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放下嗎？畢然問自己，答案帶著某種猶疑。家里已經開始給他物色相親的對象，女子的條件都很好，是小山羊家不能比的。

也許可以再等等。畢然對自己說。

當清寧在微熹的清晨給畢然縫制新的晨衣的時候，她已經記不得自己曾經和一位叫做水冥的男子戀愛過。

水冥對她說，你知道嗎？你不在的日子，我一個人在11點的深夜路燈下，一根一根地抽煙。看著滿地的煙頭，我突然很想哭。

清寧剪斷線頭，望見圍著圍裙在廚房熱牛奶的畢然，會突然想起這些曾經的對話。也只是到了白發蒼蒼的時候，畢然才告訴她，他知道有一個男子叫水冥。畢然說，丫頭片子，我等了你很多年。

清寧會虎起腮幫子，說，我不是丫頭騙子。

畢然又笑了，點點清寧的鼻尖，是的，你永遠不會知道發生了什么，在我有生的日子。而現在我們白發蒼蒼，你也垂垂老矣，這一生，我都不曾負你。

畢然最近很忙很忙，組織上交代了許多任務，忙到他滿星球飛睡熟在飛機上。這倒好，給了一個拖延相親的借口。

恩，怎么婉拒一段感情的開始。這似乎是個尷尬的問題。

難得汽車上暈暈醒轉，瞥了一眼鄰座，這倒好，無處不相逢。

“水冥君，你在干嘛？”

“想你啊。”

不錯，超標準回答。可惜回答的是個中年婦女，表情有點心酸。

“水冥，前段時間你很忙吧？忘記我在等你嗎？”

那位阿姨楞了一會兒，溫柔地敲擊鍵盤說：“不，小可愛，無時無刻，我都在想念你。”

“真不敢相信這句話。”

畢然也想撫額長嘆說，真不敢相信這句話。畢然迅速抖擻精神，他禮貌地打斷了阿姨的不知如何回答。

“是您女兒嗎？”

“是的。”

長長的棕色卷發，恰到好處的妝容和得體的衣著，畢然微勾唇角：“您的女兒真可愛，可愛的像只小山羊。”

阿姨也禮貌地點點頭：“謝謝。”

她關掉窗口的時候，畢然終于見到了所謂的水冥君。很溫柔的面團子，鑲嵌一雙攫取的雙眼。

如果畢然沒記錯，他應該剛剛昏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網頁上剛瞥到。

可憐的小山羊。

你的面團先生，不知道回不回得來。

最近清寧的心情忽上忽下，是的，她是戀愛了，可是她覺得不對勁，因為她的網戀男友，似乎總是前言不搭后語，也常會說些奇怪的話。

比如，“咖啡，有些事，我可能欺騙了你。”

清寧心里在皺眉頭，但還是珍惜地回道：“那些事情，重要嗎？”

“不是很重要。”

“那有什么關系。水冥君不要憂煩了。”

諸如此類。

貌似最近正常了點，可惜經常等不到回音，她覺得他們離分手不遠了。

果然，頭像跳動，“咖啡，我們分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