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關系啥時候這么好了？”

陳大春看見丫丫和陳樹說說笑笑，有些驚訝。

“叔叔，我已經和小樹哥哥和好了！”丫丫高高興興道。

“叔叔？”陳大春指著自己鼻子詫異道：“我就這么顯老？”

“小樹哥哥叫你叔叔，我當然也叫你叔叔了！”丫丫見他有些郁悶，連忙跑到陳奶奶身邊去了。

“小叔，你也別太難過。”陳樹安慰道：“以后聽多了，就習慣了。”

“額······”陳大春噎地說不話來。

“小叔，您先忙，我還有事兒。”陳樹說著就開溜。

“你別急，收學徒的事兒我已經安排好了，我讓他們半下午到家里來。”

“啊？”陳樹一驚，這動作也太快了，比互聯網招聘還快！“小叔，沒看你去貼招學徒的告示啊？”

“貼什么告示啊？”陳大春笑道：“我剛才去江邊挑水碰見潘大娘了，我跟她說了一聲。”

“這么說一聲就行了？”

“那當然了，潘大娘是咱們村兒有名的大喇叭，我跟她說咱們賣燒烤掙了錢了，準備收幾個學徒，你猜她會怎么著？”

“廣而告之。”

“對對，這詞兒好！”陳大春贊嘆道：“廣而告之，好詞兒！”

陳樹還是覺得不靠譜，“那萬一潘大娘不跟別人說怎么辦？”

“嘿嘿，我可是在江邊說的，那一溜十幾個洗衣服的婦女，可都是長耳朵的！”陳大春拍拍陳樹的肩膀，“我跟你打賭，頂多吃了中飯，肯定有人上門！”

正說著呢，門被推開了，“大春！在家嗎？”

陳大春扭頭一看，“哎喲，潘大娘，您來了！”

“哎喲，你不是說要招學徒嘛！我就趕緊把娘家侄子叫過來了！”潘大娘領著一個小年輕進門，“我怕一會兒人多，怕你為難！”

“我的天，潘大娘，你娘家可在江對面呢？”陳大春驚訝道。

潘大娘得意道：“你跟我說完話，我左想右想都覺得不能等，連家都沒回就上了渡船！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中飯前的這班船，把我這個侄子領過來了！”

陳大春和陳樹都咂舌，這還真是雷厲風行。

潘大娘把侄子往前一推，“大春，我這個侄子是個老實孩子，你讓他干啥就干啥，你只管教，讓他能有個手藝養活自己就成！”

見侄子還呆呆站著，潘大娘又是一掌，“愣著干什么，叫人啊！”

她侄子被拍得往前一傾，低聲叫道：“師父好！”

“嘿嘿，這孩子從小就這慫樣！”潘大娘有些惱火，連忙找補：“別看他不機靈，但肯干活，你們放心使喚！”

“那什么，潘大娘，您先別急，我問他幾個問題，要是沒問題我們就收了。”陳樹實在受不了這個女的一直叨一直叨。

“沒問題，肯定沒問題！”看陳樹不吭聲，面色不虞，潘大娘才訕訕道：“你問，你問！”

陳樹這才有功夫大量潘大娘侄子，瘦瘦的，個頭也不高：“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潘楊！”

陳樹望著搶著回答的潘大娘。

“哦，我不說了，你繼續問，你問！”潘大娘趕緊閉上嘴。

“潘楊，你今年多大了？”

潘楊半天不吭聲，最后才聲細如蚊道：“十六。”

“十六了，想學燒烤嗎？”

“燒烤是啥？”

“就是烤肉。”陳樹把穿好的肉串給他看。

潘楊竟然吞了吞口水，“能吃嗎？”

“這不能吃，還是生的！”陳樹忍住笑意：“烤熟了就可以吃，只要把活兒干好，天天都能吃。”

“那我愿意學燒烤！”潘楊立刻道，“我要天天吃肉！”

“這倒霉孩子！”潘大娘拍了他一巴掌，“讓你來學徒，就知道吃！”

“行了，行了，潘大娘，潘楊我們收下了。”陳大春趕緊阻止她，“先說好，一天管晚上、半夜兩頓飯，沒地方住啊！”

“知道，知道，潘楊睡我家！”潘大娘生怕陳大春反悔，把潘楊往這兒一丟，轉身就走，“你們有啥活兒就吩咐他干，別客氣！”

“這個潘大娘也夠厲害的！”陳樹感嘆道。

陳大春道：“十里八鄉都知道她，吵架從來沒輸過，沒理也能說成有理，死的也能說成活的！”

陳大春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潘大娘和人說話的聲音。

“喲，李嫂子，你也領著孩子來學徒啊？”

“是潘大娘，你也來了，你幾個兒子不都大了嗎？”

“我兒子大了，我還有侄子嘛！我已經把侄子領去了，你可得快點兒，人要是多了，你們家東子不一定能趕上趟！”

潘大娘說完如同旋風一般離去。

陳樹和陳大春相顧苦笑，“小叔，照潘大娘的能量估計用不了多久，半個鄉都能知道咱們招學徒的事情了！”

“我也有點頭皮發麻！”陳大春道：“咱們還是去門口招待他們吧，不然咱家門檻真要被踩破了！”

······

“別擠，別擠，大伙兒都別擠！排隊！”

吃中飯的功夫，陳奶奶家門口就烏央烏央的，陳大春拼命維持著秩序。

“大春，我可是你親表叔，你可得把你表弟給收了啊！”隊伍中鉆出個熟面孔。

“表叔，你來排啥隊？你讓表弟自己來！”陳大春有些哭笑不得。

“你表弟還在上學咧，我先幫他排隊！”

“表弟還上著學，您讓他學什么徒啊？”陳大春埋怨道：“表叔，你還是別在這兒湊熱鬧了！”

“哎呀，你們這個烤串攤子掙錢，我不是怕以后沒機會了嘛！”表叔死活賴在原地。

陳大春沒辦法：“表叔，要是表弟以后念不起書了，再讓他來，我保管收他做學徒！”

“真的？”

“真的！”陳大春把他請出來：“我是您看著長大的，還能騙你！”

“那是，那是······”

表叔終于被勸走了，陳大春望著歪歪扭扭的隊伍，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小樹，你看這怎么辦？”

“這不挺好嘛！全都收了唄。”陳樹道：“一人發一個燒烤架，統一教三天，出了師就發個招牌，自己找地方支攤兒去！”

“就這么簡單？”陳大春長大了嘴巴。

“嗯，還能有多復雜？”

“那你之前教卡二他們三個怎么那么用心啊？”

“那不是沒經驗嘛！”陳樹笑笑：“我現在發現，烤肉嘛，只要熟了，不烤焦，難吃不到哪里去！”

“我去！”陳大春發現陳樹說的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