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到了半個月后，愛麗絲在書房里，忽然歡呼出聲，“成功了！”

悠揚的樂曲從書房傳了出去。

正在打掃客廳的黛西奇怪的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鋼琴。

“琴聲是從哪里來的？”

仆人們好奇的追著聲音，來到了書房門口。

書房里，愛麗絲單手拄著下巴，看著差分機咔噠咔噠地運轉(zhuǎn)著，帶動著被改裝過的八音盒，奏出樂曲。

她的手邊有十幾張不同的穿孔卡，分別對應(yīng)著不同的鋼琴曲。

門口露出幾個鬼鬼祟祟的腦袋，伸長了脖子，趴在門框上偷聽。

“我發(fā)誓，八音盒里之前并沒有這個曲子。”卡米拉最喜歡這個八音盒，當(dāng)初愛麗絲把八音盒拆毀了，她還哭了一場呢！

門口的響動成功吵打斷了聽曲的愛麗絲。

這又是一個新發(fā)明，不過這東西依靠差分機，讓愛麗絲糾結(jié)了好半天，到底是給八音盒申請專利，還是給穿孔卡片申請專利？

最后，愛麗絲把它當(dāng)做了差分機的衍生產(chǎn)品——穿孔卡唱片。

不出所料，這種唱片很快就受到了上流社會的青睞。

原本對差分計算器不感興趣的人，也會專門買上一臺，既能當(dāng)做賬房，平時還可以更換穿孔卡，當(dāng)做唱片機使用。

……

“要是這東西可以還原歌聲就好了。”巴貝奇先生遺憾的說道。

愛麗絲偷偷瞥了他一眼，說道：“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以計算器的位數(shù)，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您的二代差分機已經(jīng)做好了。”

黑膠唱片不是不行，只不過愛麗絲沒打算用。畢竟人就是這樣，有了mp3，就不喜歡錄音機了。

“那恐怕還要等上幾個月，雖說圖紙簡化了，但工作量仍舊不小。”

愛麗絲了然的點點頭。

這已經(jīng)是很好的結(jié)果了。

畢竟第二代差分機有多復(fù)雜，她也是知道的，僅僅用了兩年，就完成了大部分，這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愛麗絲的預(yù)期了。

出了皇家學(xué)會，愛麗絲坐著馬車，去了最近新開的“白薔薇”歌舞廳。

差分計算器不僅可以播放鋼琴曲，還能安裝擴音裝置。

因此其音樂音量，比鋼琴要好上不少。

這家新開的歌舞廳，就是使用了最新的穿孔卡唱片，用來播放舞曲。

趕時髦的年輕人們都會來這里跳舞或喝酒，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聽歌女唱歌，以及看舞女跳舞。

愛麗絲來這里，是因為和瑪格麗特有約。

“愛麗絲，這邊！”

她們的座位在樓上，那里的位置相當(dāng)于“雅間”。

現(xiàn)在還沒到客人跳舞的時間，舞池還空著，顧客們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觀看表演。

愛麗絲提起裙擺，在侍者的帶領(lǐng)下，到了樓上。

“愛麗絲，快過來。”瑪格麗特沖她興奮的招了招手。

“說實話，這里舞女跳的舞蹈有點下流……”瑪格麗特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小聲的向愛麗絲說道。

愛麗絲看了一下樓下的舞蹈，撇撇嘴。

這才哪到哪啊……

想想曾經(jīng)的“百樂門”，那大腿露的……

侍者已經(jīng)端著托盤四處送酒水了。

當(dāng)然，他們還有另一個目的，收小費。

愛麗絲放了一張紙鈔在上面，順便拿了兩杯香檳給瑪格麗特和自己。

“什么時候可以進舞池跳舞？”她轉(zhuǎn)頭問道。

“還要再等一會兒，最近有一個歌女很有名，她的藝名叫夜鶯，唱歌非常動聽。一會兒到她出場了，我們就可以開始跳第一支舞了。”瑪格麗特倒是輕車熟路，看得出來，她來過幾次了。

愛麗絲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怪異。

按理說，這種地方應(yīng)該是男人們來才對，至少按照現(xiàn)在的道德觀念來講是這樣。

然而事實上，由于發(fā)明人，也就是愛麗絲，是個女人，因此歌舞廳反而成了年輕男女聚會的地方。

這也難怪舞女們跳的舞沒有后世那么露骨。

不然歌舞廳很有可能失去一半客人——女人們可不愿意看舞女搔首弄姿。

這倒算是好事，最起碼歌舞廳不會被當(dāng)做色情交易場所了。

正當(dāng)愛麗絲胡思亂想之跡，舞臺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黑色紗裙的女人。

“是夜鶯，我們等她唱完這一首，再下去跳舞。”瑪格麗特興奮的說道。

客人們大多都留在座位上，可見夜鶯的歌聲，比跳舞更有吸引力。

夜鶯的外表并不算出眾，但當(dāng)她開口唱歌時，所有人都會忘記她外表上的不完美，從而完全沉浸在歌聲中。

如此純粹，不需要后期處理的、干凈、空靈的歌聲。

包括愛麗絲在內(nèi)，所有人都未曾聽過比這更美妙的聲音。

她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代歌星。

等一曲完畢，客人們才跳起舞來。

“聽說歌舞廳的經(jīng)理給夜鶯買了一套公寓。”瑪格麗特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了這許多八卦。

“這樣美的歌聲，別說一套公寓了，就算是一棟別墅，也會有人愿意買給她的。”愛麗絲贊嘆道。

旁邊一個女孩撇了撇嘴，插話道：“歌女都是窮人出身，哪里配得上那么好的房子。”

愛麗絲看著她的穿著，和瑪格麗特對視了一眼。

這位同樣不太富裕的小姐姐，恐怕在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

這的確是讓人眼熱。

畢竟因為會唱歌就一步登天什么的，在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歌劇院的聲音都是經(jīng)過系統(tǒng)訓(xùn)練的，像夜鶯這種野路子，是絕對不可能進得去的。

只有在穿孔卡唱片問世，歌舞廳有了一席之地之后，這種自由的演唱方法，才能得到一部分人的認(rèn)可。

說話的小姑娘也發(fā)現(xiàn)兩人穿著華貴，自以為被富人甩了臉色，氣哼哼地走了。

“即使有一樣的歌喉，這位小姐也不會像夜鶯一樣成功的。”愛麗絲看著臺上笑容完美無缺的夜鶯，淡淡的說道。

一個不會審時度勢的人，天賦再好，往往也沒什么用。

只有能抓住機會的人，才能把自己的天賦發(fā)揮出來。

這大概就是為什么在這個時代，有的發(fā)明家富可敵國，有的發(fā)明家窮困潦倒。

隨著一舞完畢，夜鶯開始了今天的最后一首歌。

曲調(diào)一改之前的輕快，變得低沉起來。

舞臺上的燈光暗了下來，只留下聚光燈照在夜鶯一個人的身上。

眾人驚呼一聲——夜鶯在脫衣服！

好在她只脫掉了一層，露出了白色紗裙。

女士們松了一口氣，男士們卻頗為遺憾。

原本他們還以為會有什么刺激的事情發(fā)生呢，事實證明，他們想多了。

眾人被這一行為打斷，都不由自主停下了舞蹈，認(rèn)真的等待夜鶯唱歌。

前奏終于停止，夜鶯輕啟薄唇，緩緩唱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