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老實再接再厲：“鐵牛，是不是你沒兒沒女的，爹娘也不在了沒人給你燒紙，你…在下面沒錢花了？”

想了想憨老實又道：“俺這次也沒啥準備，下次俺去鎮上給你買點燒紙來，有了錢你安心在下面生活啊，等著好投生個好人家，你知道俺也沒多少錢。”

再想想，憨老實覺得也沒啥事了啊，遂又念叨了幾句讓鐵牛安心等著他再來給他送錢，別再作妖了之類的。

憨老實也沒有去鐵牛家前院再看看，一來沒有這個必要，二來萬一被人看見有嘴也說不清了，本來就被人懷疑，即使他好奇也是按耐住了。

回了家憨老實總算洗了臉刷了牙，又想到自己還沒吃飯呢，趕緊生火做飯。

就著小少年拿來的兩塊紅燒肉憨老實覺得這頓大渣粥美味的不得了。

又想到早上的李月娥和那個籃子，憨老實又覺得沒了滋味，意興闌珊的吃完飯，也打消了去問問老蔫巴的念頭，甚至不想搭理老蔫巴了。

憨老實當然不可能特地往鎮上跑一趟，只想著哪天有事順帶把紙買了。

這些天憨老實都心神不寧的，地都荒廢了，他今天還要下地干活，想了想還是要挑水澆他的小菜園的。

等憨老實從地里回來已經是要中午了，村里人有速度快的沒準兒都吃完飯午休了，睡好了下午才好干活啊。

走到院門口，又看見李月娥從老蔫巴家出來，似咬牙般說了句：“無恥騙子！”

憨老實印象中李月娥很少會罵人，就是在村里生活這么多年也很少見到她動怒，這表明她已經很生氣了。

憨老實覺得奇怪想張口問問，可是李月娥看見他一頓，隨即臉色難看的笑了下便轉身匆匆離去。

這下輪到憨老實一頓，隨后也臉色難看的笑了笑，邁步回了自家，余光看見了老蔫巴出了門往外走，憨老實沒理，進了屋。

憨老實又想破頭也想不明白，李月娥怎么會和老蔫巴扯上關系的，真讓人惱火。

說到惱火，李月娥也很惱火，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扯上關系了。

事情還要從鐵牛死的那一天說起，那天李月娥想起父母和往事失眠了，看天光微亮索性就起來，拐到西屋看小少年睡的正香，也沒有驚動他。

她打算去南山荒地上薅點稗草回來喂雞，挎著籃子李月娥想了想順道把鞋給齊先生送去吧，反正這會兒路上沒有人。

李月娥把鞋放在齊先生家門口出來院門的時候，看到了老蔫巴，李月娥嚇了一跳，但她沒有多想，她知道這個人，是憨老實鄰居，也僅限于此。

等李月娥薅完草往回走的時候，被老蔫巴攔住了。

晨曦微露中，老蔫巴看著李月娥姣好的面容，風韻的身段，只覺得一股邪火上涌，不做他想的就攔住了她，至于攔下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啊…”李月娥喊了一聲便自己死死捂住嘴，這會兒已經有炊煙升起了。

“你干啥？”

“俺看見了。”老蔫巴說完用舌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啥？”

“你從齊先生屋里出來。”

“我只是放了鞋子在門口。”

“那你給俺做一雙鞋。”

李月娥不可置信的微張著嘴，瞪大了眼睛看向老蔫巴，他們在這之前都沒有講過話，他哪來的自信要求她做鞋子。

于是乎，李月娥看到老蔫巴突然笑了，歪著嘴角笑得很是邪氣。

他突然欺身靠近李月娥，伸手用拇指蹭了蹭她的嘴唇，并抽走了她懷里的帕子。

“拿鞋換。”

老蔫巴走了，李月娥卻愣在原地如遭雷擊，她漲紅了臉羞憤交加。

整個村子也沒有幾個人用用帕子，并且她帕子上還繡了個“娥”字。

一整天李月娥都心神不寧，晚上她讓小少年送了四個野菜團子給老蔫巴試探了一番，可是老蔫巴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有把帕子還給她。

李月娥惴惴不安地開始著手準備做鞋子，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老蔫巴多大腳。

李月娥覺得這樣不行，要趕緊把自己帕子拿回來，只好趁分肉的時候村長沒注意那會低聲對老蔫巴說：“我不知道你多大腳。”

老蔫巴卻趁火打劫李月娥：“紅燒肉。”

李月娥無奈做了紅燒肉，趕早上路上人少的時候送了過去，發現了院門口的一雙舊鞋，李月娥量好尺寸記下，急忙回去做鞋子了。

李月娥自己也沒有發覺鞋子做的很順利，沒有想象中的排斥倒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今天她拿著鞋子想要回自己的帕子，老蔫巴卻沒有給她，還對她拉拉扯扯，李月娥羞怒之下給了老蔫巴一巴掌跑了出來。

她步履匆匆的回到家，因為耽誤了不少時間，小少年已經從齊先生那里散了學回來了。

“哦，娘你去哪了？咱倆現在吃飯嗎？”

“呃…馬上就好，你先寫寫大字，要不你去玩會也行，一上午也累壞了。”

小少年詫異的抬頭去看了看天，太陽好好的掛在天上，沒有任何問題，怎么也看不出來像是從西邊升起來的樣子。

那怎么好好的他娘提出讓他去玩，太驚悚了，平常不是讓他寫字就是干活，還說是勞逸結合。

李月娥似乎看見了小少年的差異神色，氣的掐了小少年一把：“娘就那么不近人情，啊？”

“哎呦～娘，不是不是，我娘最是溫柔善良了！那我去找大毛玩了！”

“你個狗崽子！別下河啊！”

看著小少年跑遠了，李月娥松口氣，跑去玩就不那么容易餓了，因為她根本忘了做飯了。

想著，李月娥又有點晃神了。

老蔫巴卻很滿意的撫摸著新鞋子，自從他娘過世他再也沒有穿過新鞋子了。

最后老蔫巴穿著新鞋子出去轉了一圈，很合腳，也很舒服，看來李月娥的手藝還不錯，接下來讓她做點什么呢，老蔫巴想著。

似乎有些人一旦扯上關系就不是那么容易斷開的了。不論是怎樣的開始，也許會有美好的結局，也許是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