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嗎？已經算快的了。
杜陽明想了想又問：“資金方面呢？”
“用不了多少錢，數據檢測可以聯系實驗室去做。”
貝克爾雙手一攤：“如果想把它投向市場，那我可以試著向公司申請研發立項，以這個材料的性能表現，公司大概率會通過，那樣你就可以一石二鳥，既節省研發費用，還可以成為我們公司的供貨商。”
一石二鳥？聽起來還不錯。
杜陽明剛想點頭，忽的頓了下。
好不容易搞出來的新型材料，自己只能做上游供貨商，將附加值最高的一塊外包出去，這也有些傻得冒泡吧。
又不是做不起！
杜陽明歪歪嘴，“如果我想……出錢請你開發呢？”
“請我開發……？”
貝克爾思索片刻，明白了杜陽明的想法，忽然笑了起來：
“我可以不要酬金，但是需要采購一些設備，你知道的，我不能動用公司的設備來給你打工。不過好處是，研發出來的成果你擁有絕對的所有權。”
好吧！公私分明的德國人，你贏了。
看在你愿意免費為我開工的份上，不就是錢么！
拿走拿走！不差錢！
能源、信息、材料，現代社會發展的三大支柱產業，隨便一項只要手里有核心技術，那就是秉軸持鈞，財富還不是源源不斷的來？
不相信？
看看人家沙特土豪就知道了！
“杜，說實話你讓我感到很神奇，”
貝克爾抿了口咖啡，出言打斷了杜陽明的春秋大夢：
“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學生的影子，反到有些生意人的模樣，你真的……真的很神奇。雖然我還不知道材料的成本和售價，但我愿意和神奇的人合作，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投資這個項目。”
“投資這個項目？”杜陽明心中暗笑，誰說德國人死板的，眼前這位一知道材料技術含量高，緊跟著就表明態度了。
這叫死板？
至于拉個人上車倒是也沒問題，把技術人員綁車上，翻車風險才小嘛。
再就是，可以心安理得的不給他開工資了……
既然打定了拉貝克爾下水的注意，杜陽明自然也不藏著掖著，一股腦的把新材料的開發要求全倒了出來，貝克爾聽得格外認真，一番討論，他的筆記本上記錄了好幾張紙，甚至已經推敲出了部分特性參數的理論區間。
“交給我吧，肯定會盡力而為，”貝克爾將幾張稿紙珍而重之的收起來，“另外……關于血色病，我這里有兩位患者的信息。”
他說著，從文件墻上抽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杜陽明，里面厚厚的一摞紙，快趕上馬哲課本了。
杜陽明接過來大略掃了一遍，里面有三份材料。
兩份是患者病例，一個患病三年，需要每周放血一次，另一一個需要長期臥床。
剩下一份材料是市場分析報告。
“有難度么？”貝克爾搓動雙手盯著杜陽明，確切的說是他手中的那份報告——關于遠赴歐洲從事偉大醫療事業的可行性分析。
“額……”杜陽明看完撓撓頭，有些無語。
當下的情況，等于是貝克爾一次性拋過來三個問題。
兩個患者，只有一個能遠渡重洋來華接受治療。
另一位需要自己親歷，雖然對方承諾擔負往返路費和雙倍的醫療費用，但是難度可想而知——怎么也不可能搬著公交車一樣體積的肉塊來回折騰。
第三個就是在北歐開立專業的血色病治療中心，甚至貝克爾在分析報告中已經寫出了行業前景和融資方案。
表面來看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僅看盈利預測就知道這是狠挖資本主義墻角的好機會，可是連帶問題一大堆，開個治療中心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開個鄉鎮小診所要辦的手續都復雜到要死！跑去醫學發達國家開絕癥治療中心……
能不能批下來不說，就說一旦被發現了，那不就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么？
“我暫時還沒考慮那么長遠，先治療這位輕的吧，至于重病的這位……”杜陽明說著又翻了翻病歷，“短時間內是離不開國內，實在不行您給我準備些他的血樣，我先用細菌螯合劑穩住他的病情。”
無論如何，鐵螯合劑肯定比他成天放血強……
貝克爾看著從杜陽明手中遞回來的分析報告，聳了聳肩，“報告我留著，希望還有用到的時候。”
“希望吧。”
結束話題，杜陽明獨自駕車趕往島城，在路上琢磨起貝克爾的提議。
去歐洲，目前是真的不行。
人力有時盡，總不能因為自己表現出了某方面的特長就鉚足勁頭扎進去，先不說那個等待救援的外星飛船，就算已經發射了救援船，這種事情也不能倉促上馬。
自己是能治病不假，但也不能成天跑去治。
總不能把自己掰成兩半來回跑，就像身體中的白細胞一樣——該是負責哪里的就去哪里，到處亂躥是怎么個說法？
來到海大旁的咖啡廳里，杜陽明找到梁沁妍的位置，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身后，順手摸過她滑嫩的臉蛋。
“美女，等誰呢？”
梁沁妍突然遭襲，身子一僵，聽到熟悉聲音后才又放松下來，俏麗的臉蛋浮起一朵紅云。
“等大爺您唄，大爺可是好久沒來翻牌了~~”
“哎呦呦，罪過罪過，”杜陽明配合著她的腔調，“爺今晚就是你的人了！”
“噗嗤~”沁妍笑噴出來，趕忙拿餐巾紙擦擦嘴邊的咖啡，“我姑父的病真的痊愈了？”她一邊說，一邊用白皙的手端著茶杯，遞送到杜陽明身前。
杜陽明抿了一口，順勢將沁妍的手握住，“痊愈了。”
“那豈不是說，你攻克了絕癥？”沁妍美目當中流光轉動，崇拜、仰慕之外還有絲糾結似的小情緒，只是隱藏的比較深，杜陽明沒有發現。
“可以這么說吧，就是方法太復雜了，不好普及。”
“你收了他三十萬？”
杜陽明點點頭“是，我還請他幫我聯系些患者，治一個給他三萬塊錢，用不了多久這錢他就賺回去了。”
沁妍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這么有把握啊？看來你真是醫術了得，不考慮以后從醫么？對了，我記得我爸以前還想讓我當醫生來著。”
杜陽明聞言抬頭盯著她，你們老梁家是希波克拉底還是白求恩投胎轉世？動不動就把人往醫生職業上慫恿，你爸如此，你姑父也這樣，好像你舅舅還是整形醫院的……
端起奶茶狠狠的吸了一口，“沒想過，我是萬惡的資本家，掙美刀的手攥不住手術刀的。”
“切----才掙了幾個錢就資本家了？老婆本攢夠了么？”
“馬馬虎虎百十萬吧，”杜陽明說完就感覺沁妍的手一抖，發現她正用一種難以名狀的眼神看著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