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鮮衣怒馬少年時(7)
- 不盡歡
- 南雪姐姐
- 2674字
- 2020-01-03 18:00:00
一日散學后,因權傾塵要和葉蓁凌去葉府玩,權傾慕便先回家了。權傾塵和權葉蓁凌走到宮門前時,見元樂尚和趙芡瑤將朱明月和她的侍女翠縷堵在了那里。
元樂尚氣呼呼的道:“雖然我很不想轉達,不過既是陽哥哥的請求我就不得不幫了。朱明月,陽哥哥讓我轉告你,說他在青宮苑的琉璃殿等你,說是有要話想對你說。”
朱明月疑道:“那他怎么不在翰林書院內時親自跟我說?”
元樂尚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他讓我這么轉告你的。”
趙芡瑤道:“朱小姐,你也是聰明人,學院里那么多雙眼睛,七皇子又豈敢明目張膽的約你見面?”
元樂尚見她還是懷疑,便道:“如果你還是懷疑那就不要去吧,只是可惜陽哥哥要一個人在那里傻傻的等了。”
朱明月猶豫了一下,方道:“好吧,那我去找他。”
見翠縷也要跟著朱明月一起去,趙芡瑤忙將其叫住:“你就不用去了吧,七皇子說他只要見朱小姐一個人。”
翠縷為難道:“可是……”
趙芡瑤道:“這里可是皇宮,你還怕你家小姐會有什么事不成。”
朱明月對翠縷道:“翠縷,你在這里等我吧,我去去就來。”
朱明月說完便走了,而執意要跟上的翠縷則被元樂尚和趙芡瑤拉住了。
葉蓁凌奇道:“傾塵,青宮苑不是冷宮嗎?七皇子怎么會在那里約見朱明月啊?”
權傾塵道:“只怕此事有什么蹊蹺。蓁凌,你在這里盯著她們,我跟去看看。”
朱明月一路向宮女問路,來到了青宮苑。青宮苑偌大的宮宇殿室卻是分外的凄清冷寂,殘紅映照下,落木蕭蕭,蒼苔露冷。
朱明月越走近,越感覺到寒氣逼人。這才初秋的天,青宮苑卻似隆冬般寒冷。那種因陰冷而籠罩著的壓抑感,讓朱明月感覺有些呼吸維艱。
在這里仿佛沒有任何的聲音,萬瀾俱寂。隱隱約約間,朱明月聽到有劈柴的聲音。她巡聲走過去,想要找人問一下琉璃殿的所在。她走到一顆巨大的核桃樹下,只見一個衣衫襤褸,蓬頭污面的婦人正坐在院里劈柴。
不待朱明月先開口,那婦人先問道:“你是誰?到這里來做什么?”
朱明月道:“我叫朱明月,我到這里來找七皇子,請問……”
婦人打斷朱明月道:“七皇子?七皇子可是蕭淑妃的兒子?”
朱明月答道:“是的。”
那婦人一聽立時停了下來,抬起臉來望向朱明月。她的臉雖然很臟,可輪郭分明,五官精致,讓人一見便知她年輕的時候定是個嬌艷動人的大美人。朱明月瞧著她年紀并不大,可兩鬢卻已斑白。
她放下了手中的柴,緩緩的起身向朱明月走了過來,她的右腳像是曾經受過什么重傷,一瘸一拐的。她向朱明月靠近,那雙如死魚眼般沉寂無光的眼睛定定的望著朱明月:“跟我來。”
那婦人說著又轉身一瘸一拐的進屋去了,朱明月感覺到與她說話時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便想轉身離開此地。正在她轉身欲走時,那婦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屋里傳來:“你不是要找七皇子嗎?我知道他在哪里。”
朱明月一聽,只好壯著膽子走了進去。朱明月一進去,那婦人便把門關上了。
一直跟在朱明月身后的權傾塵見狀也走了出來,正在她以為沒什么事想要離開時,屋內卻傳出了朱明月的尖叫聲。
權傾塵忙一個縱身上前將門推開奔進屋中,只見那婦人將朱明月的手腳縛住綁在了木柱上。朱明月見權傾塵走了進來,驚叫道:“權小姐,你快走。”
權傾塵轉過身時門已被關上,那婦人拿著一根細繩向權傾塵走了過來。權傾塵提氣運力,正要向她一掌劈過去時她朝權傾塵的面前一灑,權傾塵便在一陣白煙中昏了過去。
待權傾塵醒來時她已被縛住,同朱明月一起被綁在了木柱上。權傾塵運起真氣,想要掙開縛住她們的繩。可那繩雖細,卻不知為何物所制,不但掙不開還反而越縛越緊。
那婦人走了過來:“我知道你會武功,不過憑你有再高的功夫,也休想掙脫開我的金絲繩。”
權傾塵道:“你為何要綁住我們?”
那婦人若有所思:“為何要綁住你們?讓我來想一想。”她在屋內來回的度步,似在認真的思考。突然她停了下來:“好了,我想起來了。”
朱明月道:“為何?”
那婦人望著她們,一雙眼里似有無盡的怨恨:“因為你們是蕭淑妃派來殺我的。”
權傾塵道:“不是,你弄錯了。”
那婦人大吼道:“是,就是。當年我只不過是不想要她的孩子出生,便在她的飯菜里加了點紅花,她發現后就讓人把我打了個半死,我的右腳也因此瘸了。可她還不夠解氣,還讓皇上把我關在了這宛如煉獄般的地方。這一關,就是十幾年。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我的這些頭發,也是一夜間就變白了。”她捧著她那滿頭花白的頭發,情緒十分激動,面目猙獰可怖,望著權傾塵和朱明月道:“是蕭淑妃,是她把我推入了地獄。現在,她又派你們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朱明月道:“不是,你誤會了,我們與蕭淑妃并無任何關系。”
那婦人顯然不相信:“沒任何關系?沒任何關系你會跑到這里來找她的兒子?你們不說沒關系,我自有辦法讓你們說。”
那婦人說著轉身出去打來了一桶井水,她提起桶將井水從朱明月和權傾塵的頭頂上潑了下去。先不說現在已是初秋時節,天氣已轉涼,而青宮苑的井水是一年四季都是透心涼。權傾塵和朱明月被她潑得全身濕漉漉的,冷得直打寒戰。
那婦人望著她們道:“現在你們該說了吧。”
朱明月聲音發顫道:“你……真的……誤會了。”
那婦人見她們仍不肯說,轉身到抽屜里去找東西。
朱明月還想要解釋,權傾塵打斷她道:“朱小姐不必再說了。”說著看向那婦人道:“只怕她已經瘋了。”
朱明月一怔,隨后問道:“對了,權小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權傾塵道:“我見元樂尚和趙芡瑤讓你來青宮苑有些奇怪,怕她們對你做什么所以想跟上來看看。”
聽她如此一說,朱明月心間一動,感動道:“謝謝你,權小姐,若不是有你陪著我,我只怕早已嚇死了。”
那婦人翻箱倒柜了一番,終于喜道:“找到了。”
權傾塵和朱明月抬頭一看,只見那婦人拿著一排明晃晃的刑具走了過來。她將刑具展開放在權傾塵和朱明月的面前,從上面取下一根銀針便往朱明月的身上猛扎:“你說不說?你說,你說呀……”
朱明月被她扎得直叫,權傾塵忙道:“你不要扎她,她嘴硬不會說的。你扎我,我怕痛說不定就會說了。”
那婦人果真放開了朱明月來扎權傾塵,權傾塵不等她先扎,便害怕道:“你不要扎我,你讓我說什么我都說。”
那婦人把銀針立在權傾塵的眼前,咬牙切齒道:“好,我讓你說蕭淑妃是賤人,說一千遍。”
權傾塵假裝考慮了一下后道:“好,我說,蕭淑妃是賤人,蕭淑妃是賤人……”權傾塵口里這樣說,心里卻默念著:“才不是呢,才不是呢……”
殘陽西沉,夜幕降臨。執勤的衛兵擂響了含元殿鼓樓上的大鼓,那是宵禁的鼓聲,宣示著宮門即將關閉。
元樂尚道:“要宵禁了,我們該走了。”
翠縷急道:“可小姐還沒來。”
趙芡瑤道:“我們先走吧,宮門關閉后宮內是不準任何閑人留下的。一旦被衛兵看到,那可是重罪。”
翠縷道:“可是小姐……”
元樂尚道:“哎呀,你先出去才能讓你家老爺幫忙想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