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季知道,自己的穿越隨身附帶著金手指。
但是,研究過之后他才發現,自己的這個金手指很坑啊!
譬如:以往在拼夕夕上拼一個最普通的打火機,頂天了,一元軟妹幣也就搞定了吧?
現如今呢!竟然一萬兩銀子起步!
這些年來,唐季心癢難耐呀!
由不得他不心癢難耐呀!隨身附帶這么坑一個金手指,到底好不好用?誰又不想試試呢?
問題是,腫么試?
那可是一萬兩銀子呀!白花花的銀子啊!
咱且先不說大明弘治年間的白銀有多堅挺吧!
就說唐季,他一個十三歲的小孩,上哪淘弄一萬兩銀子去?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是他有能夠賺到一萬兩銀子的辦法,可是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有機會實施嗎?
故而,迄今為止,唐季腦海之中的拼夕夕,就好比那鏡中花水中月,能看不能摸。
這特么,可就要了親命了呀!
這就猶如面前站著一個令人垂涎欲滴的大美女,而且還赤裸裸的各種撩騷挑釁:“來呀!來呀!快來那啥我呀!”
你說急人不急人?
要不我咋說這是一個“能在聲嘶力竭的喊叫聲中找尋靈與肉碰撞的地方”呢?
說唐季受了這么多年的煎熬,一點都不為過吧?
經歷痛苦,能夠使人迅速的成長,在痛苦中反復煎熬過的唐季,現如今早已完全成長起來了!
被一通胖揍之后,傷疤還未好,他就已經能夠直面自己那個不識好歹的便宜老子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中行李,唐季大度的來到如喪考妣的唐寅面前。
語重心長的道:“父親!咱們還是趁早上路,早點回鄉去吧!
這京中物價騰貴,現如今已經誤了會試,大不了下一科再考唄!
以父親的實力,考中下一科,那定然易如反掌,猶如探囊取物!”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誤了今科會試”這一茬,唐寅那仍然是余怒未消、火冒三丈啊!
不待唐季說完,唐寅再次暴跳如雷:“逆子!
豎子!
今科會試,與你一同赴京,是為父利令智昏,最大的錯!
回鄉?回什么鄉?稱興而來,敗興而歸!你以為,為父的臉皮同你一樣厚嗎?
無顏面見江東父老啊!
錯!錯!錯!
為父最大的錯,就是生下了你這么個逆子!
蠢才!
竟然能將咱們路上防身用的蒙汗藥,當作安神滋補藥給為父誤服!你真是!你真是豬佬啊!
哎呀!冤孽啊!……”
被噴了一臉口水的唐季,真是百口莫辯、有苦難言。
將蒙汗藥與滋補安神藥搞混了,這可是他想出來的搪塞妙計,他能怎么說?
只能舔著臉訕笑著,再次在心中默默腹誹。
其實,他此時最想說:“你既然這么后悔生下了我,當初你們激情嗨皮時,為什么不讓我上墻呢?”
所幸,痛苦中煎熬了這么多年的他,真的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了。
唾面自干,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己嘗,唐季不但忍住了,而且面不改色、巍然不動。
更厲害的是,他竟然還能神色如常的繼續苦口婆心。
“父親!
事以至此,氣急敗壞有用嗎?
說這些氣話,現如今也于事無補!
不如咱們早些歸家!
想來,祖父、祖母和母親還有小妹,他們恐怕早已翹首以盼了!
誤考又非落第,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你就放心吧!回去之后,祖父面前,一切后果自有孩兒承擔!”
“放屁!
為父堂堂男兒漢大丈夫!有什么不敢承擔的?
要你個黃口孺子來充好漢!
急著回鄉干什么?
既然已經來了京師,總要領略一下會試的風光吧?
一個小屁孩兒!還做上為父的主了!
去,館閣體抄寫《禮記》通篇,三日之后為父查看,若敢懈怠,必嚴懲!”
唐季聞言,頓時面現喜色。
這懲罰都來了,此事應該是翻篇了。
盡管他心中,還是有一絲擔憂,擔憂科場舞弊案發仍然會波及到他這便宜老子。
畢竟,徐經與唐寅的糾葛太深,他也不知道這明朝的錦衣衛會不會抽風,累及無辜?
可是,身為人子,他也不能做得太過,得見好就收啊!
讓這個有點兒大男子主義的唐寅,完全聽他一個小屁孩擺布,立刻,馬上,回鄉遠遁,那也不現實不是?
既然便宜老子要滯留京中,那就滯留吧!
轉念一想,唐季又覺得,唐寅連今科會試都不曾參加,科場舞弊案應該不會牽連到!
帶著一絲憂慮,唐季硯好墨,翻開《禮記》,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幾前,開始了枯燥乏味的抄寫。
幾日之后,儒衫綸巾、風流倜儻的徐經不請自來。
在談及什么話題都顯得興致缺缺的唐寅的襯托下,說不出的意氣風發,志得意滿啊!
得知唐寅誤了今科之后,徐經亦是感同身受,不住的嗟嘆連連。
“哎呀唐兄!怪不得入圍當日我左等右等,你也不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真是,真是可惜,可嘆吶!
“程師如此欣賞你的才華,誰曾想,誰曾想你竟然會誤了今科,哎呀,真是可惜了呀!”
“唐兄!以你的才學,嘖嘖,卻未下場,今科會元失之交臂啊?”
“程師身為禮部右侍郎,位列三品,唐兄,你若是今科入仕,這將是多么大的臂助呀!”
“唐兄,若是你我今科同取,那將是何等的,何等的完美?遺憾吶!”
“哎呀!缺憾吶!少了唐兄的殿試,如今想想,都覺得乏味啊!定然是乏味至極?………”
心如明鏡的唐季,一直冷眼旁觀著徐經的亢奮。
聽著他對今科會試志在必得的言論,心中亦是感嘆連連啊!
“事到如今,此人已是神仙難救,可嘆他還自我感覺如此之好,可見,在命運之神面前,蕓蕓眾生皆如跳梁之小丑啊!
出言提醒,此時已完全沒有必要了!為時已晚嘛!
之前的隱晦提醒,人家都沒有放在心上,如今事后還掰扯,有什么必要呢?命,一切都是命!”
唐季之所以一言不發,其實就是想讓徐經的心情多舒暢一會兒。
既然,早醒,晚醒,結局已經注定了,多說無益!又何必呢?
“徐經啊,徐經!你口中所言那乏味至極的殿試,只怕你是沒有機會參加了呀!”
在唐季這樣的內心感嘆之中,徐經的亢奮,真可謂是有始有終啊!
末了,還不忘邀請唐寅,放榜之日一同看榜,見證他的得意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