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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圓舞曲(下)

  • 奇跡驅魔師
  • 一燕非夏
  • 3935字
  • 2020-01-24 20:11:37

錫士兵舉起他手中的刀,玩偶軍團整齊一致地向宮美美她們所在方向前進。

姚婉君被這些人偶嚇破了膽,她躲在劉羿背后,慌張地直拍他的背,“快把宮美美叫醒,把這些東西全部消滅掉。”

涂月擋在了宮美美身邊,搖搖頭,“她還在修補結界,不能被打擾。”

“那你說怎么辦?”姚婉君說的聲音有一些尖銳。

涂月抽出了骨刀,鼓起勇氣地開口,“我來試試吧。”

一向都是宮美美保護她,現在她也保護宮美美,盡自己的一切力量。

第一波玩偶攻擊來了,涂月舉起骨刀刺過去,但是這些玩偶身子小,輕松地避過了,一部分則跳上了涂月的身上,另一部部分則朝著宮美美、姚婉君、劉羿她們從過去。

“啊!我要瘋了!”姚婉君四處張望一下,撿起地上的水瓶,像揮舞棒球棍一樣,把企圖靠近她的玩偶都打到一別去,“別靠近我!”

劉羿雖然對宮美美不暫居優勢,但是在現場能動的三個人中,身手算是最好的,一拳一腳一個下去,一些玩偶甚至被他打飛了。

最狼狽的反而是涂月了,她的刀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各種玩偶爬在她身上,用它們的眼睛看著她,用它們的肢體觸碰著她,尤其是毛毛熊一類,自己抱著很舒服,但是主動方變成它以后,就只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涂月看了一眼宮美美,現在已經有幾個玩偶在靠近她了,絕對不能讓它們打擾她!

下定了決心,涂月掙扎地更厲害了,她手中的骨刀劃中了幾個玩偶,吸干了它們身上所有的靈力,原本有活力的玩偶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毫無所持地跌落在地毯上。

“小個子,你行不行的。”劉羿在旁邊無情地嘲諷涂月。

涂月沒有顧忌回他,只是奮力抖落身上的玩偶,用骨刀盡可能地給予它們致命一擊。

看著她那努力的樣子,劉羿忍不住開口,“把刀給我,我來刺。”

“你?”望著劉羿伸出來的手,涂月有些猶豫,可以相信他嗎?

她顫顫地把刀遞給劉羿。

劉羿接過刀,一瞬間,無數的畫面涌入他的腦海。

……

是風的聲音,風的吹動送來了銀鈴的笑聲,但卻是令人心痛的笑聲……肅穆的祭祀臺上飄揚著遠古的歌謠,是什么歌謠來著……刀、骨刀刺入了身軀,所有的堅強在一瞬間崩解……為什么為什么?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憤怒,但為何悲痛,為何憤怒?

……

感覺被刺中的那個人是自己一樣,劉羿低下頭,卻發現自己胸前毫無損傷,而那把骨刀安靜地躺在自己的手中,但他確是感覺到了痛,刺骨的疼痛,身體上和心靈上的。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是一臉無辜的涂月,“怎么了?”她問。

劉羿壓制不住自己心痛,只好轉過身去,投入一場戰斗,或者說一場殺戮。

殺戮開始了,同樣一把骨刀,在涂月手中和劉羿手中完全是兩個概念。

頃刻之間,劉羿斬殺了包圍在涂月、姚婉君、宮美美身邊的玩偶,一具具玩偶身軀被分離,落入塵埃。涂月甚至有一種錯覺,躺在地上的不是玩偶,而是人的尸體,遍地都是。

姚婉君放松了緊張的身體,看著劉羿舉刀殺玩偶的身影,欣喜地開口,“劉羿你還不賴嘛!”

本來涂月也想這么說,但是不知為何地那股奇異的感覺還沒有散去,她覺得劉羿現在有一點可怕,無情利索得可怕。她想跟姚婉君說點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對興致勃勃的她開口。

如果美美在的話,一定會沒事的,她一定可以順利解決的。涂月又看了一眼宮美美。

劉羿殺掉了房間里所有的玩偶,他拿著骨刀背對著所有人。

那是一個冷酷得不能再冷酷的背影。

涂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骨刀,感覺上面應該有血滴下來,但是并沒有,她忘記了他殺的是玩偶,怎么會有血呢。

但是這個時候她卻看到了另一件事,骨刀泛著紅光,像是一把真正的魔刀,因為嗜血而興奮不已的魔刀。

涂月想起了當時在黑市88號店鋪地下室F區,大智老板這樣介紹這把骨刀:

“這把骨刀是有一位驅魔師外出旅行的時候,在某山的一處祭壇撿到的,興許是有些歷史吧,不過沒有鑒定師能夠具體地說出它有哪里不凡,最后就被堅定為五級靈器了。”

但是那個時候,宮美美就提醒過她這把刀不對勁。

“沒有,這把刀有點奇怪。”

“剛剛進地下室,你怕成那樣子,這是骨刀誒,骨頭做到的刀,我剛剛一摸,一些血腥恐怖的畫面就沖進我的腦海,你怎么一點都不怕。”

電光石火,涂月有些后怕,難道這把刀真的有問題?

“劉羿!”姚婉君開心地向劉羿跑了過去。

不要!涂月想拉住姚婉君,現在的劉羿好像不太對勁!

失之交臂!

劉羿緩緩轉過神,他的神情和之前的已經完全不同,如果說之前他還有有一點流氓氣的話,那現在的他則徘徊在神的冷漠和魔的殘酷之間,完全失去了人氣。

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果然劉羿好像認不住姚婉君一樣,對她揮刀了,姚婉君只是驚恐著看著這一切,完全忘記了反應。

在一旁的涂月見情勢如此,只好從側邊把劉羿撲倒,伸手過去搶到,“把刀還給我!”

劉羿被毫無防備地撞到,像是從某個冰冷的世界回來一樣,他的神識開始恢復清明。

“你干嘛倒在我身上啊?”劉羿一臉疑問。

涂月把刀從劉羿手中搶了回來,原本充滿紅芒的刀,現在消失了所有的兇戾,毫無動靜地躺在她手心,她不得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怎么搞的,我想錯了嗎?”

劉羿拍拍身子站起來,有些吃驚自己戰斗的成果,他就記得他向涂月要了刀,然后開始殺玩偶,但好像記憶斷片了一樣,一些原本應該很清晰的東西,一下子模糊起來。

“嗯?”劉羿看著離他不遠的姚婉君,涂月本來就夠奇怪了,無緣無故地撲倒了自己,而姚婉君也很奇怪,她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害怕著他的靠近。

這是比上次她漠視自己,更讓自己傷心的眼神。

“姚婉君……”劉羿剛想向她走近。

姚婉君就搖搖頭,厲聲喝道,“不要過來!”然后她蹲了下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今天一切的一切事情都讓她難以承受,怪異的房子,差一點就死掉了,可怕的玩偶,然后是……可怕的劉羿。

她不住地回憶劉羿冷漠的眼神,然后向她揮刀那一刻的無情和決絕。

那不是劉羿!不是她喜歡過的劉羿,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

看著眼前的日本人偶殘破的軀體,它的幽幽的黑眼睛和上揚的嘴角就好像在嘲笑自己。

姚婉君聽到了這個房間原本不存在的笑聲,在整個房間響徹。

“沒事吧?”有人拍了一下的她肩頭,是涂月。

那是帶著人體溫暖的手,那是溫柔關切的眼神,姚婉君忍不住抱著涂月哭了起來,“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涂月沒有安慰過人的經驗,她只好學著宮美美之前安慰姚婉君一樣,輕撫她的后背,靜靜聽她訴說,然后說“會沒事的”。

但即使是這樣的程序性的動作,姚婉君也好像從中得到了安慰。

而一旁的劉羿臉黑得不能再黑了,為什么自己的女朋友總是抱著別人哭,他有這么不可靠嗎?

想起姚婉君看著他怯怯的眼神,我很可怕,劉羿又一次在心底問自己這個問題。

“發生什么事情了嗎?”宮美美緩緩地睜開眼睛,就是看到滿屋子的玩具掉在地上,姚婉君擦了擦眼睛,坐得離她更近了些。

“怎么樣了,美美,結界修復完了嗎?”涂月上前詢問。

宮美美有些虛弱地搖搖頭,“我摸清楚了結界的結構,這是至少是一個三級結界,以我現在的能力要修復它太勉強了。”

姚婉君抓著宮美美的手臂,一臉不安,“那怎么辦?我們要一直困在這里了嗎?”

“還有辦法……涂月你過來幫我。”

涂月有點吃驚,指了指自己,“我嗎?可是我不能結印啊,怎么幫你。”這樣說著,涂月來到了宮美美身邊。

“不要你結印,我的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要向你借靈力。”宮美美拿起涂月的手,把自己的手心和她的相印。“你要記得我靈力的味道,等下它會入侵你的靈璧,這會有些危險,但是我們唯一逃離這里的方法了,你不要反抗。”

“好。”涂月聽話地點點頭。

宮美美閉上眼睛。

她的靈力幻化成雙手,一只毫無阻礙地穿破了涂月的靈璧,另一只手則伸向待修復的結界。靈力不停地傳送,從一只手到另一只手,宮美美終于有足夠的力量修復結界了。

像被箭刺穿的盾一樣,涂月感覺到疼痛,她皺了眉頭,靈力不停地從她身上流失,她慢慢地陷入了一個純白的世界。

姚婉君和劉羿就在一旁看著。

半個小時過去了,距離她們進來已經了兩個小時了,在外面這兩個小時不過像流水一樣度過,沒有人對此有所知覺,但在這里,這兩個小時,幾乎到了度秒如年的境界。

外面虛空的風還在吹著,更大聲了,姚婉君和劉羿都聽到了宮美美結界出現裂痕的聲音。

然后是更大的裂痕!更大的聲音。

現在從房間里都可以感覺到風,那是虛空的氣息,是死亡的氣息。

姚婉君抱緊了自己,劉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姚婉君的抗拒。

又是半個小時,涂月已經暈倒了,但是宮美美還抓著她的手。

在這個時候的猶豫,會斷送所有的人的性命。

為了抵抗外面的強風,結界進一步縮小了,越來越小,最后只有四個人緊緊站在一起的圈子是有結界的。

而結界之外的,房屋其他的部分沒有了結界的保護,開始被虛空侵蝕,然后是消失。

吃了東西的虛空更是更加張狂地狂風,誓要沖破宮美美她們所在的小小結界。

撞擊,又一次的撞擊。

姚婉君張著嘴看著頭上的保護傘,心里向諸天神佛禱告,希望著裂縫不要進一步擴大。

最后的十分鐘。

裂開的聲音在沉寂的氣氛顯得格外刺耳。

要破了!

姚婉君趕緊抓緊了宮美美的手臂,想把她叫醒。

在這萬幸的一刻,宮美美睜開了她的眼睛,“可以了。”

“真的嗎?”姚婉君喜極而泣。

宮美美看了一眼昏迷的涂月,“劉羿你背一下她,姚婉君你扶我起來。”

兩個人都照做,宮美美在姚婉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因為長時間坐著和靈力的大量消耗,一起來幾乎是天旋地轉,所有的景色在她眼前模糊,她本應該和涂月一起昏倒,但是不行。

給自己鎮靜下來的時間,直到世界的景色不再翻轉。

“把這個也帶走。”宮美美指了指黑鳥。

姚婉君有些猶豫,但她并不想在這個時候違背宮美美,于是兩個女生合力把比自己還高的“黑鳥”拖走了。

拉開黑簾,展現在他們面前的不再是無盡的深淵,而是一張超過二米的古典歐式大床,一扇可以看見大海和月亮的落地窗,,但這些不是最令人震驚的不是這些,而是他們面前的三個人。

穿著黑色風衣,一臉嚴肅的不是于立是誰?站在他左邊的是正低頭在一本筆記本上孜孜不倦地寫著的張青,站在他右邊的是手持戰斧的肖茵茵。

于立看著這一群忽然冒出來,感覺像死里逃生回來的人,不由得頭都大了,“你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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