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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下水

  • 天反時為妖
  • 圣落冰墨
  • 3022字
  • 2025-03-28 00:20:36

在賀蘭山那一道道褶皺里,時間仿若被施了遲緩的法術(shù),較別處總慢上一拍。外界早已泛起春的粼粼漣漪,這兒卻還執(zhí)拗地緊攥著冬的尾巴,不肯輕易松手。寧冬的二月,就在這冬與春激烈的拉扯間,悄然登場。

二月的寧冬,寒風(fēng)依舊凜冽,裹挾著刺骨冷意,在山谷間橫沖直撞。鉛灰色的云層時常遮蔽天空,暖陽毫無蹤跡。大地仿若仍在沉睡,枯黃草甸于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毫無生機(jī)。唯有遠(yuǎn)處山巔那終年不化的積雪,在黯淡天光下閃爍著冷峻光芒,與這料峭春寒相互映襯。

黃河上游的岸邊,與下游有著極為顯著的區(qū)別。下游的黃河,奔騰向前,氣勢磅礴,盡顯雄渾壯闊之景;而此處,沒了那如雷貫耳的奔騰咆哮,水流平緩而靜謐。河岸兩側(cè),大片裸露的河灘映入眼簾,沙石經(jīng)水流長久沖刷,圓潤而光滑。岸邊泥土還帶著冬日的堅硬,僅有些許嫩綠草芽,怯生生地從土里探出腦袋,好奇地窺探這個嶄新世界。在這看似平靜的水面之下,卻蘊含著生命的最初律動,讓人仿佛能真切感受到生命起源時的質(zhì)樸與神秘。

“這里在宋朝時就已是中國的版圖了?果然老祖宗所言不虛,咱們可沒有侵略之舉,不過是一心教化眾生罷了。”周歲望著眼前這片荒蕪寂寥的景象,不禁發(fā)出這樣的感慨,眼中滿是對往昔歲月的追思,以及對這片土地深厚歷史底蘊的驚嘆。

冰墨斜眼瞥了周歲一下,緊接著一巴掌拍上他的腦袋,口中說道:“走了。”

“到了兒,那師父也沒把事兒說明白,為啥就覺得你眼熟呢。一塊破石頭,能跟你有啥關(guān)聯(lián)?”周歲一邊嘟囔著,一邊跟在冰墨身后,臉上寫滿疑惑不解。

“那誰能說得清楚呢,既然師父說眼熟,那就當(dāng)是眼熟吧。不過你可得小心著點,鎮(zhèn)壇石往后咱們可是要還回去的。”冰墨神色認(rèn)真,一臉鄭重其事。

“你說那師父也是心大,鎮(zhèn)寺之寶說給你就給你了。”周歲滿臉不可思議,話語里盡是對師父此舉的驚訝。

“或許這便是佛家所說的有緣吧。”冰墨微微仰頭,望向那未知的遠(yuǎn)方,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不對呀,鎮(zhèn)壇石你不是說它是道家的東西嗎?那為啥當(dāng)年這兒的老百姓不把石頭交給道觀,反倒給了一座寺廟呢?”周歲這一路上嘴巴就像上了發(fā)條似的,說個不停。而冰墨脾氣也是出奇的好,就這么任由他在一旁嘮叨,時不時微微皺眉,卻也并未打斷他。

當(dāng)年之事過于慘烈,在挖上鎮(zhèn)壇石的地方,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痕跡都已消失不見。周歲兩人多方打聽,終于從一位老人那里打聽到了具體位置。

這是個戈壁荒灘,如今的河水看起來并不深,按理來說,不應(yīng)出現(xiàn)傳說中的那般慘烈場景。但就是這么個地方,當(dāng)時居然死了近千人。

冰墨佇立在黃河邊,眼前的黃河水沉穩(wěn)內(nèi)斂。黃河自天際蜿蜒而來,河面寬闊,水流看似平緩,實則暗藏洶涌。河水呈渾濁的土黃色,那是裹挾了大量泥沙所致,太過荒涼水渾,根本看不到底。河岸兩旁,是大片干涸龜裂的土地,一道道裂痕猶如大地的傷口,觸目驚心。遠(yuǎn)處,幾株枯瘦的胡楊孤獨地挺立著,枝干扭曲,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滄桑。周圍一片死寂,唯有寒風(fēng)拂過,卷起地上的沙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已經(jīng)確定了,師父說的就是這個地方。”周歲又去找了當(dāng)?shù)氐睦夏耆舜蚵犃艘蝗Γ貋砗笫趾V定地說道,確定眼前這個地方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嘖!這看著也不像啊。”周歲環(huán)顧四周,滿心疑惑,實在是不能理解。

“像不像的,下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嘛。”冰墨突然說道,話語內(nèi)容勁爆,但說這話的時候卻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下去?你瘋了吧!”周歲一聽,瞬間大叫起來,“咱們沒帶裝備過來,你怎么下去?你看著這水流不快,但剛才我問過了,這個地方這么多年死的人都快趕上一個加強連了。你還下去一趟。這話讓你說的,跟你吃了根冰棍一樣輕松。”

冰墨聽著周歲喊叫完,才無所謂地掏掏耳朵,不緊不慢地說道:“裝備買去不就行了,你剛才也說了,這既然死了那么多人,說明這么多年下水的人也很多,相關(guān)的設(shè)備器材附近肯定有賣的,這不是事兒。”

“那你覺得什么是事兒?”

“我一個人下去,你不能去。”

“我為啥不能去?”周歲再次大叫。

“你會水?”冰墨反問。

“不會。”周歲堅定地?fù)u頭。

“那不就結(jié)了。”

“可是你一個人下去我不放心。”

冰墨嘆了口氣,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周歲,說道:“你希望我的秘密讓更多的人知道?”

周歲聞言,瞬間閉嘴了。

周歲心里別提多委屈了,可又無可奈何。

最終,周歲轉(zhuǎn)身前往附近的縣城去買裝備了。

周歲在縣城里尋了許久,才找到一家戶外用品店。店里的裝備雖不算頂尖,但好在種類還算齊全。他挑了潛水服、氧氣瓶、防水照明設(shè)備等,結(jié)賬時,老板看他行色匆匆,好奇地問:“小哥,你這是要去黃河里尋寶啊?”周歲苦笑著搖搖頭,沒有多言。

當(dāng)周歲帶著裝備趕回黃河邊時,冰墨正坐在一塊石頭上,閉目養(yǎng)神。見周歲回來,她站起身,接過裝備,開始默默穿戴。

“真的要下去嗎?”周歲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問道。

冰墨沒有回答,只是拍了拍周歲的肩膀,而后緩緩走向河邊。冰墨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jìn)那渾濁不堪的黃河水中。剎那間,外界的喧囂被徹底隔絕,水下的世界仿若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深淵,昏黃黯淡的光線艱難地穿透層層泥沙,營造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圍。她開啟照明設(shè)備,那束慘白的光在濃稠的河水中勉強撐開一片視野,只見河底厚厚的淤泥肆意蔓延,其間雜亂地夾雜著嶙峋怪石與腐朽枯木,宛如一座水底的亂葬崗。而在燈光的邊緣處,那些影影綽綽、輪廓模糊的物體,可不正是累累白骨,在水流的輕撫下,似在訴說著往昔的悲慘與絕望。

冰墨小心翼翼地擺動四肢,如一只謹(jǐn)慎的水底精靈,在這片危險之地緩慢游動。突然,她的目光被前方一個龐大的黑影所吸引,那黑影形似一個倒扣的巨型大碗,散發(fā)著未知的壓迫感。她抑制住內(nèi)心的緊張,緩緩靠近,隨著距離拉近,才看清那竟是一個巨大的石盤。石盤上刻滿了奇異詭譎的符號與圖案,每一道紋路都仿佛蘊含著古老的秘密,在水流無休止的沖刷下,散發(fā)著神秘而誘人的氣息,仿佛在召喚著她一探究竟。

就在冰墨全神貫注地研究石盤時,一股強勁的水流波動從身后猛地襲來,猶如一記重錘。她驚恐地回頭,只見一條身形巨大的鯰魚如同一枚黑色的魚雷,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她沖來。這條鯰魚足有一人多長,身軀粗壯得如同樹干,它那冰冷而兇狠的眼睛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張開的血盆大口里,尖銳的牙齒寒光凜冽,好似一排鋒利的匕首。

冰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本能地側(cè)身躲避。鯰魚龐大的身軀擦身而過,激起的水流險些將她卷走。一擊未中,鯰魚惱羞成怒,它迅速轉(zhuǎn)身,尾巴用力一甩,再次氣勢洶洶地?fù)湎虮1谒凶蠖阌议W,每一次躲避都驚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被鯰魚鋒利的牙齒撕成碎片。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她敏銳地發(fā)現(xiàn)鯰魚似乎對燈光極為敏感,每當(dāng)照明設(shè)備的強光照射到它的眼睛時,它便會出現(xiàn)短暫的停頓與慌亂。

冰墨靈機(jī)一動,她咬緊牙關(guān),將照明設(shè)備的光線全部集中,狠狠射向鯰魚的眼睛。強烈的光線讓鯰魚痛苦地扭動身軀,出現(xiàn)了瞬間的呆滯。冰墨抓住這千鈞一發(fā)的時機(jī),拼盡全力向石盤游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石盤上找到解開鎮(zhèn)壇石秘密的線索,同時擺脫這條奪命鯰魚的糾纏。此時的她,仿佛置身于一場生死時速的競賽中,每一秒都關(guān)乎著自己的生死存亡。

而此時,在黃河邊焦急等待的周歲,心中的不安如同洶涌的潮水,一波高過一波。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水面,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滿心期待著冰墨能平安浮出水面。時間仿佛故意放慢了腳步,每一秒都無比漫長。冰墨始終沒有出現(xiàn),周歲開始在河邊瘋狂地來回踱步,他的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默祈禱,愿上蒼保佑冰墨能夠化險為夷,平安歸來,可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卻如野草般肆意生長,讓他愈發(fā)心慌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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