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哥
- 那年不惑如沙漏
- 井渝
- 2389字
- 2021-02-10 11:47:35
于小魚帶領著沒有去海南旅游的十多名員工,大多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他們一直忙碌工作到了臘月二十九。
晚上,一年的工作徹底結束了,十幾個人,其中還有個編外人員:許茜,聚集在一家飯店的包廂里,邊吃邊喝邊唱,很是嗨皮。
窩在沙發里的于小魚卻睡著了,她實在是太累了。
許茜回頭看到這個情景,眼睛一熱,于阿姨這是太拼了,老爸和那幾個股東太不仗義了,說走就走,把一年最后一個沖刺留給了她一個人。
她回身,給于小魚輕輕地蓋上她的羽絨服,同時示意大家也靜一靜。
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連續奮戰了十幾天,可是現在仍然精力旺盛,一直玩到了十點,才把于小魚和許茜送回了開發區的家。
中午十一點的飛機,兩個人睡到了九點才起床,好在行李箱已經收拾好了,也沒吃飯,準備登機后在飛機上吃點得了。
臨上飛機前,許茜終于接到了老爸許光輝的電話,但她只說了一句:
“我要上機了,關機,回見了老許?!?
把個許光輝震驚得嘴巴半天沒合上。
這丫頭沒和他說要乘飛機出門呀?
這邊于小魚眼中帶笑,用目光詢問許茜怎么回事?
許茜卻笑嘻嘻道:
“那幾個股東,太沒人性了,居然就扔你一人忙乎,今年我就不認老許這個當爹了,太不仁義了。”
“……”
于小魚笑了,是唄,今天夜里十二點,今年也就過去了,明天就是明年了。
許光輝徹底懵逼了。
海南那邊,以閔氏姐妹為代表的員工,正沐浴在蜈支洲島溫暖的日光浴中,都表示沒有玩夠,石渝馬上拍板說,那我們繼續玩,好在,他沒敢說費用還是由公司出。
許光輝看著玩得好像忘了形的一群人,突然感覺,于小魚貌似挺蠢的,她這是在給石渝這一家人打工吧,雖說她是大股東,不過,他因此理解了她堅決要話語權的目的了。其實,石渝本人就是個喜歡物質享受的人。
“嗨,大哥,你在干嘛呢,也不下去游泳?”
這時,身著泳衣的閔亞婧走過來,她一屁股坐在許光輝身邊,眼神里有一絲玩味兒。
許光輝勾勾嘴角,這丫頭是來勾引自己的嗎?
閔亞婧突然指著正在海里學游泳的閔亞秋說:
“大哥,你說,我姐漂亮還是我漂亮?”
許光輝扭頭裝著認真打量了一下她,點頭說:
“別說,你還真不象生過孩子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估計沒少去健身房吧?”
“那是當然,我生完孩子,我婆婆就幫我買了一張健身卡,離得也近,就是我們小區外面?!?
閔亞婧一說到她婆婆,幸福感就油然而生。
許光輝心里感嘆,這對不幸的姐妹,其實挺幸運的,婚后都遇到了一位好婆婆,雖然閔亞秋離婚了,卻只是因為她和石渝之間的問題。
“不過,你姐姐身材保持得也不錯,不象是快四十的女人?!?
許光輝手里弄著沙子,慢慢地把自己埋了起來。
“大哥,其實我姐和姐夫,他們倆人還有感情的……”
閔亞婧此時嘟嘟著嘴說道,十足的一個天真女孩的樣子。可不,從小到大,母親和姐姐的加倍呵護,彌補了父愛的缺失,在敏感的童稚時期,有幸又遇到了石渝,如兄如父,于是,一個生活在愛的陽光下的女孩,便一直沒有長大。
“你很幸運!”
許光輝由衷地感慨著。
“大哥,你知道嗎?對于姐夫,我一直……,所以,嘿嘿,你別和他搶姐姐,好嗎?”
閔亞婧緊張地吞咽著口水,她都怕自己會窒息了。
當許光輝看向她時,她緊張地眨著眼睛,結巴著繼續說:
“大,大哥,我知道,你的條件很好,我姐……也喜歡你,可是,姐姐如果跟了你,她一定會……”
許光輝聽閔亞婧沒再說下去,再扭頭看去,帶著點戲謔的語氣:
“會什么?”
閔亞婧“咕咚”咽下去一口口水,這是她一貫緊張的動作。
“會后悔的?!?
其實,她也不知道姐姐會不會后悔,但是她就是不希望姐姐離開姐夫。對姐夫的感情,不比對姐姐的少。
當她看到姐夫看到姐姐從南方回來了,都放棄了和于董事長在一起。所以她更是不能讓姐姐離開姐夫了
這時候,許光輝已經把自己的身體完全埋進了沙土里,只留下了一個腦袋。
“亞婧,你放心吧,大哥不會和你姐夫搶的,只要他還愛你姐。你只要記住一點,大哥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和你姐都平安幸福,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和姐姐有任何需要,大哥立刻過來。丫頭,大哥會一直守護在你們身邊。”
閔亞婧完全楞住了。
她不是有點懵逼,是完全懵逼了,這完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哥!
“嘿嘿,大哥,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我替姐夫感謝你。我跟你說,他在我心里面,也是大哥,親哥?!?
閔亞婧補充道。
許光輝點點頭。
“好了,小妹,去游泳吧,莫辜負了海南的大好時光?!?
“好,大哥,謝謝你!”
望著閔亞婧蹦蹦跳跳地遠去的背影,深深吐出一口氣,眼前浮現出一張略帶憔悴的臉。
那是于小魚,可想而知,她這些日子應該很辛苦的。
“不,不是應該,而是一定?!?
許光輝心里突然有了一絲心疼。不過這種感覺他不想繼續,搖搖頭,他早已經習慣了單身生活,二十年了,他的生活也不是沒有女人的,作為一個資深的心理醫生,他已經習慣用心去和她們溝通,而不是用身體。
他想起了五臺山那位玄冥師父。
“呵呵,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退休以后去陪你?!?
這是許光輝在送女兒出國后的那次拜訪玄冥師父時說的。
還記得玄冥師父仔細看了看他,然后微笑著搖了搖頭。
許光輝一直感覺這位玄冥師父是個謎,聽說他是位游方僧人,來到五臺山后就再也沒有離開。
而他們能成為朋友卻是一場笑話引起的。
許光輝只是個普通的男人,在前妻拋下尚在襁褓中的一雙兒女,他苦悶,還有對未來不可知的恐懼。
當他盤腿在山崖上坐了一夜后,當他勉強用麻木的雙腿站起來,卻差點摔下山崖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
后來知道,這個和尚就是玄冥師父。他那一夜,就坐在離許光輝的十步之內,而心情處于絕望的許光輝居然一夜都沒有察覺。
那位玄冥師父,就是一個傳奇。
從許光輝認識他時,二十年了,臉依然還是那張臉,似乎是都沒多一道皺紋,所變的只有,那目光變得更深邃了。
“玄冥師父……”
許光輝嘴里不自覺地叫了聲。
他把目光投向喧嚷的海灘上,尋找著老師夜思夢想的外甥女。老師一輩子的心結啊,以至于他都無法去要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聽南方傳來的消息,老師的心臟病又加重了。
心病還須心藥醫!
許光輝注視著那個在海里戲浪的女人,看著她的笑容,不敢想象,如果那可怕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