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綠色的人
- 鴯鹋鴯鹋我是鴕鳥
- 劉狗娃
- 2006字
- 2020-02-05 20:52:14
“誰這么無聊?帶走我做什么?論斤賣都不值幾個錢。”我嘟囔著扶了扶額頭,眼下的情況是越來越混亂了。
“池姑娘,有人給你送了封信。”一人走了進來,我們認出來是看院子的大叔。
我接過信打開了,上面沒頭沒尾地寫著:“那個娃在紅杉樹林,你來換他”。
遲珞瞄了一眼:“呵,還敢來么。”
“不對啊,那個人剛剛放我回來,他用不著又擄走綠娃子吧?”我不解:“他大可以不送我回來。”
“是誰送的信?”遲珞問道。
“不知道。”看院子的大叔也一臉茫然:“我一出門就見到寫封信在門口。”
“去嗎?”我看向遲珞。
“去,當然去。”赤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們問了一圈兒,有人看著綠娃子在大鳥窩附近玩兒,后來就不見影兒了。”
沐言輕嘆道:“來者不善啊。”
“所以才要去解決了。不然成天盯著鹋鹋,煩都煩死了。”赤烏沖遲珞笑道:“走,一起。”
“我也去。”我說道。
“你好好待在這兒。”遲珞說道。
“這上面讓我去換人。我不去,綠娃子會危險。”我皺了眉。
紅杉樹林離大鳥窩并不遠,當然也可能因為赤烏飛得快。
我拿著從赤烏家順來的鍋蓋擋著臉,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這林子。原本以為又是一場血雨腥風的爭斗,沒想到綠娃子蹦跶著就撲了過來,雙手一環吊在我脖子上,沖著我的臉就是一陣狂舔。
“等,等等會兒!你是狗嗎?!”我一扔鍋蓋,竭力將綠娃子挪開了些。
“麻麻。”綠娃子笑得很開心。
“嘿,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沒事做了么?”赤烏一把揉亂了綠娃子的頭發。
“不是我跑來的。”綠娃子仰頭說道。
“誰帶你來的?”遲珞問道。
綠娃子沖密林深處一指:“那個叔……哎?叔叔呢?”
遲珞向著他指的方向走去,我們也跟了上去。
杉樹林里,只有一棵一棵站得筆直的杉樹,沒有人。連鬼影子都沒見著一個。后面這句是遲珞說的。
“沒人,沒鬼,叫我們來干嘛?玩兒我們?”赤烏扶了扶下巴。
“帶你來那個人長什么樣?”遲珞看向綠娃子。
“嗯……”綠娃子想了想:“是綠的。”
“什么叫綠的?”我實在沒聽懂。
“他的臉是綠色的。手腳都是。”綠娃子認真說道。
“綠色的人?”我一聽只覺得一陣汗毛倒豎。
“嗯,跟這些杉樹的顏色一樣。”綠娃子指了指頭頂上那些杉樹的枝葉:“麻麻,你看。”
我向前走了幾步,拾起一片葉子來,這種葉子我認得。
杉樹的葉子很有特色,長得像綠色的羽毛一樣,記得我小時候就很喜歡這種樹。
那會兒我家在城墻根兒下,后院就是半截老城墻的殘垣。我小時候,有次爺爺去市場,買了一個小盆景回來。那盆景里種的就是杉樹。
那杉樹越長越大,花盆終于種不下了,養分不夠,快死了。爺爺把它移栽到了后院里,沒幾天,它就活了過來。
小時候,它一直陪著我長大。竟莫名想起這么段光景來。
密林里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我緊了幾步就跟了上去。
“鹋鹋。”那個人輕聲喚道,似乎是一個熟識的人。
我順著聲音奔了過去。
“小杉,你又長高了?”女孩兒噘著嘴:“你怎么長那么快?”
“今天莎莎又生蛋了,它都好久沒生蛋了。”女孩兒從雞窩里撿出還熱和的雞蛋笑道:“我去偷偷抓把米給它!”
“哼,我最討厭雞屎了,臭烘烘的!”女孩兒拿著掃把,將燒過的碳花兒一股腦堆倒在雞糞上,一臉嫌棄地捏著鼻子:“媽媽說掃干凈了才有雞蛋吃。”
“小杉,他們都搬家走了。院子里的人越來越少,沒人跟我玩兒了。”女孩兒有些無奈。
“夏天有這種黃色的小花兒,多好看的,我就喜歡夏天。”女孩兒開心地采了一大捧。
“今天除夕夜,城里頭放煙花哪。可惜我爬不上城墻……都看不到……”女孩兒嘟了嘴。
我甩了甩頭,怎么不清醒了……我在干嘛?
赤烏呢?遲珞呢?待我回過神,我已經一個人站在密林間了。
陽光從杉樹筆直的樹干間照射下來,天空湛藍。
綠娃子也不在身邊。
“這又怎么?”我自嘲地笑道:“難怪他們總說我有病,怕是真有病吧。”
“鹋鹋。”那個聲音喚道。
我一回頭,背后真有一個人。如綠娃子所說,一個綠色的人。
瞬間嚇得我腿都軟了,不爭氣地就往地上癱下去。
綠色的人笑了笑:“你不記得我了?”
“你,你是誰……”我拼命忍住沒尿褲子,結結巴巴地問道。
一個活生生的綠色的人啊,哎呀嘛,嚇死姐姐了。
“沒想到在這兒遇著你。”綠色的人笑道:“你不記得我了?”
我勉強打量著他詭異的臉,直搖頭。
“也是……”綠色的人沒有再解釋,他伸手拿出一個盒子:“送你的。”
“這是什么?”我不解。
“打開看看。”他溫和笑著,似乎看起來沒有那么恐怖了。
我打開那個盒子,那是幾片杉樹的葉子。奇怪的是,這葉子閃爍著幽藍色的磷光。
“鹋鹋,我得先回去了。”那人說道:“你要什么時候想起我,或者想來找我了,就用這個。它會帶你來。”
“什么意思?”我一臉懵圈。
“再見了。”他說著,身形越走越遠,回頭看了我一眼:“鹋鹋,這林子,你小心些。”
那不是在走,是在飄……這是又遇著鬼了么?我不覺一陣頭皮發麻。
待他走遠了,我才想起我該問問他帶走綠娃子干嘛啊?難道就為了給我這幾片葉子?
但很快,我就發覺沒有必要問了。因為一只手悄然放在了我的肩上。那只手上,指甲足有十幾公分長,寒光閃閃泛著金屬的光澤。
一個聲音陰森森地說道:“池鴯鹋,你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