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下學期到其他地方上學了，你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開心？”

姜離的聲音并不大，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那么一瞬間，許若楠耳邊一下什么都也聽不清了，唯獨一個聲音在自己耳邊回響，讓她很煩躁，心很慌，她仔細傾聽，原來吵鬧的并不是電視機的聲音，而是自己那緊張狂跳的心跳聲。

她一言不發地盯著姜離看，此時的姜離顯然也很緊張地看向自己，等待著答案。

“你……你說什么？”兩人面面相覷了許久，許若楠終于開口，聲音滿滿的全是不可思議。

姜離的眉宇之間本是自信傲氣的，但是此時此刻，他緊蹙的眉頭，擔憂的神色，不免讓許若楠更加懷疑，他剛剛口中所說的“如果”，是不是已經成為“現實”了？

姜離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有點兒無力，說：“我爸……他想讓我進修物理。”

“嗯。”

“所以他前段時間已經幫我打點好這件事了。”

“嗯。”

“但這件事兒我自己也是不知情的！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我不想瞞著你。”姜離著急地解釋著，他緊張地抬頭看著許若楠，發現這人眼睛完全沒有聚焦在一起，感覺有點呆愣地看著前方的某處，但就是沒有看向自己。

許若楠像是在沉思，又像是愣著，許久，她忐忑地開口問：“所以，你要去哪里上學啊？”

“G國。”姜離聲音低沉地回應。

許若楠感覺自己的心跳咯噔一下，腦袋嗡嗡作響，一下空白，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拉著往水下拽去，掙脫不開，難以呼吸。

兩人又陷入一陣沉默。

“楠楠？”姜離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許若楠怔了一下，然后抬手輕輕抓住他的手腕，聲音有點沙啞地說：“姜離，我沒事啦，你繼續給我說說。”

姜離看著她現在心不在焉的模樣，突然又有點兒自責，明明氛圍還那么溫馨美好，偏偏又被自己給破壞了。這么突然地轉到這個話題，論誰都難以接受吧，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許若楠，她是有多依賴自己，姜離是知道的。

是不是太心急了？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對她太殘酷了？這要讓她怎么辦？自己又怎么辦？兩個人以后又要如何是好？

姜離越細想，情況越糟糕，看著眼前的許若楠還是一言不發、神情恍惚的模樣，他突然后悔剛剛說出來的話，恨不得能將那些話全部收回，但是，他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說過的話，怎么還能收回？而且，這件事，在姜離心中已經反反復復考慮許久了，如果不盡早跟她商量，等到最后一刻在坦白的話，姜離只覺得這會給她更大的傷害，自己也要煎熬不下去了。

“我說完了，楠楠……你還好嗎？”姜離掌心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擔心地問。

只見許若楠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后看著姜離，嘴角微笑著說：“怎么了？那么緊張，怕我我不讓你去？怕我傷心？”

“嗯……”

“我要是說我不會傷心、也不生氣呢？”許若楠抬頭看著他，勾唇一笑。

“嗯？真的假的……？”

許若楠看著他沒回答，只是剛剛還勉強上揚的嘴角此時耷拉下來，這時，許若楠一把猛地撲到姜離的懷里，臉埋在他的肩窩上蹭了蹭，說：“說不傷心都是騙人了、怎么可能不傷心……但是我沒有生氣噢，真的沒有生氣噢！我怎么會因為這事兒生你的氣呢？”許若楠抬起頭，雙手捧著他的臉頰，深情地望著他的雙眼，說：“姜離，你正走在變得更優秀、更有魅力的道路上，我怎么可能會生你的氣！姜離，你要知道，我喜歡你，并不會因為我們之間相隔的距離而改變，你喜歡了我那么多年，等了我那么多年，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想成為你的支柱，盡管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也能支持著你，愛著你。所以，請你也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你放心地去吧，我永遠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