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后再慢慢吐出,非常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心態,還有盡量地放空自我。
雖然說安魂祭祀不是很注重女祭司的態度,但是老板娘依然希望自己能以最佳的心態去展現這一曲安魂舞,至少這是對逝者的一種尊重。
隨著呼吸越來越平和,老板娘覺得自己的心態也調整得差不多了。
轉身接過一品醉死侍遞上來的權杖,就一步步緩緩地走向了墓地深處。
步伐越走越輕靈,嘴上也開始哼著一些莫名音調,沒有歌詞,也沒有旋律。聽著是那么的空靈,卻又是那么悲傷。
哼著哼著,老板娘開始旋轉跳動起來,而手上權杖也像是在安撫著什么東西,不斷地左右揮動。每一次揮動,就有一陣微風劃過那些尸骸,色澤看著不再那么暗沉,也不再那么詭異。
莫名音調的音節越來越連貫,歌聲也漸漸激昂了起來,權杖旋轉著被拋向空中,身體也隨著不停地原地旋轉起來,配上那手勢與動作,看著是那么的飄逸,但心情卻是開始沉重起來。
穩穩接過落下的權杖后,身體停止了舞動。右手將權杖伸出貼著地上,然后身體輕輕地往左轉動,讓權杖貼著地面劃過一圈又一圈。
四周的微風也隨著權杖越來越快的轉動速度逐漸往上空盤旋而起,慢慢地就在空中筑成了一道以老板娘為中心且巨大無比的旋轉風墻,籠罩了全部的遺骸也同時阻擋了陽光的照耀。
而風墻中心的位置漸漸散開,露出了一個缺口,任由溫暖的陽光照射而下,就像一道巨大無比的光柱從天上落下,照耀著那些凄慘亡魂。
那些被陽光照耀的遺骸也開始出現了一些莫名的異常。惡心的咀蟲四處驚慌逃逸,啄食的烏鴉也迅速的飛離了墓地,陰森邪惡的氛圍也統統都消失了。
此時那些尸骸有開始出現了異狀,無論是那些尸塊還是爆碎的殘肢,統統都溢出了大小不一而且泛著彩色光芒的幽幽光斑。
此時的墓地上方,全部都是那種密密麻麻的彩色光斑,緩緩的升起后就四處飄蕩著。
在那溫和的陽光下沐浴了一會兒就漸漸往上空飄去,穿過那道風墻中心的光柱后就消失不見了。
當全部的彩色光斑都消失不見之后,老板娘身形不再旋轉,嘴上也不再哼著那些怪怪的調調,雙手捉住權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戳,隨即一道無形的沖擊波自四周擴散出去,觸及的遺骸立即就化成了塵土回歸大地,而天空中的巨大風墻也迅速消散。
整個絕冬墓地這一刻陽光普照,回復了往常的樸素與寧靜。要不是那些爆開的封土堆和深淺不一的土坑,或許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絕冬墓地曾經爆發過大規模的死靈襲擊。
老板娘大汗淋漓,氣喘呼呼地依靠著手中的權杖支撐著才不至于讓乏力的自己倒下。
這也難怪,不久前才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本就近乎虛脫的狀態直接又來了一場極度消耗體力的祭祀之舞,能堅持完就已經是極為了得了。
人家虎嘯城主還在入口處等著自己,這樣下去可不行,可是現在就連想轉個身,雙腳皆是如千斤重般想動也難,正當尷尬的時候忽然間被人橫抱了起來,往入口的方向走去,老板娘還嚇得叫了一聲。
可是一旦看到把自己抱起的是月魂的時候,幸福的感覺就油然而生,整個人就放松地依靠著月魂的胸膛,表情是那么靦腆卻又非常陶醉。
當女人倦了累了的時候,只要轉過身去,就有那么一個就能讓自己可以放心依靠過去的男人,這種簡單的幸福可是大部分的女人都渴望擁有的小確幸。
所以不要總是以為身為男人就應該在前方一直為女人遮風擋雨。很多時候女人要的不是一個強勢的表現,而是無論你在前方做些什么,都會回頭看她一眼,這樣一個真心的關懷才是女人覺得最為安心的。
“總是那么愛逞強,直接拒絕那個城主不就好了,何必弄得自己那么狼狽。”月魂看著懷里的女人不禁嘆息著,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呃...不是有時候,是很多很多個有時候。
“我才沒有,”看著月魂那無奈的表情,老板娘就算再累也會從心里笑出來,“其實我堅持下去最大的因素,是那些遭受惡意侵襲的魂魄已經產生了怨念,不能再隨意去處理它們了,就算是燒毀或是重新埋葬都不行。
那些怨念如果繼續置之不理的話,恐怕這些大量的怨念到時候會聚集起來演變成邪靈,到時候不單是整個絕冬墓地都不得安寧,恐怕就連城里也會受到非常不好的影響。
虎嘯城主他常年征戰在外,對這些事情應該略懂一二,所以剛才只是擺了個姿態,賣個順水人情給我而已。”
“真是麻煩死了,就算是出現了邪靈后再去處理不也是一樣。”月魂一邊抱走著一邊說道。
“不一樣啊,邪靈是一種很麻煩的東西,對那些意志的薄弱無孔不入不說,還能根據目標的思想去幻化成各種各樣他們所熟悉的人事物去迷惑他們,進而依附在那些人的身體里。
當宿主衰亡的時候,還能隨時對宿主身邊的人進行轉移,就算是到時候一個個排查下去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老板娘很努力地解釋著。
月魂最怕的就是這些麻煩的事情,除了無奈也只能無奈,“反正不做你也做了...我們習武之人是不懼這些東西,也不會放在心上。”
“是啊,我們不畏懼這些,但是雨辰她...”說到雨辰,老板娘立刻就沉默了下來。
本來雨辰的魔怔就只差那么一點就可以完美解決了,誰知道臨門一腳會殺出了一個鬼武者,居然還把賀蘭英豪的尸身給召喚出來,結果功敗垂成,天從來就不從人愿。
“這次不行就下一次,別太擔心了。”月魂安慰著老板娘道。
“嗯,我盡量。”說完全不擔心的話那是假的,中途雨辰還將月魂給刺傷了,老板娘是擔心雨辰的魔怔會越陷越深。
“雨辰刺傷你的事...”老板娘還是非常在意雨辰刺傷月魂一事。
“沒事,別怪責雨辰了,她只是太思念她的父親而已。”
開玩笑,哪個習武之人不是一天到晚都是身上帶傷的,流些血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更何況月魂已經晉升靈武者了,刺傷?灑灑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