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湖人知江湖事
- 藏弓之少俠
- 六叔吃燒烤
- 2126字
- 2020-01-14 20:00:00
江湖人知江湖事,萬事閣知天下事。
江湖傳聞中,有四大神秘門派,分別是唐門山上縹緲峰,塞外戈壁長刀宗,萬事皆知二層閣,來影無蹤無此門。
這四大門派,鮮有人見過縹緲峰頭領是誰,長刀宗宗主相貌如何,二層閣閣主是男是女。
尤其是江湖中,最為神秘的無門,就連萬事皆知的萬事閣,也不知道無門門主來歷,足可見其神秘程度。
江湖人只知道,如果你有足夠的錢,還有想殺的人,只要去萬事閣,付出一枚五銖錢的代價,不日之后,無門刺客便會來找到你。
自從無門出現在江湖中,還從未有人見過無門的宗主。
也不知柳白運氣是好是壞,才離家二百里,便遇到江湖四大神秘門派的其中之三。
可此時,即便他有幸目睹,這三個神秘的門派,他也無暇顧及。
因為他還有事情要做。
“讓開。”
“不讓。”
刀如是面前站著柳白。
柳白自然知道,刀如是想要獨孤長空的首級。他對于刀如是來說,只是飛蟲而已。
于是,他的手握住刀柄,就仿佛面對獨孤長空時候一樣。
柳白看見刀如是握住刀,便只能拉開手里的弓,即便這反抗看上去徒勞無功。
刀如是一步一步緩緩走來,幾個呼吸時間,便已經近在眼前。
柳白拉滿長弓的手,不斷地顫抖著,若是平常人,肯定會認為他是因為心生懼意,所以雙手發抖。
若是心機險惡之人,更會認為,他不過是兵行險招,利用在場其他人的同情之心,為自己博得一絲生機。
實際上,柳白只是因為,手臂十分酸痛而已,畢竟練弓后,就直接趕這里,早已透支身體,而且一直在為獨孤長空爭取生機。
只是到了最后,卻是徒勞一場。
“你可知,獨孤長空已死。”
柳白沒有回答,只是聽到“獨孤長空已死”這句話時,肩膀不由得下落了一分,這份悲痛落很輕,也很重。
“既然已知曉,獨孤長空身死,為何還守在他身前,做此等無用之事。”
手里拿著劍書生,說話聲音極為涼薄,似乎是對柳白充滿著鄙視,但又似乎對所有人都極為涼薄。
“若是你心中以俠義為重,便應當審時度勢,不做輕率之舉,不應置身于險地。”
柳白依然面對刀如是,右手拉滿弓的手,止不住顫抖著,“若是面對強敵,我逃了,下次面對強敵,我還是會逃。”
道士,和尚,書生眼中看著柳白,生出別樣的意味。
“你當真不怕死?”
“怕。”柳白沉默許久,方才吐出這一個字,隨后雙手逐漸放松,似乎是終于力竭。
書生忍不住冷笑一聲,心想原來只不過是少年逞強而已。
柳白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一次比一次時間長,過了五個呼吸的時間,“怕后悔而死。”說完這句話,便猛然深吸一口氣,雙臂肌肉,驟然暴起,竹弓拉滿,猶如滿月,背后雖然弓箭已盡,手指卻不知何時多出來三塊碎石。
柳白雙手持弓,上身幾乎保持不動,雙腿飛奔向刀如是。
在場之人無一不為震驚,柳白的做法無異于送死。
場中唯一沒有震驚的便是刀如是,只見他手中所握著刀柄,一如既往,就在柳白射出手中三塊飛石的一瞬間。
刀如是身影同時消失于原地,漆黑的夜晚,莫名多出一道半月刀光。
柳白眼中滿是渾圓一體的刀光,刀光中似乎沒有殺意,只有斬斷一切的冰冷。
忽然之間,眼前一黑,柳白最后得一個念頭,“我死了嗎?”
刀如是的刀光化為點點熒光,緩緩消散。
道士一手夾住柳白,一手拂塵,掃開斬斷一切的刀光。
全力揮刀的一招,面前這名道士,隨手一揮拂塵,便被破解。
而面前這名道士看上去,不足三十,卻竟然又如此深厚內勁。
刀如是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天生就沒有任何表情一般。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如既往地握住刀柄。
道士皺了皺眉頭,“為何非殺這少年不可?”
“他擋道。”
道士想了想,側過身體,給刀如是讓出一條通向獨孤長空的路。
刀如是握著刀,一步一步向前,剛走兩步卻忽然停了下來,整個人將所有流于身體周圍的氣,吸附于體內,猶如面臨強敵一般。
事實也的確如此,書生站在刀如是的面前,“死者為大,獨孤長空尚未被判為斬首,便不能斬首,不合道理,不合法理。”
刀如是沒有搭話,而是用行動表明立場,手指捂住刀柄,氣勁內斂于體內。
書生不甘示弱,自然也是手中握住劍柄。
二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退讓,大有一副一決高下的架勢。
“阿彌陀佛”
二人劍拔刀藏之際,驟然想起一道,鄭重莊嚴之聲。
和尚念蟬,聲音低沉有力,回蕩于耳,久久不能散去,“江湖傳聞,這根銀霜紅纓槍,乃是寒雪宮,特有的雪山玄鐵所制,更是鑄器大師賈莫邪,親手鍛造而成,天下獨一無二。”
和尚走過獨孤長空身旁,撤走獨孤長空手上,斷成兩截的銀霜紅纓槍,將槍頭的部分,遞給刀如是。
刀如是看了看和尚,接過槍頭,一股綿綿不絕氣勁隨之而來,仿佛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入佛門。”
“沒興趣。”
和尚眼瞼不自覺的跳動著,顯然可以看出,他十分惱怒。
作為三教之一,更有機會成為國教的佛門,儼然成為江湖第一大門派,更是有機會統領整個江湖。
如此屈尊降貴,發出邀請,竟然被拒絕。不僅失了面子,更是對佛門的羞辱。
“放手。”
和尚眼看著刀如是,心中有已經怒不可遏,不自覺間氣勁順著槍頭,轟然襲向刀如是。
刀如是頓時感覺,面前暴漲起一面遮天水布,迎面而來。
和尚雖然不想在此殺死刀如是,但總歸要給他一些教訓。但耳邊忽然想起,老方丈臨行前的叮囑,猛然將氣勁盡數收回。
這一收一放之間,心隨所動,收放自如,不止是已臻化境,更遠遠超出,刀如是對化境的理解。
刀如是深深看了一眼和尚,老和尚雙手合十,默念心經。轉過身去,將手中的長槍,橫插于背后,向著那片森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