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的小雨只持續了片刻，隨著太陽升起，雨勢也徹底停歇。但是天際的烏云并沒有散去，依然盤踞在天空之上。

“抱歉，讓您受驚...讓您擔心了。”白杰對著宅氣青年感激的說道，此刻他已經不復剛剛的虛弱，不但傷勢痊愈，同時精神還隱隱約約之間更好了。“還未請教？”

“名字就不必了，讓讀者記這么多名字挺累的，記住我是原初審判派來的工具人就好。”宅氣青年微微擺手，有些提防的看著白杰。他似乎不太擅長社交，不會音符陌生人的熱情。

“稍后治療組就到了。我要回去交差了，哎呦喂...你們知道嗎？BOSS只給了我30分鐘趕路，剛剛為了方便不被民眾注意到的趕路。我忒么...直接鉆了下水道，現在我只想早些交差回去洗一個澡。”

這位宅氣青年也是一個怪人，經歷一場生死之間的搏殺不以為意，只是在意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

一邊說著，青年就這么徑直向自己剛剛鉆出的地洞走去，似乎想就這么離開——

“吶？他似乎再鉆一次下水道也無所謂？那剛剛他為什么罵罵咧咧的？”，奈落一邊扶著雄獅走過來，一邊低聲吐槽到。

“可能一次之后就喜歡上這種感覺了吧？”，雄獅已經解除了狂化，雖然在宅氣青年的救助下恢復了部分傷勢，但依舊有些虛弱——看不出他也是腦洞豐富的主。

白杰知道：這兩人對音凌的事情閉口不談是為了顧及自己...畢竟自己剛剛...難為他們還強作淡然，用一些閑談插科打諢。

“謝謝了...”白杰擠出一絲笑意，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在他人面前看來多么不正常...他可以看到奈落紅紅的眼圈，也可以看到雄獅失神的眼睛——他們包容與理解自己，付出了巨大的勇氣。“大家都沒事就好...”

“抱歉...”，一只巨大的千紙鶴劃過天空，落在眾人面前，重新變作一個青年。

他已經不復剛剛的瀟灑與張揚，有些失神的眼睛瞄了瞄凌亂的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那是音凌存在過的痕跡。

“我剛剛得到了從俘虜身上獲得了一些情報...”紙鶴苦笑著閉上眼睛，似乎是因為剛剛眼睛受傷的不適，又似乎是要掩飾自己的愧疚。“只怕神之序列...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他們恐怕掌握了我們所有的情報！從‘我’那邊”。

————

“意料之中。”科蘿絲端坐于古樸長桌的上首。與之前在臨圣面前的隨性不同，此刻的她用含著高傲的眼神環視著與會的眾人，略帶冷漠的語氣說道。“臨圣的猜測沒錯，‘我’很有可能已經初步蘇醒…擁有了把監控的數據結果傳輸給我們對手的能力。”

break計劃第一階段結束后2小時，一座破敗的宮殿內，那條游走著無數奇異畫面的長桌兩側，銘刻著古老紋章的靠背座椅之上已經入席了許多人。

“這種程度的信息不對等…那…看來幸好我們各家聯合在一起，不然這次襲擊多半可能是我們落敗…”長桌兩端入席的人數比上次略少，看來有不少都已經去參加行動了。而剛剛開口的剛好是上次的與會人員——均衡學派的凱文。

“‘織命者’（科蘿絲的代號）大人，您覺得‘我’和神之序列的信息交流是實時溝通…還是？”這次說話的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白發女性，聲音沙啞魅惑的問到。

“并非實時溝通，不然他們反擊肯定不止于此。而且很可能僅限于和愛麗絲菲爾溝通。根據臨圣的分析這種程度的數據傳輸，一般的數據強度的單位是無法維持接收狀態的。”科蘿絲沉思了片刻，用不太肯定的語氣開口說道。

“不論如何，我們先按他們有可能實時通訊的可能性制定計劃，重點事項只派mod級干員與此處‘時之宮’開會——畢竟處于歷史長河之外的時之宮可以延遲21個小時的數據讀取。”

科蘿絲嬌小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一臉嚴肅的說道，“mod級也擁有阻止記憶讀取的能力...如果哪天我們的計劃失敗了，這里將是我們最后的防線...”

科蘿絲的言語結束之后，宮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之后，凱文再次出聲了，這位大胡子的中年學者似乎比較喜于交談。

“您多慮了，就現在看來，在第一輪突襲之后我們取得了非常喜人的成績——神之序列已經損失了9位mod級和近100位js級，這已經占到他們中層能力者的30%。”

凱文的目光從長桌上擺著的數據終端前挪開，一邊摸著自己的大胡子，一邊笑著說道。

“很抱歉...這就是要涉及到一個超出我們意料之外的消息了。”科蘿絲搖了搖頭，有些苦澀的說道，“神之序列很可能擁有了數據侵染和數據升格的能力。”

“前者的作用是侵染任意實體的數據內核，可以使得所被有的單位自我意識弱化，甚至是直接被人操縱...”

“這怎么可...科蘿絲大人，請問根據我們已知的情報這個能力的具體限制是什么？”，凱文聽到科蘿絲的言語差點沒嚇得把自己胡子拽咯。但旋即，他就馬上抓到了問題的核心。

“這個過程是可逆的嗎？”一個半響沒吭聲的斗篷男子也提出了問題。

無疑，神之序列擁有數據侵染這一能力的情報是極具沖擊力的。但是在場的眾人均非等閑之輩，多為一方統領與頂級高手，在短暫的錯愕之后，多數人都沉默的冷靜思考，少部分更是抓住了問題所在。

科蘿絲沉吟了一下，潔白的小手微微抬起，示意眾人沉默——不得不說，一位小女孩有如此威儀屬實難以想象。“根據我方成員的調查與...拷問，侵染對于npc與boss兩級的能力者威脅比較大，在沒有比較特殊能力的情況下這兩個等級的異能者無力抵抗侵染。”

“至于js級，可以抵抗侵染，但如果放棄抵抗或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數據侵染也可以對他們奏效。Mod級必須要在其自身全力配合的情況況下，方才有成功的可能。至于BUG級...呵呵。”

“至于上官先生的問題...很抱歉，在這里我只能給你否定的答案...我們暫未發現任何使得這一情況逆轉的方式。”

“也就是說。一旦被完成侵染...那么，你就不再是你了。”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