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婦一口吐了余老三一臉，好懸沒惡心死他，掐的更用力了，一臉猙獰：“你踏馬想死老子成全你?。　?

“嗬～呃～嗯……！嗯……！”王寡婦覺得呼吸困難，使勁掙扎著，雙手去使勁兒摳余老三掐自己的手，腿也不停的亂蹬。

人在瀕死的時候想活下去的動力非常之大，王寡婦撓不開余老三的手，開始努力劃拉周圍的東西，拿到手完全不管是什么就往余老三頭上招呼。

“咳咳咳……嗬～呼～咳咳……”王寡婦像是快死的魚回到了水里，大力的呼吸著，忍受嗓子地劇痛感。緩了一會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去找水喝，卻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黑了。

喝了水王寡婦好受多了，努力爬上炕躺著，這滿屋子亂糟糟也不想管了，錢找不見了也不找了，命都快沒了還管啥。

等王寡婦快睡著的時候察覺到不對勁兒了，總算想起來還有個人：“余老三！余老三？別踏馬死老娘這屋！”

完全沒有回應(yīng)，王寡婦只得下來點(diǎn)著了油燈，這一看王寡婦心里咯噔一下：操！還真踏馬死這了！

王寡婦煩躁的走了兩步，有些麻爪子，琢磨了一會抬腿就往外走，不過這一臉血怕是不好交待吧，有心打水給余老三擦擦，再一看那張死人臉，還是算了吧。

端著油燈就去了余老三家，余老三家一間屋子也亮著，八成是余春草在家里，王寡婦直接推開大門進(jìn)去，清清嗓子：“咳嗯嗯～春草擱家嗎？”

余春草又在畫花樣子，聽見門響還以為她爹余老三回來了，剛收起來就聽見有人喊她，她有些奇怪，沒聽出來是誰。

“誰呀？找俺噶哈……”余春草拉開門嚇頓時語塞，這不是王寡婦嗎，她咋來了？

“呃……你，你找俺啥事啊？是余，嗯俺爹要拿啥嗎？”

“春草，你跟嬸子走吧上嬸子家一趟，嬸子再慢慢告乎你?！?

“誒？嬸…嬸子……”王寡婦不由分說拽著余春草就走，余春草愣愣地跟著走，心里卻在犯嘀咕：她這是噶哈，余老三又找了個相好的？不應(yīng)該啊……

進(jìn)了王寡婦家院子，王寡婦就停住了，余春草也跟著站住，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向王寡婦：“咋啦？”

“哦，內(nèi)個，院子都是坑，你當(dāng)心，一會你端著油燈進(jìn)去，有個心理準(zhǔn)備，你……節(jié)哀?！蓖豕褘D把油燈放到余春草手上，還往前推了她一把。

余春草滿肚子疑問沒來得及說就被推了一把，踉蹌一下差點(diǎn)崴坑里，余春草穩(wěn)住身體就聽到節(jié)哀倆字，突然心跳加快，也來不及問什么，加快腳步就進(jìn)去了。

是俺想的內(nèi)樣嗎？余春草心如打鼓，咚咚咚響個不停，舔舔嘴唇她舉起油燈。

油燈微弱的光擴(kuò)散開來，讓屋子里的一切呈現(xiàn)在余春草眼前，她首先看見的是亂七八糟的房間和滿是坑洼的地面，然后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余老三。

余春草走過去，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是余老三沒錯，只是滿臉滿手的傷痕，太陽穴還有一個血洞還在涓涓地冒著血。

余春草捂住嘴巴，壓制住那聲想喊出口的“爹”，只是在心里說：你安心去吧，俺會讓你入土為安的。

余春草來到門口：“內(nèi)個……嬸子……”

“春草，你瞅見了？你爹他不是嬸子故意殺的，你瞅瞅嬸子身上的傷，脖子，你瞅脖子嬸子差點(diǎn)兒讓她掐死。你想讓嬸子償命也不是不行，只是你還要等等，嬸子仇報了立馬把命給你！”

王寡婦說完緊張的看著余春草，仿佛被抓包的小偷、等待裁決的犯人。

余春草搖搖頭：“俺沒有要嬸子的命，俺只是想讓你幫著給他送回去，俺爹他也是自作自受?！?

這下王寡婦驚愕不已，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可是余春草已經(jīng)擺好了油燈等著王寡婦來幫忙了。

走過坑坑洼洼的地面，倆人合力把余老三抬了回去，余春草什么話都沒有說，就關(guān)上了門，王寡婦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門張了張嘴，略顯尷尬地回去了。

余春草打了水給余老三擦了擦臉和手：“你活著的時候就不對俺娘好，可花的還不是娘的錢，你又罵俺又打俺，走的時候還不是俺給你送終。”

“你這一輩子可算到頭了，俺就想著你這么作，說不定哪天就把自個兒作死了，你瞅瞅，俺說的對不對？”

余春草擦著那個血洞：“你也怪不著俺頭上，以后逢年過節(jié)俺給燒點(diǎn)紙錢也算對你仁至義盡了?！?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話，余春草又給余老三換了件衣服，這件沾血的衣服讓她湊灶坑燒了。換完衣服直接就塞進(jìn)了倉房的棺材里，明天再去找人幫忙葬了。

再次回到屋里，余春草明顯感覺到了空蕩蕩，以前余老三不在家她不知多自在，咋就這么矯情吶！余春草抹掉眼角的淚花自嘲一笑。

“余老三！俺不再姓你的余了，你是愚蠢的余！”

余春草對著余老三的屋子喊了一句，就回了自己屋關(guān)上門。

王寡婦回到家，看見這糟心的地方，心里難受的不行，拿起桌子上的油燈去了大毛家。

她想找大毛娘說說話，說說心里的委屈。也慶幸自己還活著，還能報仇。

村長忙活一天總算拿板子拼出來個棺材，大魁看的新奇不已：“爹你還有這手藝吶！這感覺挺像棺材了！”

“這踏馬就是棺材，滾滾滾～說內(nèi)玩意兒咋就這么不遭人待見吶！”

“又咋啦？俺說的不對嗎，這不是挺像嗎？”

村長已經(jīng)不想跟大魁說話了，他很頭疼，咋會生出來這么蠢的兒子，都是內(nèi)個蠢婆娘帶的！

“咋樣啦，老頭子？內(nèi)幫人又來催了，讓俺罵跑了，哎喲，你別說還真挺像棺材啊，是不大魁？哈哈……”

大魁自己說不覺得，這會兒聽他娘一說，也感覺出別扭來了，再看他爹頓住的手，趕緊腳底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