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口頭簽訂一個保密協定？”艾琳導師提議道。

“什么保密協議？”艾琳導師說道。

“進入這里是需要事先申請的，因為時間緊迫，我先帶你進來，你口頭承諾保密，不將今天的看到和聽到的說出去？”艾琳導師說道。

“當然，我承諾！”郭爽說道，心里暗暗一樂，這不包括瑜伽表演吧。

郭爽記得有個故事。有個民族有個節日，這一天里是不允許的娛樂的。有個家伙忍不住了，去打高爾夫球，一連十八桿，杠桿一桿進洞。云端上民族大神看著，旁邊小神忍不住了，問為什么不懲罰他，反而助長他的威風？大神笑道，他敢告訴誰？

郭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倒霉的家伙，遇到好事，還不能說，要爛在肚子里。替人保守秘密，真是一種折磨。不能與人分享，何樂之有？

不過艾琳導師邏輯嚴密，說的是看到的不能說，自然包括自己無意的偷窺之舉了。嗨，艾琳老師總歸是老師，這個侃看來要自己硬吞了。

“我相信你是個一諾千金的人品，書面的材料再補?！卑諏熣f道，便走到了一個系統面前。

“這是我院研制中的相控陣雷達頭，技術指標可以笑傲江湖。前期研究進展順利，誰知這段時間出現了一點狀況，早上的時候不正常，下午晚上又好轉。一直查不出原因?！卑諏煶蠲伎嗄樀卣f道。

一套相控陣天線系統傲然挺立于微波暗室的左側。雷達天線頭高高揚起，前端的相控陣天線平板上，排列著許多整整齊齊的細小陣元，中間一個天線頭鶴立雞群，獨領風騷。

這套系統應該是某個系統的一部分，也沒有完全完工。系統搭接幾套郭爽叫不出名的儀器儀表。連接的信號電纜、測試電纜縱橫交錯，偷偷地表明操作者慌亂、急促的心情。

“那天看你三言兩語，隨手就解決了中流-3導引頭的問題，我想你必有過人之處。我按照你的手法，卻一無所獲，所以想請你露一手，看看是否能妙手回春，一舉成功？”艾琳導師說道這里，滿臉的真誠期待。

昨日見郭爽臨時改變專業，還以為他臨時興起，有點替她不值。不過搞研究，還真是講天賦的。郭爽雖然淘氣，舉手投足之間卻霸氣側漏，有種渾然天成的優雅。

這世上人比人要氣死人！盡管自己也是鳳毛麟角，略有小成?？墒沁@名氣前的攀登，花了自己多少氣力，浪費了多少青春？

這份努力在某些人眼里，卻是沒有天賦的代名詞。那些所謂的人中龍鳳，趾高氣揚地做學問，輕松摘取最高的榮譽，還真是讓自己又敬又恨。

郭爽有天賦，有才藝，艾琳導師不敢怠慢。

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小子還真有朝一日一步登天也說不定。自己不是天才，有個天才的學生也不錯??？高徒出名師嘛！

“什么問題？”郭爽一邊盯著系統，一邊隨意問道。

艾琳導師一看這陣勢，自己好像是個一頭霧水的研究員，在郭爽這個導師面前畢恭畢敬的。

不過，艾琳瞬間就收了暴起的脾氣。

一連半個月都毫無頭緒，這合同工期眼看就要誤了。郭爽你要真行！我就拜你做導師又如何？人家朝聞道的，夕死都可矣！我怕誰？

艾琳想著，手卻沒有閑下來，依次打開了系統各設備的電源，送出了測試信號。

監控系統瞬間就跳出了各種監控到信號的波形顯示。

“你看，本來這里能顯示前方幾個模擬目標的信息，可是完全被莫名其妙的噪聲覆蓋了。早上完全不行，下午以后就漸漸好轉。感覺機器沒有預熱好似的。”

艾琳導師看著郭爽，好像郭爽是個大救星似的。

“你這相控陣雷達不是可以定向掃描嗎？測試過定向掃描嗎功能嗎？”郭爽說道。

相控陣雷達和傳統機械雷達的最大區別就是，相控陣雷達可以同時生成幾個波束對目標進行搜索跟蹤，增大對目標出現空域的搜索時間分配，減少那些相對安全區域的搜索次數。

傳統的機械掃描，只能坐等天線下次旋轉到同一個方位后，才能繼續跟蹤該目標。天線旋轉時間數以秒計，一圈掃描下來，高速運動的目標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哦，相控陣雷達信號生成的是空間波，是要在一定空間范圍內才能形成理論上需要的波束，在實驗室范圍內可以對單個接收單元進行測試，做不到對合成波束任意效果的測量。”艾琳導師說道。

艾琳導師說到這里，在電腦鍵盤上調整幾個參數，使相控陣雷達處于自由搜索的狀態。回波信號很雜亂，電腦屏幕上沙沙的一片干擾，看不出模擬目標的情況。

“到了下午，效果就逐漸好轉，晚上的時候，就具備到室外遠距離測試的條件?！卑諏熣f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郭爽說道。

“什么妖？”艾琳哭笑不得，自己還真希望有妖。

那樣的話到東山那個滴恩寺請個德高望重的師傅來捉妖，自己坐山觀虎斗，只等大師手到擒來？

郭爽相信艾琳導師的業務水平，如果是系統內的問題，在現代的明察秋毫的設備監控之下，在心細如你的艾琳導師的注目下，任何人為的錯誤和技術缺陷將無所遁形。

但跨出了系統，時空里的妖孽就層出不窮，非人力所能控制，只能見招拆招了。

“我看看，看看妖孽在哪里？”郭爽半認真，半開玩笑道。

郭爽抬頭向微博暗室四周看去，一邊看一邊思考。一時不知這雙手不知如何安放，想了想，便靠在背后，雙掌握著，一派宗師風范。

艾琳老師心里好笑，這哪像是自己奢望的技術專家？要是給他扣上一只寬沿的帽子，送上一副眼鏡，塞給他一個羅盤，還真是個帥氣的風水先生。

俗話說，行不行，看道行；能不能，靠折騰！

艾琳現在有時間看郭爽折騰，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實在不行，只好請自己的導師出山了。

“關燈！關顯示！”郭爽命令道！

“關燈？”難道剛才自己偷練瑜伽被他看到了，這小子又要玩什么花花腸子？

不過郭爽現在是現場主導者，艾琳無奈，只好關了照明，關閉了電腦顯示。

微波暗室又暗了下來。只是設備依然開著電源，機箱冷卻分散嗡嗡作響，暗室內不像剛才那樣的寂靜。

郭爽打開紅外感知功能，開始仔細搜索微波暗室。

系統開了電源發熱，在紅外視野里一片通紅。不過紅色的外形沒有絲毫走樣，表示沒有多余和意外的能量泄露。

郭爽望著前方的，仔細地搜索。

借助系統微弱的指示，艾琳導師看到郭爽聚精會神地掃視著房間，好像是一部雷達在茫茫夜空中搜索著蛛絲馬跡。

艾琳安靜地等著，行著注目禮，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充滿了期待。

“我抓到妖了！”郭爽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