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醒來,白然一臉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身邊,一望無際的海灘,永不停息的海浪此時此刻依舊在無目的的拍打在白沙上,除了嘩啦啦的潮水聲以及不時響起的海鷗叫,白然再聽不見其他有意義的聲音了。
掙扎的坐起身子,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濕透了,從里到外都被水浸了不下數(shù)次,全身冰冷無力,總好像自己不久前剛死里逃生一般,還有腳上穿著的靴子,里面的棉襪吸飽了水分如今沉重無比,而靴子,早已裝滿了白沙,鞋根處還破了一個洞,沙子應該是從那里進去的,不管咋樣,這雙靴子算是壽終正寢了。
等等?不對啊?!
白然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又為什么出現(xiàn)在沙灘上,從看不到邊的海面來看,自己是在海邊,至于是陸地還是島嶼,這就不是白然能猜到的了,還得親身查看才能確認。
自己睡了多久?感受到疲憊的身軀,白然覺得頂多一天,說不定自己之前是游到岸上的,因為白然的雙臂酸痛無比,連接肩膀的胸前肌也好像拉傷了,自己之前是有多用力啊?
稍微使勁把靴子從腳上拔出,一堆白沙沙沙滑落,與沙灘融為一體,看見靴子破了個洞,白然有些遺憾又懊惱,目前沒有其它鞋子可以穿了,但是穿這雙靴子很不舒服,破洞還不能修補好,白然索性就不穿鞋了,光著腳踩在沙灘上還是挺舒服的嗎?
“喂!!!有人嗎!!!”
白然放開嗓子吼,但是回應他的還是之前的海浪聲與海鷗叫,別說人了,這地方連個鬼影都沒有……
喊了半天,白然嗓子都啞了,無奈接受自己孤立無援的現(xiàn)實,但是比起傷心害怕,白然更在意自己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邊走邊想,白然就走出去幾百米了,很幸運的發(fā)現(xiàn)了一片紅樹林。
紅樹林那典型的盤根錯節(jié)狀樹根紛紛插在沙子里,現(xiàn)在是白天,太陽火辣辣的熱,潮水位還很低并沒有淹沒紅樹林,白然很輕松就向那邊靠近了。
但是畢竟經(jīng)常被海水淹沒的地方會像爛泥地一樣,白然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向前,忽然看見有件衣服落在泥地上,那是一件類似麻布袋的衣服,要不是白然看見口袋和衣繩了還以為那就是個麻袋呢………
麻衣是個提示,白然斷定這附近肯定有人,他立馬仔細的搜尋起來,不放過一點線索,很快就看到一顆樹后面躺了個人,那人正癱躺在樹根上,兩腳叉開,好像在休息。
白然趕緊小跑過去,說是小跑,其實就是加快了腳拔出爛泥的速度,白然還因為走的太快導致半途中摔了個狗吃屎,不過好在爛泥無毒,所以白然隨便吐了兩口就又向那人跑去,在這地方遇見個殺人犯都讓白然覺得無比親切,因為孤獨才是人類最大的克星。
“喂喂喂!你醒醒!”白然好不容易跑到那人旁邊,發(fā)現(xiàn)倒在這的是一個穿著像水手的人,如果白然猜的沒錯的話,這個人一定和自己有關,搖晃那人的肩膀,“求求你別死了啊!”
“咳咳咳!”
那人被白然急促的搖晃給搖醒了,滿臉難受的劇烈咳嗽,捂著肚子很痛苦的呻吟,感覺喝了不少海水,一望見白然,那人原本干涸的雙目一下子來了神采,但也只是一下子,很快歸于暗淡。
看見可能是同伴的人沒有死,白然心中不免激動萬分,他不是一個人活著,就這一件事就足以讓他重整旗鼓滿懷希望了,但是與白然那高興的臉做對比的,正是被白然發(fā)現(xiàn)的水手,他一點都不高興,準確的來說是沒高興多少就又表露出那種絕望害怕的表情。
“你別害怕!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你是不是受傷了?”白然一臉關心的詢問道,了解同伴的情況才能更近一步的救助,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確認同伴有沒有傷口。
“堪德………我們是不是………遭到天譴了?”那人一臉茫然,但眼眸中透露出絕望無助的光采,他的手臂邊說邊抖,他在害怕,在后悔,“我們本不該抓那些孩子的!都是都爾那混蛋的主意!我們本不該參與進來的!主啊!原諒我!原諒我!”
說完那人便以手遮面羞愧的慘哭起來,白然在一旁一臉懵逼,他稱呼自己為堪德?自己原來叫這名嗎?從他剛才的言語來看,自己可能也是一個水手,他們在出海的時候遇到情況了,可能是海難。
“別放棄啊!我們沒死不就是主的意思嗎?!你給我振作點!”白然對著那人大叫,企圖讓那人不再沉溺于事故之中從而無法自拔。
白然可不管什么主啊啥的,他只是擔心眼前這個家伙可能會遭受不住內心的譴責而輕生,到時候可真是“孤兒作戰(zhàn)”了。
“不,我確信這是上天的懲罰,我們本來在萊頓好好待著就不會有這些破事!都是內心的魔鬼驅使了我,本來………本來………本來我應該在家鄉(xiāng)繼承家產(chǎn)的,父親,原諒兒子!”那人哭的老慘了。
白然驚了個訝,這人還是個富家子?而且他好像還認識自己,也許他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你能走路嗎?”白然試探性的問道,看樣子那人可能有傷在身,白然想也許不是太嚴重,自己應該能救他。
但是事實總是讓人想罵街,那人面無表情的把內衣拉上去,腰間的巨大傷口直接映入白然的眼簾,那是一道割裂傷,看樣子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劃傷了,傷口線很長,幾乎整個腰間都受傷了,白然暗罵一聲,這傷勢咋辦!
“堪德……你沒事太好了,總說好人有好報,看來確是真的,只怪我這么多年從沒有誠心誠意的禮過拜,連鎮(zhèn)上牧師的生日宴會也被我攪亂了,如今報應來了,我是再也回不去了…………但是你也許可以,幫我個忙吧!雖然你那金魚是我喂死的,但是我真的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知道我那名譽沒什么價值,但是求求你!我以我的名譽為代價,加上我的財富,求你一定要把我這個鐲子給帶回去,因為她還等著………咳咳咳!”那人把鐲子從手腕處摘下交給了白然。
雖然那人噼里啪啦說了一大推,后面還一個勁的祈禱哭訴,白然是真的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在想怎么才能把同伴救回來,內心深處的不知名記憶告訴他,傷口被裹上了泥還硬化了,所以感染什么的應該不嚴重,只要找到針線把傷口縫合再消毒應該有救!
那人還在自我喊哭的時候,白然已經(jīng)開始尋找遇難船只的殘骸了,也許還有物資可以找到,也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