種藥丸,服下后便可以正常進(jìn)食,不被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他則在水池里休養(yǎng),等待祭品抓來后,櫻陌才開始施法,吸取她們的血液,恢復(fù)元?dú)猓a(bǔ)充體能。

藍(lán)兒讓人端來膳食,親自喂他夾菜,櫻陌放入嘴里,仔細(xì)咀嚼,雖然嘗不出味道,但并沒有惡心的感覺,所以面無表情地進(jìn)食。

藍(lán)兒見他不說話,有些著急了,開口問道:“可還有嘔吐的感覺?”

“沒有,你這藥丸挺有意思。”

“那就好了。”

“叔父,讓你進(jìn)來這里做事?”

“嗯。”藍(lán)兒點(diǎn)頭示意,嘴上顧著吃東西,她也是餓壞了肚子,埋頭扒了一碗飯,喝了幾口酒,才覺得舒坦許多。

“……”

“這三日,為了給你尋藥根,我可是煞費(fèi)苦心,也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嗯……”

“你何時回去?”

“稍后。”

“那……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給我?guī)c(diǎn)好吃的。”

“好。”

“你有那么不想與我說話嗎?”

“……”

櫻陌坐了一會兒,起身離開,不知為什么,對屋里的那女子,心里總是放心不下,害怕她誤會了。

從密道上去后,他徑直去院子,只有四個丫環(huán)在打掃落葉,見少爺回來了,有一丫環(huán)過去行禮道:“老爺,昨日國師下令,讓夫人搬去梨院,以后櫻府的事務(wù),都交給了夫人處理。”

“嗯……。”他記得叔父說過,為了避免別人閑言碎語,特意把國師府送給他,改名為櫻府,為夫妻二人所用。

櫻陌找到管家,由他帶自己去梨院,經(jīng)過后花園時,聽到不遠(yuǎn)處有三個丫環(huán)在交頭接耳。

“你可聽說了?咱夫人是個不受寵的,剛嫁入府上時,還未圓房,就被老爺嫌棄了。”

“當(dāng)然知道了,夫人是個棄婦,有這么好的命,嫁給老爺做妻子,也算修來的福氣。我聽聞老爺與那蘇氏關(guān)系匪淺,恐怕新婚之夜就是與她……”

“是了,我聽之前的姑姑說過,老爺與蘇氏的事,這夫人也是心大,這樣都能忍,聽聞她還是夫人的親舅母。”

“呸……,這蘇氏還真不要臉,可惜這夫人了。”

“你呀,剛來府上,不懂這里的規(guī)矩,要記住竹林是絕不能去的,還有這夫人以前是個將軍,軍紀(jì)嚴(yán)明,要是惹惱了,小心懲罰你。”

“知道了,好姐姐。”

“咳咳……咳……”管家一臉黑線,假作咳嗽示意,丫環(huán)們看見老爺嚇得臉都發(fā)青了,跪下行禮,心想這次是死定了,又不敢開口求饒。

櫻陌并未說什么,秀眉皺起來,看了一眼管家,他識趣地說道:“你們這些小蹄子,可是府里的事太少,閑得發(fā)慌了,敢說起主子們的碎語。還不趕快下去,莫要擋了爺?shù)牡馈!?

“是……是管家。”丫環(huán)行禮起身,趕緊離開。

“老爺,是小的管教無方,讓這些丫頭如此放肆。”

“去梨院。”

“是。”

管家低著頭,為他帶路,自己是國師一手提拔的,贈府的時候,國師千叮萬囑,務(wù)必打理好櫻府,一切規(guī)矩不得更變,不可讓下面的人壞了事,如今交府不過一日,這些丫頭們便開始閑言碎語起來,要是被國師知道,豈不是要懲戒自己。

姝兒不知那夜,他突然離開去了何處,這三日都在書房,打算查看一些東西,可努達(dá)實(shí)在謹(jǐn)慎,交府之后,便吩咐下人清空了書房重要的文件,全部帶到他新購置的院里,倒是離這兒很近,可雖變?yōu)闄迅锩娴呐秃凸芗遥歼€是國師的人,讓她難免有些芥蒂,左右都是被禁錮在府里,想要聯(lián)系到太上皇更加困難,南宮成也來得少。

“小姐,管家的人來稟報(bào),說老爺已經(jīng)回府,現(xiàn)在去了梨院侯你。”

“嗯……,好的,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若不是小姐買我入白府,恐怕就被賣去煙花問柳之地,痛不欲生了。”

“我雖明里是櫻夫人,可你也知道的,那些下人們,都是國師的眼耳,沒誰是向著我們,以后跟著我,只會越加辛苦。”

“小姐,曾是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守衛(wèi)我漢國領(lǐng)土,如今又是我漢南的第一女侯爺,皇帝陛下的寵臣,任憑他國師如何作亂,也不敢動小姐的。”

“……”姝兒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一笑,拉著小青的手,二人離開書房,往梨院去。

進(jìn)屋,看見櫻陌手里拿著一張?zhí)樱疽庑∏喑鋈ィ叩剿呐赃叄硪幌乱氯梗缓缶従徸隆?

“南宮成,派人送請?zhí)埬阄胰雽m赴宴。”

“他……是誰?”

“篡位的小人而已。”她淡淡地回應(yīng),漫不經(jīng)心地取下一個茶杯,為櫻陌倒好水,推到他面前。

“要去嗎?”

“說笑了,你叔父向來把我看得緊,如今不過是階下囚的我,哪里有資格去選。”

“想去嗎?”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叔父不在長平,府里雖是有你,但我畢竟是家主,有的事,可以說得到話。”

“我……可否回白府一趟?”

“嗯……”

“那明日一早,我就回白府。”

“我與你一同,叔父交待過,你不可獨(dú)自一人出府。”

“……”

櫻陌有些困倦,起身往內(nèi)屋走去,脫下外衫后,躺在床榻上休息。

她長舒一口氣,想到終于可以出府,向父親報(bào)個平安了,在外屋坐了許久,才輕手輕腳地開門,囑咐外面的丫環(huán),去給廚房傳個信,今日的晚膳弄得清淡些,用膳的時辰往后推遲,等老爺醒了,再準(zhǔn)備過來。

姝兒覺得有些悶,帶著小青離開院子,去花園散步。蘇宛蕓得知櫻陌回府,每日都會打聽消息,今兒總算有個盼頭,于是火急火燎趕往梨院,恰巧遇見散步的姝兒,并未與她打招呼,直接越過二人,這時候小青嘀咕道:“一個沒有名分的侍妾,竟然還如此張揚(yáng),真是可氣。”

蘇宛蕓轉(zhuǎn)身,快步走到她面前,狠狠扇了一巴掌,小青捂著臉,委屈地?cái)]起來。姝兒也是被她這舉動,給驚訝了,沒想到她會當(dāng)著自己的面,去欺負(fù)白家人。

“蘇宛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當(dāng)著本侯爺?shù)拿妫圬?fù)我白府人。”

“哼……,白姝兒,別以為用身份就能欺壓人,我可不吃你這套。”

“呵……”她冷笑一聲,余了點(diǎn)力氣,賞了一巴掌給蘇宛蕓,見她嘴角有些血漬,也自知太過了,但事已至此,二人的關(guān)系本就破裂,也不在乎這一樁事。

“你……你打我?”她哽咽著,往后退一步,睜大眼睛看向她,平日再怎么吵,白姝兒都不會輕易動手,畢竟顧及一些舊情,現(xiàn)在她為一奴婢出手,看來是鐵定心與自己作對。

“目無尊長,打你算是輕的,想繼續(xù)住在府里,就安分守己些,別動我白夫人。”

“白姝兒……”她極為不服氣,可自知打不過對方,只能咬牙切齒,吃了這啞巴虧。

“……”姝兒不想搭理這人,抬腳準(zhǔn)備走,就見她沖過來,拉扯自己的衣服,然后假意摔倒,旁邊的丫環(huán)并沒有立刻攙扶她,而是大喊大叫,引起走廊里男子的注意。

櫻陌走過來,蘇宛蕓梨花帶淚,緩緩起身靠近他,拉著他的衣角,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若換作別的男子,恐怕早就淪陷其中,可他卻是厭惡地甩開她,冷漠地問道:“你是誰?休得無禮,放開本尊。”

隨后大步一闊,站到姝兒的旁邊,靠近她的時候,還是那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讓他覺得很安心。

“她是誰?”他低聲問姝兒。

“算是你的妾室吧。”她心里不快,盡管不想承認(rèn),但新婚之夜二人的茍且,始終是個難以啟齒的事實(shí)。

“妾室?”他疑惑地打量蘇宛蕓,這女子長得倒不錯,但不像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或許是為了掩人耳目,才納她為妾。在東洋國,他不僅養(yǎng)傷休息,趁機(jī)學(xué)了不少人族的事,對于這樣的關(guān)系,多少有點(diǎn)了解。

“既然是妾,那該有個樣子,不要在府里閑逛,見到夫人,也該行禮才是。”他面無表情地警告道。

蘇宛蕓倒是有些驚喜,之前他并未應(yīng)下這件事,看來是失憶了,雖然是妾室的名義,但也是他的人了,以后稍加努力,定能把白姝兒趕出去。

“是……老爺,蕓兒也是擔(dān)心你,才亂了規(guī)矩,被夫人責(zé)罵了幾句。”她行禮道。

“…你……”

“小青,不可在老爺面前無禮,蘇氏怎么說也是妾室,該有的規(guī)矩不能少。”

“是夫人。”她默默低下頭,退到一邊。

“老爺,蕓兒知錯了。”

“……”櫻陌心想,要不是為了聽從叔父的指令,他才不會與人族牽扯上關(guān)系。

“既然誤會已經(jīng)解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先告退了。”姝兒與小青離開,免得見著堵心。

蕓兒溫柔地走到他的面前,回頭看到二人如此曖昧,姝兒甚是不開心,加快了步伐,櫻陌往后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

“老爺,奴剛還聽說你在歇息,現(xiàn)在這么急,可是遇到什么困難?”

“……”櫻陌沒有回答她,剛才收到消息,說叔父有口信,急需去陳府面見傳達(dá),他直接了當(dāng)?shù)仉x開花園。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緊攥著手巾,為何連番失憶的東籬,眼里心里還是白姝兒,她不服氣,自己哪里比不上那女漢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長平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

陳福安有龍陽之癖,這是眾人皆知的,與他成親以來,不少世家公子哥,求娶自己為側(cè)室,她都逐一拒絕,對他是情有獨(dú)鐘,非君不可。即使他不再是那個溫柔體貼的男子,變得如此動怒,又不懂風(fēng)雅情趣,但她是一遇誤終身,愛而不得的痛苦,再也不想嘗試。

另一邊,姝兒心緒不寧,她知道東籬已經(jīng)變了,而是喜怒無常,人情冷淡的櫻陌。

“小姐,剛才為何不讓奴婢揭穿她?蘇氏張揚(yáng)跋扈,之前被國師關(guān)在偏院,如今老爺許她妾室的身份,豈不是更讓她得意?”小青氣呼呼地說道。

“算了,小青,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而且……她與他的確是有那樣的關(guān)系,之前礙著名聲,沒有許她這個位置,如今不一樣了,這國師府成了櫻府,他才是家主,想納妾入府,誰敢閑言碎語?”

“……小姐,奴婢……只是氣不過,她總給你找亂子,這國師囚禁了咱們,還默許蘇氏挑釁,暗地賄賂家仆,散播謠言,辱沒小姐的聲譽(yù),姑爺才這般不理睬你,三天二頭往外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嘆了一口氣,不知他的心里如何想,或許這么冷淡,也是把旁人的讒言聽了進(jìn)去,又或許他什么也不在乎,自己與蘇氏一樣,都是毫不起眼的玩物。

晚膳時辰已經(jīng)過了很久,櫻陌還未回府,小青擔(dān)心夫人餓壞身子,勸她先用膳,姝兒也認(rèn)為他不回來了,才點(diǎn)頭示意,丫環(huán)們才開始傳膳。姝兒沒有吃幾口,便讓她們撤下,自己去院子里消食,滿腦子都是白天他與她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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