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體育班，有個男生，最近是不是和林諼禾接觸挺多的？”

“他難道要追林諼禾啊？不是吧？”

人群喧鬧的聲音像是不協調的樂曲。

林諼禾依舊像是什么都沒聽到般，她別過頭去，看向窗外陰沉的天。

＃＃

下雨了。

南方的小城里，雨天的繡球花映在雨幕里，像是被沖刷稀釋的油畫，藍紫交融的清新，呈現出一種別無二致的美感。

林諼禾站在教學樓門口，看著大滴的雨拍打在地面上。

教學樓里的學生快要走個干凈，在指針快要指向五點半的時候，她書包里電話響了。

那邊的男孩沉默了一會兒，

“姐，你今天怎么樣？剛剛林淺紓打電話說要過來做飯…我今晚就不回家吃了。”

“我沒事，你自己在外面小心一點…”

她話音沒落，身邊一陣夾雜著細雨的氣流拂過，頭頂上就多了一把傘。

“喂，姐？”

那人笑瞇瞇地沒說話，示意她順著臺階往下走。

“啊，沒事。”

林諼禾微微頷首，踩著被雨打濕的臺階走下去，身側的男生不緊不慢，替她撐傘，跟隨著她的步伐，漫步在雨中。

“不過，姐，那是個小三的女兒，你怎么就這么淡然接受了？”

“這跟我們無關。”

林諼禾淡聲回應著，“盛默，媽媽已經去世了，我精神又有缺陷，如果她稍微能照顧你一些，爸爸媽媽都會放心的。”

“姐…你別這么說。”

雨中淅淅瀝瀝的雨聲愈漸清晰，感受到身邊那人的腳步漸緩，林諼禾同樣也停下腳步。

她電話尚且沒有掛斷，只是有些遲滯地望著櫥窗里的東西。

那是一件漂亮的人魚尾婚紗，珍珠和刺繡的玫瑰交疊出漂亮的花紋，華麗卻有種淺海拾光的柔和。

你喜歡嗎？

她看著陸錦森微微勾起唇角，用口型問著她。

林諼禾似乎頓了頓，許久，她掛斷電話，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

她徑直錯開視線朝前走著，“小美人魚的結局是化成泡沫，不是么？”

“…你在這種事情上真是別扭的厲害。”

陸錦森失笑道，“我懂你的眼神，喜歡就直說就好了。”

“不要。”

陸錦森跟著她，他后背上背著自己的書包，被淋濕了個七七八八，前面抱著林諼禾的書包，完整地護在傘下，沒有沾濕一分一毫。

“你這次考了多少？”

林諼禾低聲問著，抬眼看著陸錦森明顯一僵，尷尬道，“兩百多分。”

跟她想的差不多。

林諼禾有些苦惱般揉了揉眉心，她眼睛亮亮的，就這樣湊近他，拉開自己書包上的拉鏈，抽出來一疊復習資料。

“過來點。”

她語氣間很少有情緒，陸錦森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乖乖地湊過去。

“啪！”

資料拍在了他頭上，陸錦森吃痛，抬眼間只看見女孩走進了樓道，拿過自己的書包，頭也沒回道，“好好學習。”

陸錦森看著懷中一本字跡清晰的筆記，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