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輩子注定要殺很多人?!?
老道士如是說道。
龍相和虎相兩者之間矛盾更多,但無論是龍相還是虎相,無論是帝王還是梟雄,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雙手沾滿血腥。
李安既可以當梟雄,也可以當帝王,但無論是哪一邊,殺的人都很多,這句話讓李安深以為然。
他殺過太多人了,當過帝王也成過梟雄,單單是他自己親手結果的生命,都比一般的帝王和梟雄一輩子都要多,更別說未經他手而死的,只因為他這一輩子過得太長。
他更加能夠理解老道士的話,畢竟他已經經歷過了,老道士只不過驗證了一下而已。
老道士對龍虎之相有著兩層理解,都是如今眼前這瘦道士所看不出來的,第一層便是先前說到的殺人太多,這是對外的,還有一層是關于他自己的。
“你的性命,只能你自己親手結束。”
這是老道士對他面相的第二層解讀。
龍相和虎相相生相克,沒有龍相也就沒有虎相,這相生相克到中間完成了一個巧妙的融合,這也就是說別人無法左右。
另外一層含義也就是。
這世上沒有誰能夠殺死李安,除了他李安自己。
瘦道士道行尚淺,第一層都無法窺破,更別說這第二層了,對于四柱八字的理解,掌握得還不夠深。
當然,李安也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畢竟他在瘦道士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什么都不懂呢。
“走吧,出去轉轉?!?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李安對著兩個人說道,三人便站起身往樓下走去,二樓只剩下瘦道士一個人獨飲。
“道友且慢!”
幾個人剛下樓還沒出門,二樓閣樓上,瘦道士又探出頭來叫住了李安。
“必要之時,還請伸以援手!”
李安沒有抬頭,接著閣樓上又傳來瘦道士的聲音,三個人已經走在街上了。
“鬼市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蚩靈拽了拽李安的袖子聲音問道,從剛才那瘦道士和胖和尚的對話之中,她隱隱聽出來了一些眉目。
李安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臨近子時,鬼市的街道上已經人來人往了,到了這個時間點,基本上已經算是鬼市的最終人流量了。
要來的人已經到了,沒來的人就算門一直開著也不會來。
作為如今江湖中的唯一一個鬼市,滄海中的遺珠,就算如今江湖已經式微到了極致,但依舊繁華如舊,也算是別有一番味道。
“那瘦道士跟著我們干什么?”
蚩靈瞟了一眼后面不遠處好像是在閑情逸致逛街的瘦道士說道,從他們出來茶館兒之后不久,這瘦道士就跟著出來了,明顯是在跟著他們。
“不用管。”李安擺擺手不再說話。
“幫幫他吧,李安?!?
蚩靈拉著李安的衣角看著他的側臉輕聲細語。
“也幫幫鬼市?!?
“能做自然有人去做,不能做的話,誰去做了也無用,更重要的是鬼市面臨著什么,目前為止誰都還不知道?!?
“道士們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什么來著,對了,天機不可泄露,其實不是他們不想泄漏,因為他們也只不過知道一點模糊的大概而已?!?
“天機這種存在,如果能夠輕易就看破的話,這世間早就亂了套了。”
李安轉過頭看著蚩靈不緊不慢的說道,沒有說幫,也沒有說不幫,因為連他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鬼市的這個局,什么時候會來,怎么來,沒有人知道。
“好吧……”蚩靈鼓著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諸葛正則跟在一旁一頭霧水,他根本不知道李安在說什么。
如同瘦道士所說,他只是那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之一而已,命數中唯一的變數,是跟了李安,但和他的智商沒有任何幫助。
兩人慢慢悠悠的走了有十來分鐘,終于來到了這整個八卦的內盤部分。
這是一個很大的圓環街道,他們正對面的這棟高樓,便是之前他們聊到過的水歌樓了。
水歌樓一共分為三層,和傳統的閣樓式建筑不一樣,這棟閣樓更像是華夏閩西遺留下來的土樓建筑風格。
只不過更加小巧精致,而且墻壁同樣是用相同規格的石頭壘起來的。
鬼市所有的建筑都是這樣,墻壁從外面看上去沒有過多的修飾,甚至于連一層泥都沒有抹,依舊如同剛開始修建的一般。
此時的水歌樓已經燈火通明了,隱隱能夠聽見里面傳出曲調,不少人正在三兩結對的往里頭走去,大門口站著一個老鳩和幾個她的女兒們。
和來來往往的人不一樣的是,水歌樓的人,所穿的都是皆是漢服。
和現在街邊市頭那五花八門的漢服不一樣,水歌樓姑娘們穿的漢服,是正兒八經的明制漢服,看上去更加端莊高貴不少。
她們姣好的身段和面容一看便是經過精挑細選,端莊的氣質和大家閨秀沒有什么不同,這也是古代文人雅士們樂得逍遙的地方。
因為琴棋書畫詩歌舞,她們總會一種,其中當然以歌舞居多,畢竟這是女孩子們天生具有的優勢所在。
和鬼市里大多數鋪子不一樣,水歌樓的老鳩依舊傳承了她們的熱情,手中的絲絹不停的揮舞,招待著往里走的客人們。
大廳里鶯鶯燕燕排成一排,除了復古的穿著之外,和酒店里頭的迎賓們沒有什么太大的不同,畢竟也算是同根同源了。
“天字三間?!?
李安言簡意賅,老鳩臉上笑容更甚了,熱情的好像看見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水歌樓客房一共七十二間,二樓地字樓三十六間,三樓天字樓三十六間,一樓則是大堂,擺了三十來張矮桌。
天字樓算是水歌樓最豪華的房間,在以前一間房那是要一個銀錠的,放在現在的話應該也就幾萬塊一間,這對李安來說不是什么大問題。
“子衿帶三位貴客上天字閣?!?
老鳩叫了一個姿色出眾的姑娘帶路,自己則接著回到門口迎客去了。
如今大廳里已經坐了超過一半人數了,舞臺上幾個姑娘伴著琴瑟琵琶跳著舞,翩翩舞姿引得臺下連連叫好。
諸葛正看花了眼,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生錯了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