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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浮尸

池水很快就變成了鮮紅色,就像是鮮紅的血液,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的紅光在碩大的墓室里晃動,我們就如同在一個巨大的動物內臟里,讓人頭暈目眩,反胃欲吐。

我們三人坐在水池中間的木筏上,他們三人蹲在對面的甬道里,都驚恐的看著這一切。

胡教授像想起什么似的,對梁老師喊道:“小梁,趕緊看看你提取的樣品有沒有變色?”

梁老師恍然大悟,從放在甬道邊的背包里取出那瓶裝著池水的礦泉水瓶看看,對我們這邊喊道:“胡教授,瓶子里的水也變紅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教授若有沉思的說:“我們以前開棺,倒也見過各種顏色的棺液,棺液黑色的較多,也有紅色的棺液,那是因為棺里放置了朱砂、赭石等防止尸身腐爛的藥物,地下水滲進棺木,與這些藥物混合,棺液變紅,這倒不稀奇,問題是這么大一池清水怎么會變紅呢?難道是這山中巖石含有鐵礦石,山體縫隙里滲出的水含有鐵銹,池水才會發紅的?小梁啊,一定好好保存那瓶水,等回去化驗,這個謎題就解開了。”

梁老師答應一聲,又把那瓶水裝進背包。

坐在木筏后邊的張圓十分著急,催促道:“先別管池水怎么變紅了,咱們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個水池。王老大,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拉繩子啊!”

王老大和王紅兵拽了拽繩子,喊道:“沒用,繩子還是拉不動。”

“要不然,你們跳進水里,我們用繩子把你們拽過來。”王老大對我們喊道。

其實王老大這個辦法是不錯,問題是墓中水池里的水已經變成血液色,木筏一直動彈不得,水里肯定有怪物控制著木筏,我們怎敢往水里跳?

突然木筏晃動一下,我的身子也隨著木筏晃動,我心里一驚,不好,水里的怪物要行動了,趕緊轉過身喊道:“張圓,保護胡教授。”

他倆自然也感受到了木筏震動,胡教授從坐著的木筏橫梁上蹲下,身子靠著橫梁。張圓蹲在木筏上往前挪挪,蹲在胡教授身后,用雙手抓著他的衣服,我也挪過去蹲在胡教授身前,兩人一前一后保護胡教授。

對面的王紅兵對我們喊道:“你們注意了,木筏已經晃動了,你們坐好啊,要不然我再往水里放幾槍。”

王紅兵的話提醒了我,既然怪物在木筏底下的水里,他在旁邊開槍沒有多大作用,木筏兩根圓木之間有大約巴掌厚的縫隙,我可以直接往木筏下面的水里開槍。于是我趕緊轉過身,一屁股坐在木筏上,雙腿岔開分別蹬著木筏兩邊的原木,先對王紅兵喊一聲:“你別開槍,我開,我直接打它龜孫!”

木筏晃動的越來越厲害,合計這怪物要把這個木筏掀翻。我把槍管斜著插進兩根圓木之間的縫隙,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砰的一聲,霰彈里的鐵砂打進水里,圓木的樹皮都被打掉,圓木縫隙里濺起一片水花,濺的我一身都是,耳朵也被槍聲震得嗡嗡作響。

我也顧不了這些了,抬起槍管,右手一拉槍管下面的護木拉手,冒著煙的彈殼彈出掉進水里,我再把護木往前一推,第二顆霰彈上膛,我把槍管插進木筏另一個縫隙,再開一槍。

接著又在木筏兩邊分別開一槍,我的身子挪到木筏最前面的橫梁邊,對著橫梁前面的縫隙又開兩槍,槍里霰彈打完,木筏漸漸停止晃動,我這才放心,拿過背包,從最外層的包里掏出霰彈給槍上彈。

對面甬道里的王紅兵十分興奮,大喊一聲:“陳大號,我再助你打幾槍。”

他旁邊的梁老師趕緊提醒:“王紅兵,小心別把拉木筏的繩子打斷了。”

“我知道!”說完對著水面開了六槍。

槍聲過后,張圓提醒他們說:“你們再拉下繩子試試!”

王老大和梁老師抓起繩子拽拽,木筏依舊動彈不得。張圓氣的拿起多功能鏟拍著木筏大喊:“NND,有種你出來啊,出來,跟老子單挑啊!藏在水里算什么!”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張圓的話應驗了,水池里紅色的水面開始涌動,就像鍋里的水燒開后冒出一股股氣泡。張圓看著眼前的情形,悄悄的放下多功能鏟,挪挪身子,雙手抓住了胡教授的衣服。

我們都用頭燈照射著水面,目不轉睛的觀望著,緊張的等待水下冒出來的東西。

“噗”的一聲,木筏前面的水面一翻,一具白色的浮尸冒了出來,隨著水波晃動。我和王紅兵幾乎同時舉起槍對著那具浮尸。

“不要開槍!”身后突然傳來胡教授的喊聲。

我轉頭看看,胡教授已經坐到了木筏橫梁上,他用木棍插進木筏圓木縫隙里撐著著身子繼續說:“先別開槍,等我看看這具浮尸再說。”

我放平槍身,坐在木筏上,以免阻擋胡教授的視線。所有人的燈光都聚在那具浮尸上,浮尸依舊是皮包著骨頭,形狀和在穹窿頂墓中見到的干尸差不多,只是這具浮尸身上還有衣物,外皮卻是白色的,漂在紅色的水面晃動,十分扎眼。

對面的梁老師大聲說:“胡教授,這就不對了,泡在棺液和水里的尸體時間久了,一般都會呈巨人觀狀,也就是說尸體被水泡的腫脹了,人體的內臟組織也會發生化學反應產生氣體,甚至會漲開尸體,這具浮尸怎么會皮包骨頭?”

胡教授并沒有正面回答梁老師的問題,而是點點頭說:“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他身后的張圓問道:“胡教授,什么對了?”

胡教授依舊沒有回答張圓的問題,說道:“大家小心吧,這個水池里還會有很多浮尸,它們都會浮上來,我們可能困在尸池了。”

果然如胡教授所料,此時墓中水池紅色的水面像開了鍋,一具具浮尸像煮熟的餃子一般冒了出來,不大功夫,水面上就漂了幾十具浮尸。這些浮尸有高有矮,骨架有大有小。根據浮尸身上殘存的衣物來看,有的浮尸身穿長袍、有的浮尸上衣沒了,腰間還套著大腰褲子、有的浮尸腳上還套只踢死牛布鞋,還有的浮尸身上斜挎著牛皮槍套和帶子,根據裝束,這些浮尸可能是那批進入大墓的土匪寨土匪。

我們都驚恐的看著眼前的情景,黑暗的墓室之中,池水一片血紅,水面漂浮著幾十具面目猙獰身體慘白的浮尸,隨著水面波動,浮尸圍著木筏晃動。我們頭上白色的頭燈光照在水面,反射出紅色的光影反射到墓室石壁上,漆黑的墓室里一片光怪陸離,寂靜的可怕。

對面甬道里王老大和梁老師和王紅兵靠在一起,王紅兵端著霰彈槍對著水面,絲毫不敢大意。我和張圓蹲坐在胡教授前后,我端著霰彈槍,眼睛幾乎無所適從,我既不想看紅色水面上的浮尸,又怕這些浮尸化成僵尸,也怕有什么怪物藏在浮尸之下突然發起,此時的我們猶如處在地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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