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比往年早，一月末外面就開始噼里啪啦放鞭炮。

林語笙坐在屋里復習功課，下學期她準備出去當個家教，能掙一點是一點，讓爸媽能安下心來管這幫鎮上的孩子。

大年初一那天晚上，林語笙翻著朋友圈，正巧看到同寢的蘇幸發了張跟男生比心的圖片。

“大年初一虐狗，太過分了吧。”林語笙笑著給她點了個贊。

她沒有看春晚的習慣，林清桐還小的時候，她負責帶她放煙花，現在人家大了還有女朋友了，怎么著也用不著她了。

林語笙幫著包完餃子后，就賴在床上不想起來了。

“啪嚓！”

外面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她微微皺眉，誰這么不小心啊，陸思瓊？把碗摔了？

過一會兒這聲音又來了，而且不止一聲，好幾連摔。

“爸，媽！陸思瓊，怎么了！”

她剛一踏出臥室，就看見陸思瓊她爹，一臉鐵青地站在客廳里。

陸思瓊腦袋上被盤子砸出一道血痕，腫了個大包。

林清桐就跪在陸叔叔身前，沉靜得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

“陸叔叔，不怪她，我先追的她…”

“林兄弟，”陸叔叔壓根沒理林清桐，“是我們陸家作孽，清桐還小不懂事，毛病嘛，肯定是能改的。”

陸叔叔羞愧難當，一抬手一巴掌就要扇下去，被林清桐一下子扛下來了。

這下林語笙不用問就知道發生什么了。

她走過去，把碎了的盤子踢到一遍，防止兩個人被誤傷到。

“堂姐…”林清桐一把抱住她，頭埋在她懷里，一股潮濕蔓延開來。

“行了，別怕了。”林語笙看著僵硬地坐在沙發上的爹媽，聲音壓低道，“陸思瓊你他媽可真會找時間，年才剛過第一天。”

陸思瓊抹了把臉上的血，沒吭聲。

“清桐，一會兒我叫你爸媽來，你先跟著回家。”

“堂姐？”林清桐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看陸思瓊又看看她。

陸叔叔一臉陰沉，似乎有些看不下去。

“大丫頭，你是大姐，勸勸這倆孩子吧，這事兒肯定能改。”

“…改不了。”

林語笙換好外衣，順手給林清桐加了條圍巾，把兩人直接推到門外頭去，“這事兒改不了，陸叔，我幫不了。”

把門一關，林語笙帶著林清桐和陸思瓊去街邊小旅店開了個房。

道上給林清桐爸媽打了個電話。

“…這事你爸媽不知道，我估計陸叔也不能往外說，你就先回家避一避。”

“姐，”林清桐忽然低低地來了一句，“你覺得我倆惡心嗎？”

“不惡心，”林語笙溫和笑著，“兩個都是我從小疼到大的妹妹，能有什么惡心的。”

半夜十二點，林清桐的爸媽來了，林語笙只說林清桐身體不舒服，她爸媽也沒細問，反復道著歉把人接走了。

陸思瓊點了根煙吸著，林語笙也懶得管她。

林語笙把羽絨服拉鏈扯到頭，躺在床上，手機剛才滴滴響了好幾下，打開一看，全是她媽。

“瓊瓊和桐桐怎么樣了？”

“她倆是真的還是鬧著玩啊？”

“還有啊，明天徐總的兒子要過來看看希望小學，這學校本身就是他們家投資的，高干子弟，城里孩子，年紀跟你差不多，你替媽過去招待招待人家吧，爸媽不如你個大學生，上不得臺面。”

”…是真的，媽，你和爸別這么說自己，明天我去。”

林語笙點完手機，看著陸思瓊，那姑娘跟不要命了似的，一根接著一根抽，滿屋煙霧繚繞，跟起了大霧似的。

“有點骨氣，”林語笙難得擺出一副姐姐的姿態，“別人再攔著又能怎么樣，有姐姐護著你倆呢…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