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w區(qū)回城里，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diǎn)多。

離家不遠(yuǎn)的街上有家奶茶店，經(jīng)常在那里買咖啡，每次來去匆匆，竟從來沒有進(jìn)去坐過。

忽然想坐坐。

要了奶茶，在靠窗的位置。

店里橙色的燈光在這冬天里很溫暖。這個點(diǎn)從落地窗看出去，外面人來人往。

回頭想想還覺得很遙遠(yuǎn)，但2020年就這么來了。

從那天之后，我再也沒有遇到奇怪的人和事，沒有見到那只奇怪的鴕鳥，也沒有見到那只纏著叫我夫人的阿飄。

只是偶爾，會夢到幾個奇怪的場景，一如往常。

夢，終究是夢吧。跟我的意愿無關(guān)。

那你，喜歡在夢境里，還是這個現(xiàn)實(shí)的世界？我趴在桌上，看著外面人來人往。

赤烏回頭瞪了遲珞一眼：“你不是去找你的丁香么？跟著我做什么？”

遲珞幽幽地問道：“她在哪兒？”

“我怎么知道？”赤烏不耐煩道：“這會兒活兒都搞不完，能不能別來煩我？”

小雞崽兒啾啾啾了幾聲應(yīng)和著。

“她在哪兒？”遲珞的臉上并沒有多的表情。

“跟你說了不知道！”赤烏眉頭一皺，不耐煩地翅膀一展飛了起來。

鳳兒趕緊追上去。

遲珞冷笑了一聲：“想甩掉我么？”

赤烏跟著蝴蝶落在了一片空地前，前面是城門。

“怎么回城了？”赤烏自言自語道。

“啾啾。”鳳兒飛了一大段路，雙頰更紅了。

“先跟進(jìn)去看看。”赤烏收起了翅膀，化作了人形的模樣。

“她到底在哪兒？”一個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赤烏一回頭：“你怎么又來了？狗皮膏藥么？”

“丁香在哪兒？”遲珞繼續(xù)問道。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赤烏皺眉道，扭頭向城門走去。

遲珞身形一閃就攔在了他面前。

“哎你煩不煩？”赤烏有些惱怒了：“莫名其妙！”

一道翠藍(lán)的光閃過，遲珞的劍已經(jīng)指向赤烏。

“怎么？還想打架？”赤烏怒道。

遲珞渾身的鬼氣陰森森的，一股蝕骨的陰寒。

赤烏冷冷看著他，眼神竟然忽然冷漠得可怖。

遲珞略一遲疑：“你……”

“你覺得我會怕你么？”赤烏冷笑道。

“啾嗚嗚嗚～”鳳兒跳到兩人中間勸道：“啾啾嘰嘰嘰！”

兩人僵持著。

半晌，赤烏忽然一笑：“我也是醉了，我跟你一個鬼較什么真兒。”

他身上陰冷的寒意散去了，遲珞也收起了翠漪劍。

陰寒之氣片刻間消散殆盡。

“啾咻……”鳳兒松了口氣。

“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擔(dān)心她。”遲珞說道。

赤烏回過頭：“出魂之術(shù)，你了解么？”

遲珞搖頭：“我只知曉她的魂魄可以離開身體，她接觸到殘留著她魂魄氣息的物件，就能看到那物件上的記憶。”

赤烏嘆了口氣：“確實(shí)是這樣，但又不止這樣。”

“還有什么？”遲珞問道。

“其實(shí)你所謂的出魂術(shù)，是鹋鹋的異能，她能穿梭在不同的時空，甚至在一些時空的間隙里。”赤烏嘆道。

“穿梭？”

“她現(xiàn)在待的那個時空，她把那邊叫做現(xiàn)實(shí)世界，我們這里，她說是夢境。”赤烏繼續(xù)說道。

“她把這里叫做夢境？”遲珞有些不敢相信：“她覺得我是夢里的人？”

赤烏點(diǎn)頭：“她這異能她自己并不能控制，而且似乎她也分不清楚她應(yīng)該屬于哪兒。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也許是這異能本身就是一種被動屬性，在某些條件下才可以觸發(fā)，也可能是，她沒有完全掌握。”

“是這樣么……”遲珞一時竟有些難以接受，他魂牽夢繞的丁香竟然認(rèn)為他是夢境里的人。

“你也知道，她時不時會犯病。其實(shí)她之所以看到些莫名其妙的場景，可能是她在不經(jīng)意間觸發(fā)了異能，穿梭在各個時空里看到的場景。”

“所以她現(xiàn)在是回了她的現(xiàn)實(shí)世界？”遲珞皺眉道。

“應(yīng)該是。她似乎已經(jīng)在那個世界里呆了很久了。”赤烏說道：“現(xiàn)在你知道了。”

“她……還會回來么？”遲珞問道。

赤烏搖搖頭：“我不知道。三年前，她在我們的世界里消失，直到不久前我才在她所謂的現(xiàn)實(shí)世界里找到她。”

“既然這種異能可能是被動的，也就是說，她自己也不確定什么時候會回來？甚至什么時候去別的界域？”

“對……所以我不著急這會兒去找她。因?yàn)榧词拐业搅耍乙矝]法帶她回來。不過……”赤烏遲疑了一下：“我覺得她這能力，跟她自己的意愿也有一些關(guān)系……前兩次找到她，都是她自己不經(jīng)意間就觸動了異能，回到了這里。”

遲珞愣在那里。

赤烏拍了拍他的肩膀：“伙計，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了，我真的要去追那個靈了。”

“啾唧！”小雞崽兒應(yīng)道。

“還有件事兒，雖然有點(diǎn)打擊你，但是鹋鹋，真的不是你的丁香。”赤烏認(rèn)真地說道。

“鹋鹋跟丁香一模一樣，連異能都是。怎么可能不是一個人？”遲珞不相信。

赤烏搖搖頭：“我沒法跟你解釋清楚……總之，鹋鹋跟丁香是不一樣的人。”

天空是灰色的，云層很厚。

有人指著天空，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始終沒能說出一個字來。一顆白色的東西砸在他頭上，他倒了下去。

我抬了頭，一片白色冰雹劈頭蓋臉砸下來。我一捂頭撒腿就跑。

空地邊上堆了一些雜物，有一張老舊的木桌子。我來不及想就鉆了下去。有幾個人已經(jīng)跟著擠了進(jìn)來。

但木桌子擋不住冰坨坨一樣的冰雹，只扛了幾分鐘就被砸了個穿。

睜開眼，我在浴缸里。

屋子里的光線有些昏暗，微弱的燈光是黃綠色的。墻上的白瓷磚有些污漬，浴缸卻是潔凈的白色。

蜷在浴缸里，淡綠色的水很溫暖。

“小姐姐，我們要打烊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一臉蒙圈地坐起來，哈喇子流了一桌子。

“啊，對不起對不起……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我頓時臉漲得通紅，忙連聲道歉。

“沒事……”店員妹紙勉強(qiáng)笑了笑。

呵，又是奇怪的夢么？

他們說我總是犯病，我可能真的有病吧。

我收拾好東西，推門走出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