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過跟湛叔在廚房里忙活。

因?yàn)橐呀?jīng)打定了先試市場的打算，這一批燒鴨就要分裝成小份，陸雨過和湛叔把這一批燒鴨分別裝進(jìn)80個袋子里。

80袋足夠了，如果八十位顧客都說好，那說明燒鴨是好吃的。

裝好了之后，湛叔找來一個干凈的竹筐，把燒鴨和裝袋好了的醬汁放進(jìn)去。

正好是一籮筐。

兩人抬著籮筐，放在陸雨過的三輪車上。

湛叔：

“雨過，你這車不錯啊，能裝這么多貨。”

陸雨過笑著說：

“這車跟咱們一樣又干勁。”

裝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卉嚕粗@一車貨物，陸雨過心里是開心的。

因?yàn)椋嚿系拇蟛糠重浳镆呀?jīng)有主了，是預(yù)售的蔬菜，不怕賣出去。

也許有人會問，雖說是預(yù)定了，要是到時候有人不來拿，不來結(jié)賬豈不是要虧本嗎？

這個問題陸雨過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

第一是他相信這些人，不會為了這些小錢而折損自己的信譽(yù)。

再者，自己出的這些菜可都是精挑細(xì)選的，價格還公道，真不怕賣出去呢，這人不要，別人還搶著要呢。

陸雨過不趕著早上去賣菜，所以并不著急，他留下來幫湛叔清掃衛(wèi)生和擦桌椅。

時間差不多了，陸雨過踩著三輪車，先回自己的住處。

他的住處離等下要擺攤的工廠不遠(yuǎn)，也就事幾分鐘的車距。

陸雨過上樓，拿出毛筆和紙板，寫了一份新的廣告語，告知顧客買蔬菜送燒鴨。

這是常見的捆綁銷售。

不過那時候物資還比較缺乏，這一招用的人比較少，陸雨過比一般人又膽識，他敢做，所以，他就能賺到錢。

陸雨過把車停在了一處空位。

同樣是賣菜的光頭佬問陸雨過：

“喂，你小子可以啊，一下子就拉這么一大車，是來欺負(fù)我們的嗎？”

光頭佬昨天被陸雨過的銷售手段嚇到了，他認(rèn)為這小子就是來擾亂市場的。

陸雨過不想得罪人，只好微笑答道：

“哪有啊大哥，您的菜比我好，賣得比我多。”

舉手不打笑臉人。

光頭佬怒氣減少了一些，他這次之所以會對陸雨過有點(diǎn)不滿，是昨天他在陸雨過這里丟了寫顏面。

這也怪不了陸雨過啊，是他自己好面子，與他人打賭造成的。

再說了，面子算個什么東西啊，在這些商販面前，只有掙錢才是硬道理。

這事啊，發(fā)生之后的幾分鐘別人就忘記了。

光頭佬哼了一聲：

“算你會說話，你小子給我注意點(diǎn)，要不然我讓你再者擺不了攤。你打聽打聽我光頭，在這一帶也不是孬種。”

光頭佬用硬氣的話給自己撐腰，陸雨過也犯不上跟他較勁，只是笑著點(diǎn)頭。

陸雨過清楚的知道自己來到這里的目的，那就是賣菜，掙錢。

其他的事情，一律不要管。

以和為貴，這是做生意的首要準(zhǔn)則。

越謙卑的人，其實(shí)越有力量。

光頭佬還不知道，陸雨過等下還有很多亮瞎他們狗眼的招數(shù)。

為了不引起麻煩，陸雨過把菜都分類放好后，并不急著把廣告牌把放出來。

他留了一個小心眼。

如果提前擺出來，會惹到附近的商販的，要是他們上來搗亂，那救麻煩了。

等到廠里開門，工人涌出來，擠滿菜攤子，他再出招，這就比較穩(wěn)妥。

陸雨過架起一個馬扎，拿出一本詩集，氣定神閑地看起書來。

一個帥哥坐在菜攤子錢看書，這本身就是一處風(fēng)景。

一些路人，特別是年輕的女孩經(jīng)過，都要放慢腳步，看向這個穿著白襯衣的帥氣少年，有的還佯裝看菜，湊近了看。

陸雨過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臉上的表情也十分自然。

……

工廠下班的鈴聲響起來了。

各路商販嚴(yán)陣以待。

陸雨過放好書，把準(zhǔn)備的廣告牌一擺，就等著顧客上來了。

光頭佬看著陸雨過的廣告牌，眼睛瞪得大大的，震驚的表情爬滿整張大臉，他心說，他娘的，這小子又出壞招。

廣告效果很明顯啊，很多人涌到陸雨過攤位前要買菜。

買菜就送一份燒鴨，數(shù)量不多，先到先得。

人們購買的熱情很高。

陸雨過也為昨天在他這里預(yù)定貨物的顧客沒人準(zhǔn)備了一份燒鴨。

陸續(xù)有人來付款領(lǐng)預(yù)定的貨，不到十來分鐘，菜就基本賣光了。

他對了對筆記本，還有最后一份菜還沒領(lǐng)取，是哪個記者的。

他坐下來，把包里的錢一張一張地疊好，捏在手里的錢是厚厚的一沓，陸雨過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

那個光頭佬又來了，他用腳踢了踢陸雨過那張廣告牌，說道：

“喂，小子，你這里還有燒鴨賣啊，能不能給我來一份，我拿回去給我孩子嘗嘗。”

陸雨過抬頭看了看滿臉橫肉的光頭佬，起身，看了看剛才裝燒鴨的竹筐。

巧了，還有兩份，一份留給哪位記者，這份就給這位大哥吧。

陸雨過沒想到這位蠻橫大大哥也是個溺愛女兒的主，看著這份情上，陸雨過就把燒鴨送給了光頭佬。

陸雨過：

“還有一份，送給您了。”

光頭佬拒絕：

“都是同行，我不白拿。多少錢。”

陸雨過：

“你拿回去嘗嘗，真不能要錢。”

光頭佬：

“那我就不客氣了。”

陸雨過：

“您客氣就不好了。”

光頭佬走后，陸雨過想到，是不是附近真的沒有賣燒鴨的呢？

這位光頭大哥竟然無處買。

他還想到，是不是這位同行只是想拿回去嘗嘗口味，然后自己也嘗試制作，來跟自己競爭呢？

經(jīng)過再一輪的思考，陸雨過覺得，后面的那個想法不太可能，因?yàn)橹谱鳠喌姆椒ê兔胤绞仟?dú)家的，就算他也做，也做不出一樣的。

陸雨過相信湛叔的燒鴨是最好吃的，他又絕對的信心。

陸雨過剛整理好包里的散錢票子，那位記者就到了。

記者：

“小伙子啊，告訴你個好消息啊。”

還沒有到攤點(diǎn)前，記者就揮著手中的報(bào)紙，向陸雨過喊道。

陸雨過轉(zhuǎn)身：

“記者同志好。”

記者遞過報(bào)紙：

“你上次給我們投稿的那篇寫碼頭的散文發(fā)表了，恭喜啊。”

聽到自己的散文在報(bào)紙上發(fā)表了，陸雨過很高興。

體內(nèi)藍(lán)色的血液又沸騰起來了。

陸雨過結(jié)果報(bào)紙：

“謝謝記者同志。”

記者：

“我跟你說，你還真要謝謝我，你的這篇文章是我編輯的。不過呢，主要還是你寫得好。”

陸雨過又是一陣感謝。他吧報(bào)紙收起來，把記者預(yù)定的菜連同那份燒鴨拿出來，遞給記者。

陸雨過：

“記者同志，這是您的菜，還有一份免費(fèi)送的燒鴨。”

記者：

“哎喲，燒鴨免費(fèi)送的？不行，讀書人不能這樣的，要給錢的，用多少錢，我給你。”

陸雨過：

“全都免費(fèi)給您。”

這位記者幫自己發(fā)了幾篇文章，這是一份恩情，陸雨過奉上一份菜，是心意，是感謝。

再者，那時候，報(bào)紙這樣的傳統(tǒng)媒體十分強(qiáng)勢，陸雨過認(rèn)定這位記者就是自己下一個貴人，他想結(jié)交他這個朋友，

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不能收錢。

兩人僵持了一陣，陸雨過也是比較能說，把記者說服了。

記者拿了菜，說道：

“小伙子，拿我就領(lǐng)你的心意了，下次再給你。我也感謝你啊，我采訪你的那片報(bào)道也發(fā)出了，在第二版，你也幫了我，我感謝你。”

陸雨過打開報(bào)紙第二版，自己坐在菜攤讀書的紙片赫然印在上面，他的嘴角一下子就裂出了一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