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快點”

“馬上，馬上接個電話，一分鐘抱歉就一分鐘啊”

“啥一分鐘，我是河內勞動局秦建利”

“對不起，太忙了，希望您長話短說啊”

“你是”

“哦我是劉愛國”

“那好，由于快到春節，會計和經理人選都沒有找到，只找到兩個兩個店員人選，你看？”

“沒事，沒事讓他們直接坐公共汽車過來，或者你們勞動局把人送來也行，所有費用我們公司全額報銷”

“劉經理，我們已經到煤城汽車站了”

“哦，那你們直接坐108公交車，坐到西流湖變電站就行，我們離變電站就不到五十米，你到了一眼就可以看到了”

“好，好”

“來了，五哥這都快九點了，你還沒有上班啊”

“，我們車間上外國新機床，人家外國人安裝不讓在跟前看，今天十點上班”

“哦，買他東西還不讓看，那安裝好了還不是能給他拆開，想咋看咋看”

“小劉你懂啥，一個機器幾百萬，你拆開試試，保衛科直接就把你抓起來了”

這叫五哥的一米五二餅，牛逼哄哄的教訓劉愛國一頓，才拿著煙離開：

“餓”

這家伙居然點了根煙，把火機給學摸走了。

送走五哥最后一個客人，路上帶小區門口，又是冷冷清清，沒了人煙。

照例把熟食回收了，才開始安裝門板，剩下一個門留著等著河內勞動局的秦干部。

門市部里，二樓三樓都有暖氣片，一樓門市沒有，顯得非常寒冷，大桶里的豬油都凝結成白疙瘩，飲水機里的水只要不通電，就冷的冰牙。

打開電源，人家秦干部來了最少也要一口熱水喝。

在三樓也騰出來兩間房子，床，沙發，電視，電話，錄放機，小土匪游戲機，床上用品都在系統里買上新的，就連衛生間都全部換成新的，浴袍都一人一套。

千金買馬骨，前兩個員工，還是讓她們過的舒服點吧。

“有人在嗎？”

聽到有人劉愛國轉頭就看到了那個秦干部，壯壯的黑臉大漢，穿著風雪衣，露出幾根雞毛或者是鴨毛。

身邊跟著倆丫頭，一個看著就跟穿天楊式的沒有一米九，也是一米八五以上。

另一個也就到腦袋頂到了這個穿天楊的腰部，估計一米五都夠嗆。

穿著也就是這樣了，全民風雪衣，要不就是黃大衣，不過由于黃大衣還要帶火車頭的帽子，一般女的都是風雪衣。

風雪衣可不便宜，動不動就是幾百幾百，尼瑪的，平均人均三十塊的小山區，一件衣服你要幾百塊，這也是農村的基本不出去打工的理由。

說了也是滿眼淚，農村人這個時代倒不是懶，不出去打工，實在是連一件能見人的衣服都沒有，那些在影視里可憐的打工一族，搬磚一族，那都是在農村家境條件好的。

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無奈，是不是和人們的已有認知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

劉愛國趕忙說道：

“在，在快點進來外邊冷”

放下胡思亂想的心思，把客人接進來，將兩塊門板裝好，領著客人向三樓走去。

………………

“坐坐坐，來先喝點熱茶，暖暖肚子，等會我們去飯店吃點東西，其它的吃完飯再說”

劉愛國將三人讓到沙發邊坐下，一人到了一碗熱騰騰的早茶，早茶上的果仁堆的快超過了碗沿，一把干凈的一次性的小勺子，放到一張濕巾上。

“不急不急，劉經理您看看能不能先把我這次出差費用算下”

秦干部倒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直接就是拿出一疊的票據，上邊赫然是三張公交車票，還有五毛錢的公用電話白條。

錢真的不多，總共就七塊八毛錢，劉愛國趕快拿出五十塊錢，塞到秦干部的羽絨服兜子里。

“來來先喝茶，先喝茶，咱們河內的早茶，一涼就要倒了那就可惜了”

“行行”

秦干部倒是不客氣，也不坐到沙發上，沙發角落一蹲，就開始呼嚕呼嚕的喝了起來。

“兩位也不知道怎么稱呼，先喝著來到咱們公司，可是管吃管住，管穿的，你要是客氣，那你可要餓肚子，可沒人替你挨餓”

“我叫千斤，秦千斤”

“俺叫菊花楊菊花”

“好好，我們就算認識了，以后都是同事了，等一會我到會計室給你們入職，我們就去吃飯”

“嗯”

“嗯”

也不知道倆人真是文靜的姑娘，還是認生，一勺子，一勺子的喝著早茶，讓劉愛國也是一陣陣那個啥疼。

劉愛國一見秦干部沒有幾口就干掉了，一大碗早茶，趕忙又給他盛了一碗。

“那個，那個有燒餅沒有”

秦干部不好意思的說道。

劉愛國也是愣住了，我請你們喝早茶不過是為了讓你們暖暖肚子，好上街吃頓好的，劉愛國也是搖搖頭，也不敢多說什么。

出了門打開隔壁的門關上，又制造了三個紅燒肉夾燒餅，焦個蹦蹦的連劉愛國都流口水。

開開辦公室門，好家伙三人都在密封桶的邊上站著，秦干部正在給倆人舀茶和加果仁……………

………………

“劉經理真的不行了，不行了，早知道你讓我們來粵式早茶，我們就不喝那幾碗我們的河內早茶了”

“劉經理，行了別點了，可以了”

“嗯真的吃飽了”

劉愛國看了看桌子上了十幾個包子籠，還有十幾個果盤，粵式早茶和河內的早茶不同，他們的早茶是現代茶葉，和河內早茶的文化底蘊差遠了。

不過人家的早茶，八十年代就在世界上各個大城市都有茶樓，而河內早茶也就是河內縣城里一家有，還憑著自己的性質，動不動就不做了，脾氣大的不得了。

…………

“那行，服務員結賬”

“您好，先生哪位小姐已經替您結了”

順著服務員的手指望過去，就見到一個聰明絕頂的中年男人，和一個涂脂抹粉的女人，對這里指指點點。

劉愛國的眼淚根本就止不住，滴答滴答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