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那天，許念一拒絕了其他的人的邀請一個人去了第一次見到楚知故的那個地方。她坐在長凳上看著，從大一到大四，那家書攤雖然還在原來的位置上擺著，但周圍的行人早就一批換過了一批，早沒了當年熟悉的感覺，但許念一卻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著過路的行人和從天上緩緩落下的飄雪，即使沒有對象在旁，但卻有一種難言的滿足。

過了一會，楚知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清亮的聲音傳進耳中的瞬間，許念一的嘴角就已經勾出一個弧度：

“念念，圣誕快樂。”

楚知故的聲音里藏著淺淺的笑意，他那邊很安靜，就像是特地找了個地方給自己打電話過來一樣。許念一看了眼手腕處的鐲子，心下有種甜絲絲的滋味蔓延開來：

“你也是。”

“對了，我給你織的毛衣你收到了嗎？會不會有點小了？”許念一又問道，第一次手工做這種東西難免是有些緊張的。

拆了重做的反復行為，雖然枯燥了一些，但最終還是讓許念一織出了一件湛藍色的套頭毛衣，雖然看著沒什么瑕疵，但許念一卻總覺得小了一點。

許念一問出這句話的同時，遠在異國的楚知故正好在拉著領口，垂眸看了眼毛衣下空出來的白皙手腕，笑容里帶著點無奈，但卻也沒說出半點不好：

“收到了，還挺合身的，我很喜歡。”

楚知故的回答成功安撫了她緊張的心情，嘴角咧得更開，感覺寒風吹過也沒了多少冷意：

“嘿嘿，那就好。”

楚知故雖然回不來，但是能跟他通著電話過圣誕節許念一也還是很滿足的，在得知自己的禮物適合他后，更加放松的心情讓她越發活躍起來：

“本來最開始我是準備做陶送你的，但是成品慘不忍睹，想了想我還是放棄了。”

“噢？沒事，我回去的時候你再送給我吧。”聽著許念一的語氣，楚知故都能想象到她此刻一定是皺著眉頭表情十分嫌棄，這么想著他就變得更加好奇了。

“你確定？超級丑的喔！”聞言，許念一挑眉打趣道。

“確定。”楚知故聲音低低帶著笑意。

就這樣，兩人各自拿著自己的手機聊了許久許久，久到許念一后來雙腳一下一下擺著等到再踩到地面時，鞋子就已經感受到了綿軟的涼意。

許念一看雪下得越來越大，就不準備再繼續坐在外面凍著，剛要起身去找個甜品店坐坐的時候，楚知故就說了句：

“我也給你寄了份禮物，你回家的時候記得收。”

“是什么？”瞬間，許念一的眼睛就變得更亮。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你繼續逛吧，我先掛了。”楚知故聲音緩緩清亮動聽。

說完，手機里的通話界面就顯示了關閉，許念一笑罵一聲對于楚知故這種故意吊人胃口的舉動，她表示：

您都這么說了？我哪還有心情去逛街啊。

這么想著，許念一就已經拍掉了自己肩上的白雪，將自己的東西都收好后直接掉頭回家。

十幾分鐘的時間，許念一就到了家門口，她手中正拿著一個快遞，小小一件包裝看不出什么。所以還沒等開門，許念一的好奇心就促使她直接拆了快遞。

許念一將快遞包裝拆掉后，就看到了里面安靜躺著的一個白色玩意，面上有些疑惑：

“U盤？”

她將門打開后就直接回房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在等待的過程當中，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了上千種可能。

試卷？演唱會視頻？文件？還是就是一個單純的空U盤？

許念一想著，如果真的只是一個空的U盤，那不走心的程度就直接登頂了。她可能會直接坐飛機回去打他一頓。不過好在點開以后，發現里面只放了一個視頻文件。許念一一打開，楚知故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屏幕面前，他正坐在一把白色的椅子上，腿上放著一把吉他，薄唇微啟開口說道：

“念念，圣誕快樂啦。我想你今天肯定是一個人到處晃悠了吧，B市最近會越來越冷，你也多注意點，別等會又感冒了。泡面少吃點，不然到時候胖了又喊著要減肥了。今年回不去陪你，很抱歉。所以就只能錄個視頻當禮物了，鋼琴你之前聽過，所以這次為了顯得更有誠意，我就換成吉他。”

很快，吉他聲伴隨著楚知故溫潤的嗓音傳了過來，許念一倒是第一次聽見楚知故唱歌，他唱了一首以前經常能聽到的英語情歌，曲風緩慢而又溫和。許念一看著屏幕里的那個人，即使知道沒有任何溫度傳遞，但是還是忍不住指尖碰了碰他的臉頰，就好像他此刻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畫面結束，聲音停止，許念一就那么一次一次重復聽著，直到楚知故再打電話過來時都還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那頭傳來。他笑著問道：

“收到了？”

“嗯。”許念一點了點頭，聲音低低，臉上笑意很深。

“覺得這個禮物怎么樣？事先申明我這里可不給申請退貨的哦。”楚知故聲音帶著打趣傳了過來。

許念一眉頭一挑，看著又黑了的電腦再次點開了重播鍵笑聲淺淺：

“很好聽，也很好看。就跟在看演唱會一樣。”

“評價這么高？那你要不考慮把偶像換成我？”

許念一聽著那邊像是食指輕敲在桌面上的聲音，雖然確實很感動，但是依舊十年如一日不解風情：

“哈哈哈，這個暫時不考慮。”

“你啊...”楚知故雙眸彎著，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回。還以為許念一會意思意思的，結果沒想到這么直接，真心搞不懂追星女孩的腦洞是怎樣的。

難道我不是你最愛的那個崽嗎？

許念一嘿嘿笑著，當然知道楚知故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卻樂得看他這么寵著。兩人就這樣聊著，即使現在雙方都見不到面，但許念一卻覺得，今年的圣誕依舊暖和著自己。掛斷電話的同時，低喃的聲音只剩自己能夠聽見：

圣誕快樂啊，我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