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幽谷（4）】

“不重要。”

云芷兮：……

“怎么樣？查到病癥了嗎？”顧蒼暮不理會她的話，開口就問。

說起這個，云芷兮沉聲說道：“我連夜查過醫(yī)書，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當是凡人的身體承受不住阿姐魂魄的緣故，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就好比，一個容器，容器里面裝的東西太強了，容器支撐不住，就壞了，阿姐現在的身體就是這種情況。”

盡管她現在已經是失去記憶和神力的凡人。

可總歸那也是世間最后一位神族的神魂，常人的身軀自然承受不住。

“那之前怎么……”

顧蒼暮知道她既然這么說，那自然是基本肯定是了。

云芷兮知道他要問什么，不等說完就接著：“之前沒有出現是因為于阿姐魂魄不全，所以影響不大。”

原本因魂魄不全，那身體撐個三四十年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招魂之后，魂魄殘魂歸主，身體便撐不住了，所以就迅速的衰敗了。

顧蒼暮：“是我的錯……”

是他做錯了嗎？

他只是想要那個人完完整整的，好好的活著，這也是錯嗎？

怪不得當初他強行送她去輪回的時候，鬼主幾番說到，讓他不要后悔。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就算你打算用雪玉枝，讓阿姐恢復的幾率也不大，而且讓雪玉枝成熟的方法太過特殊，你還是考慮考慮吧。”云芷兮勸說到。

顧蒼暮：“不僅是身體，那個東西有養(yǎng)魂之效，對阿雪好，這個你比我清楚。”

他們二人從前也算相伴其左右，自然清楚其中因果緣故。

“所以你是打算直接只養(yǎng)好阿姐的魂魄魂，不再顧及如今的身體，等徹底衰敗死亡之后，然后將阿姐再次送去輪回？”云芷兮不由得提了高聲音：“可你應該知道，從前阿姐可以用神力滋養(yǎng)雪玉枝任其成熟，可是現在她只是一個凡人之神，雪玉枝只能用她的血才能催熟。”

顧蒼暮：“是。”

我知道。

“你有考慮過她嗎？”云芷兮更想問顧蒼暮，他是不是瘋了。

雖然那個軀殼里住著的是他們最為熟悉的靈魂。可對于沐輕歌而言，他們不過是見了幾次的陌生人，無親無故。

而當初也是他們不顧神族必然隕落的宿命，強行的將人留下來，送去入了輪回。

這此間種種，又哪里敢叫她知道。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顧蒼暮面無表情問。

他有時候覺得這個人太狠又太無情了些。

可是有嗎？

答案是沒有。

“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下一次輪回依舊出現這種問題呢？”云芷兮問到。

顧蒼暮沉默。

他不知道。

這個人是他盼了多少年，找了多少年才回到他身邊的人，就算忘了也沒事，可是偏偏……

“那還有更好的方法嗎？”說完就轉身離開。

還真沒有……

曾找尋千萬年，才在塵世尋得你的蹤跡，可如今卻又要親手抹去，重頭再來……

而在見，我又是你的陌路人……

云芷兮對他的一意孤行無力阻止，卻也心里暗生慶幸。

她嘲諷自己，原來她也不過是這種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