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比起生氣更多的是擔心。
他沒有像對楚子岳那樣的破口大罵,而是和顏悅色的問到:“凌暖,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嗎怎么這次考試退了這么多?”
凌暖低著頭不看他,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么了。
見她不說話老王又道:“你現在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個月,容不得一點的馬虎,我希望你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要先放一放,你已經努力了三年了,難道要在最后一個月前功盡棄嗎?老師知道你是一個非常知道事情輕重緩急的孩子。”
凌暖的拳頭緊緊握住,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被老師因為學習上的事叫來單批,雖然老王沒有說重話,但她也感覺非常的挫敗,難受。
等王威說完,她只低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孩子真招人心疼,可能這次就是單純的因為考試當天的狀態不好失誤了呢?老王更愿意相信這個理由:“行,你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老師,或者先放一放。”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老王深深的嘆了口氣,終歸是年輕人,總會輕易被一些雜事擾了思緒。
夏顏陌看見凌暖從辦公室里出來滿臉寫著喪,就猜想到她準是被老王批了。
他剛看到排名表的時候,簡直比自己考了第一都難以相信,凌暖居然連退了四名,這是多大的失誤啊。
“你…還好吧。”夏顏陌坐到她旁邊的空位子上,自從聞嘉銘走后這里就一直都空著。
凌暖抬頭看他,有幾根沒扎上的碎發貼在她的臉上,氣色也有些憔悴,但她還是硬撐裝堅強:“沒事啊,不就是退了幾名么,下次追回來就好了。”
其實心里喪的要命,哪有嘴上說的這么容易,她害怕極了。但夏顏陌也是正處高考階段,她不能給他帶去消極情緒影響到他。
夏顏陌半信半疑,但也沒多問:“那我就放心了,你有什么事,或不開心了一定要和我說啊,我們一起解決,別一個人扛。”
凌暖的眼眶有所濕潤,不過因為她低著頭所以沒有人看見。她用一只手推了夏顏陌,強裝鎮定道:“知道了,你怎么還是這么啰嗦,快上課了趕緊回去。”
被她強行支開后,夏顏陌趁同桌不在偷偷的將桌子下的手機微信建面點開,快速的發了什么又把手機放回去。
“叮咚”聞嘉銘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穿著家居的睡衣,臉色憔悴半坐在床上看書,身上蓋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他的手上還插著針管不方便走動喊:“德叔!”
幾秒后走廊上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德叔腰間系著碎花圍裙,手里還拿著沒來得及放下的湯勺,他擔心的問:“怎么了?”
聞嘉銘聲音沙啞的回了一句:“德叔幫我拿一下手機。”
“哦哦。”德叔牽著的心放下,走回去把手機拿給他。
這個月他已經被嚇成了精神敏感,深怕聞嘉銘發病的時候自己不在他身邊。
“德叔你去做飯吧,我沒什么事。”聞嘉銘說道。
“好。”
門關上,聞嘉銘才打開手機建面,只有一條信息是夏顏陌給他發的。
顏陌:凌暖最近狀態很差,這次考試排名退步了。
他知道夏顏陌發這句話的意思是希望他去關心關心凌暖,但現在的他顯然什么都做不到,如果真的發了,那也只會讓凌暖徒增煩惱。
他就這樣看著屏幕許久,最后只能裝傻發過去一句話:照顧好她。
夏顏陌看到這句話差點沒當場吐血身亡,自己都表達的這么明顯了,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正想用更直白的方式再和他說一遍,上課鈴打斷了他。
只能作罷,他在心里罵了聞嘉銘一萬遍:“呆子。”
這天夜里凌暖終于等到了失蹤人口的歸來。
晚上十點半,學校已經熄燈了,星海也累的呼呼大睡還伴著輕微的磨牙聲。
手機突然亮起,還沒睡著的凌暖趕緊捂住屏幕怕把星海吵醒。
她將屏幕調暗快速接起來,沒等對面說話就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你等一下。”
那邊的人只得靜靜的等她。
凌暖鉆進浴室,反鎖上門:“這些天你都去哪了,我差點都報警了!”
那頭的人對待凌暖的質問還一臉嬉皮笑臉:“不用報警不用報警,我就在警局里呢。”
“你被抓了?”凌暖的第一反應。
那人有些生氣:“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我去給警察局當顧問了,那里不允許使用除他們的電子設備以外的通訊設備,怕出意外。”
聽完他的解釋凌暖是完全相信他有這個能力的,但還是習慣的嗆他:“你不會是為了糊弄我現編的吧。”
“我是那種人嗎?凌暖你你你你真的是越來越壞了。”那邊傳了摔鼠標的聲音。
“好好好,我相信我相信。”凌暖想起自己之前交代他的事不跟他瞎扯,“對了,我之前讓你幫忙查的怎么樣了?”
“祖宗你是只有這時候才會想起我是吧。”
“哥哥,拜托拜托,我明天一早還要上課呢。”凌暖使出了自己最不擅長的撒嬌。
但那位“哥哥”還就吃她這一套,連忙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查到了,查到了,不過信息量有點大,你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出來見一面吧。”
凌暖有種不祥的預感,明天正好趕上周五她說:“那就周六老地方見吧。”
“行,你說了算。”
這段秘密的地下聯絡算是告一段落。
凌暖輕輕打開門鎖,躡手躡腳的出去,爬回自己的上鋪。但她再也睡不著了,腦子里全是各種奇奇怪怪的畫面。
周六中午,郊外的一處廢棄工廠房。
凌暖手拎兩大袋外賣和零食,這種偏遠的地方連外賣員都拒絕派送。
她踢了踢滿是鐵銹的大門,震下一地鐵銹渣,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
沒一會兒,就聽里面有腳步聲傳來:“來了,你怎么不帶鑰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