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龍四海這種牛逼人物,一些書中應該有記載吧,我決定回鵝城后找李長亭問問情況,或是去蠱人會的圖書館借些書來看。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背發癢,這是天牛蠱在動了嗎?我低頭一看,果然,它的兩只角先是抖動了幾下,緊接著屁股晃了晃,然后震了震翅膀,便從紋身變成了實體,兩只小豆子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我。
“小東西,你要干嘛去?不是又餓了吧?”我盡量壓低嗓子,怕驚醒了魯胖子,“你上次餓了吃掉了玲瓏的師傅養了多年的蝎子蠱,這次不會又要惹下什么大禍吧?”。
天牛蠱豆子眼一皺,呈現了一對倒八字眼,六只小爪子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那意思好像是我委曲了它似的,它要不是餓得沒有辦法了,也就不會跑出來了。
一想到是大晚上的,一只小蟲子不會影響到誰的,再說這茅山腳下,名門正派眼皮子低下,應該沒有什么養蠱的人家吧,也就不怕它惹了事,便沖它說,“好啦,好啦,看你這么可憐,那你就快點去吧,注意哦,不要怕人家身體更不要怕人家食物哦!”。
天牛蠱用兩只爪子挼了挼兩只長角,然后沖我點點頭,拍動翅膀打算往外飛。
這時,魯西的床上突然一陣響動,我抬頭看,見是魯西直接坐了起來,兩只眼睛盯著天牛蠱出神,“這這是啥?”。
對于我當初去青崗寺尋百年香樟樹根與香灰解蠱的事,魯西是知道的,但在他的印象中,解蠱就相當于解毒,解了就完了,我也沒有跟他講起過這件事,畢竟大家對蠱的印象都不好,養蠱的人都給人很陰毒的印象。
天牛蠱拍動著翅膀,震翅的響起更大了,兩只小眼睛緊緊地盯著魯西,仿佛只要我一聲令下,它便會如一只子彈般射過去。
我抬起頭緊緊地撫摸下它的頭,準備地說是輕輕用中指點了點它的頭頂,說,“不要這樣哦,它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聽我說完,天牛蠱才放下了敵意,減慢了拍翅的速度。
見天牛蠱放下了敵意,我沖魯西到:“之前你不是知道我解蠱的事嗎?其實我要那些東西算不上是真正的解蠱,只是為了馴服它,現在它是我的本命蠱,可以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死它就死,同樣它死了我也活不了”。
“阿彌個佗佛,想不到還真的有這回事啊!這樣說你跟這小蟲子可是過命之交啊,哈哈,這可是真感情啊!”,魯西說著跳下床,走到我的床頭,問我,“我我可以摸它嗎?”。
我說,“這我可做不了主,你直接問它吧,它雖然不會說,但是它聽得懂”。
魯西不可置信地說:“嘿嘿,真的懂人話?”,然后認真地沖天牛蠱說:“小家伙,讓我摸一下,來”,說著直接沖天牛蠱伸出了胖手。
我忙擋住了他的手,“你特么能不能別這么粗魯好吧,你要是惹得小家伙不高興,給你放個蠱毒我可也沒有法子救你,你特么等等,看它同不同意又不會死!”,我之所以發火,真的是害怕它的無禮觸怒了天牛蠱就完了。
魯西不滿地瞟了我一眼,“看你這小氣的樣子,不就是讓我摸下嗎,不就是只蟲子嗎,又不是你老婆”。
天牛蠱小眼睛轉向我,沖我搖了搖頭,并指了指魯西,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哈哈,我懂了,它是嫌棄他身上的氣味難聞。小家伙做完這個表情,便拍了拍翅膀往窗戶飛去,直接從穿過了窗玻璃走了。
“拷,它還會穿墻術?”,魯西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蠱蟲本來就是靈體啊,可以由實化虛,也可以由虛化實”,話雖這樣說,其實我第一次看到它穿墻而過時,驚訝程度并不比魯西小多少。
“哎,我說林東,那小蟲子剛剛那又搖頭又指我的,它是啥意思啊!”。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它是嫌棄你臭,不同意你摸它”。
魯西氣得一下子站起來,“拷,別讓我抓住它,哎”,魯西突然盯住我,鬼頭鬼腦地說,“你不是說你們同命相連嗎,是不是說,我打你它也會疼?我摸它,你也有感覺?哎喲好惡心,辛虧我沒摸他!”。
“呵呵,你個死胖子,也辛虧你沒摸,要是摸了,你被毒死我可不負責!”。
“哎,你說,要是讓你這蟲子與你演仙人跳,你不就發達了?”魯西眼神詭異。
“仙人跳不都是一男一女配合著演嗎,我跟只小天牛演什么仙人跳啊”。
“這你還不懂嗎,就是讓這小東西先給人下個小毒,然后你假裝去解毒,你再來個漫天要價,可不就是發達了”。
“你想什么啦,虧你還是個出家人,這種主意你都想得出來”。
魯西不高興了,一屁股在我床上坐了下來,他這噸們天這,搞得我幾乎彈起來,他說“你話可不能這么說,你知道魯智深吧,人家不也是和尚,還可以劫富濟貧哩,你知道什么叫打擊壞人就是幫助好人嗎”。
“我現在知道你為啥從九華山貶到青崗寺了,你這種快意恩仇的想法怎么能被九華山的和尚容下”。
我原本就只是隨口一說,想不到魯西竟然低下頭不說話了。
我拍了拍魯西肩膀,“不會真的讓我說中了吧,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你別生氣哈”。
“哎呀,沒事沒事,是你想太多了,碎覺碎覺”,魯西又跳會自己的床,蒙上頭就不現動彈了。
見他這樣,我有點自責,都怪我說話說嗨了只顧自己嘴巴舒服,卻不小心戳中了人家的傷心事,有心安慰,但又怕說錯,引得人家更難堪,便也不再說話,關上了燈躺下。
沒多久,就聽到一樓有開門聲,然后是電梯運行的聲音,電梯好像在三樓停下,然后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是茅倩的聲音,她說:“這屋子里要好好殺殺蟲了,我老是聽到蚊子的聲音,嗡嗡的飛個不停”。
然后聽到一個傭人的聲音,說大小姐不應該啊,現在是十一月份都入冬了哪還有什么蚊子,再說上周滅蟲公司的人才來打過藥了,即使有些能熬過來的蚊子,應該也是躲在角落不會出來叮人的。
茅倩沒說什么,倒是古大龍開口了,“那你什么意思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大小姐是沒事找事嘍!”。
話聽到這里,我便有意識地控制住聽力,聽人家墻角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符合我的行事道德。
就在這時,我遠遠地聽到院門呼啦一聲被推開,便有人大叫到:大小姐大小姐不好啦不好啦,老爺與少爺打起來啦!快來快來,只有您能勸得了,我就在樓下,您快來吧!
估計這說話的人應該是一邊跑一邊在給茅倩打電話,果不其然,就聽到三樓有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我與魯西也一下子套好衣服打開房門,就見玲瓏也站在門口,我沖她一點頭,“走,我們也去看看!”,說著便往一樓跑去。
此時一樓已經燈火通明,茅倩夫婦穿著睡在往前跑,在他們前面有一輛黑色路虎。
情況緊急,茅倩也只是看了我們一眼,沒有說什么自顧自己地爬上車后座。
我們也都迅速地爬上去,這是七座車,都坐在后面不成問題。
我們一爬上車,就聽發動機呼的一聲叫喚,車便跑開了。
車出了門一直往右轉,繞過一段田埂之后,駛上一座大壩,壩子一邊是江,一邊是村莊。
車位不是有白色的小蟲子往后掠過,車聲呼呼。
車里沒有人說話,只有緊張的呼吸聲。茅倩與古大龍都是呼吸急促,面容凝重。
過了好久,還是玲瓏先開了口:“姐姐,你父親與弟弟關系怎么會這么糟糕,怎么會的打了起來!”。
“哎喲,這個打架跟關系好不好沒關系”,茅倩很急燥,也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
我聽得很懵啊,什么叫打架與關系好不好沒關系?要是關系好怎么還會打架哩?只有關系不好才會打架呀,所以玲瓏問的沒有毛病呀,這里面一定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