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發(fā)槍到手后，奧古斯都除了出席必要的儀式活動之外，幾乎沒日沒夜的在研究燧發(fā)槍，為此還翻閱了不少相關典籍。

這一天，奧古斯都正在端詳著燧發(fā)槍，敲門聲響起了。

“進來。”

“奧古斯都，又在研究燧發(fā)槍呢？”來的人正是法奧斯。

“是啊，法奧斯，你說給燧發(fā)槍加上膛線是不是性價比太低了？”話一問出口奧古斯都就后悔了，自己這是病急亂投醫(yī)了，法奧斯怎么可能懂這個。

“這個我實在是不太懂。”法奧斯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但是您說的加上膛線的是不是來復槍？如果要引進來復槍的話，您還需要慎重一些，教會歷來都是明令禁止生產和使用來復槍的。”(來復槍即線膛槍，區(qū)別于滑膛槍)

被法奧斯一提醒，奧古斯都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1510年，奧地利人科爾納發(fā)明了來復槍。它比當時被公認為最先進的滑膛槍射程更遠，命中率更高，很快就聲名大振。出名之后很快就遭到了教會勢力的敵視。

1522年，巴伐利亞的一名巫師赫爾曼·莫里茨散布說，來復槍子彈能更準確地擊中目標，是因為魔鬼可能控制旋轉的物體。這個在后世看來非常扯淡的謠言，當時有不少人是深信不疑的。

1547年，大主教美因茲下令在來復槍和滑膛槍之間進行一場比賽，看誰準確性更高。消息一發(fā)出去就引來了大批的圍觀群眾。為保滑膛槍的勝利，美因茨暗中給來復槍使絆子，結果人算不如天算，滑膛槍很不給面子的炸膛了。

惱羞成怒的教會人員當場大罵來復槍是“魔鬼”，并下令將其銷毀，凡是被發(fā)現(xiàn)制造和使用來復槍的人一律綁在火刑柱上燒死。自此，來復槍的發(fā)展停滯了一段時間。

以奧古斯都的角度來看，這也未嘗不是一種好辦法。如果大家一起發(fā)展來復槍，以教宗國的工業(yè)基礎，那得被人甩出幾條街。既然這樣，那就大家一起不用好了。

雖然教會的約束力僅限于天主教國家，但少了這些國家的后續(xù)研究，再加上目前的來復槍性價比實在一言難盡，短時間內來復槍是絕不可能大面積應用于戰(zhàn)場上的。

歷史上來復槍在戰(zhàn)場上占主導地位，也是百年后不知道改進了多少次之后的來復槍了。而對來復槍至關重要的米尼彈和無煙火藥的出現(xiàn)，都是19世紀的事了。

“您是打算解除對來復槍的禁令嗎？”法奧斯試探性的問道。

“別，不用，就這樣，挺好的。”奧古斯都擺了擺手。想通了這個問題，奧古斯都如釋重負。這個時代，就讓來復槍見鬼去吧。

“對了，你找我來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羅馬報社的交接工作已經(jīng)完成了。經(jīng)過這次打擊，波吉亞家族雖然相比之前統(tǒng)一了，但實力嚴重受損，威脅性小了很多。

另外我們之前投入的資金，現(xiàn)在大多數(shù)以產業(yè)和一些別的形式存在。這些產業(yè)中有很多是有很大發(fā)展前景的。如果繼續(xù)經(jīng)營，會有持續(xù)的收入。

如果有需要，我們也可以把這些資產變現(xiàn)，只是短期內急于變現(xiàn)收益會大打折扣。這樣的話保守估計只能賺回42萬左右杜卡特。您的選擇是?”

“42萬？還只有？你從我這拿走的是多少杜卡特？”奧古斯都被嚇了一跳。

“是26萬7千4百杜卡特。”

“你是把波吉亞家族抄家了嗎？哪來那么多錢？”

“我沒有啊!我用的都是常規(guī)的商業(yè)競爭方式，雖然和加斯帕爾合作期間加斯帕爾用過一些非常規(guī)手段，但那都和我無關啊，那些事完全是他一手策劃的。”法奧斯絲毫沒有一點驕傲，仿佛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且一臉無辜的解釋道。

“不是，你誤會了，我說抄家只是個夸張的說法，沒真的以為你把他們抄家了。我只是驚訝，怎么會一下子多出來這么多錢。”

奧古斯都是完全沒有過問這件事的，一來自己對這方面了解很少，問了也白問，只是白白浪費時間。二來也是為了體現(xiàn)對法奧斯的信任。

給出去的錢就當潑出去的水，沒指望收回來多少。現(xiàn)在不但收回了成本，還大賺了一筆。短短的三個月不到，一下賺了這么多，這讓奧古斯都不得不好奇法奧斯到底做了什么。

……

費了一番口舌，法奧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了。因為力圖面面俱到，信息量太大，法奧斯講的口干舌燥，中途喝了四杯水。

聽了法奧斯講完了全過程，奧古斯都微微頷首。雖然法奧斯所說自己并非全懂，但關鍵信息總是能提取到的，這就足夠了。

“法奧斯，你真是太厲害了!這么強的商業(yè)頭腦，不去從商真是浪費了!”奧古斯都由衷的贊嘆道。

“可是我認為以我的能力，僅僅是用來從商，那才是真的浪費。”法奧斯下意識的昂起了頭，不無驕傲的說。

“好!我保證，在我這，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得到充分的施展。”有能力，有傲骨，有事業(yè)心，奧古斯都愈發(fā)的欣賞法奧斯了。

“多謝教皇大人器重。”

“叫我奧古斯都。”

“是，教皇大人。”

“呃……對了。對于那些資產，是盡快變現(xiàn)還是暫時保留，你有什么建議嗎？”

“我認為那些資產暫時保留的話，固然會有更高的收益。但是大家都無法長時間保持和這段時間一樣的警惕性，難保波吉亞家族不會有人糾結于這件事，之后再通過蛛絲馬跡查到我。

我個人倒無所謂，只怕您會因此受到拖累名譽受損。所以，我的建議，我們還是應該盡早的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撇出去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法奧斯認真的分析道。

“嗯，你說的很對，那就這樣辦。事后把本錢還我，盈利你拿一半，可以嗎？”

“這怎么可以!這也太多了！我一個人怎么可以拿那么多錢。”法奧斯連連擺手。

“怎么不可以，這都是你應得的。你也可以給為這件事出力的朋友們打點一下，這些錢也可以算是給你們大家的。當然，這由你決定。”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聽說前些天特拉帕尼地震了，數(shù)萬災民流離失所，我可不可以從剩下的錢當中拿出一部分用于幫助當?shù)刭c災？”

“這是你的權力。善良是一種美德，只是千萬不要讓這種美德成為自己的負擔。”

“謝謝您的提醒，我都明白，我只是想為他們做點什么。”法奧斯誠懇的說道。

“是我多慮了。”想來也是，法奧斯的閱歷可比自己豐富多了，和法奧斯說這個，實在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