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鈴聲在床頭柜上滾了三遍,終于被甄星韻伸手扣回懷里,十分鐘后,搶在第四趟鈴聲響起來前,她起床了。
星韻閉著眼,搖搖晃晃地拐去了衛生間,對著鏡子一照,恍惚覺得,時間好像又倒回到第一次和節目組碰面的時候。
那時候她頭一回要和電視臺的人接觸,又興奮、又緊張。天剛擦亮,她就把鬧鐘給掐死了,又躺著做了二十分鐘的心理建設,才狠下心來爬下床去。然后就是一連串地洗頭、卷頭發、化妝、選衣服,出門,又回來登校園網退課,再出門。因為怕打擾到舍友,她連聲都不敢出,偷偷摸摸地像個不法分子。
甄星韻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如果重來一次,她會選擇接受這個獎嗎?
“鈴鈴鈴。”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匆匆拿出口紅對著鏡子抹了抹,抓起包包就往外走。
算了,不能回頭的事,就別想了。
三水湖在縣城南側,助理小哥不知道是被賈祐茗刻意支開了,還是跟朋友玩得太開心,總之沒有跟來,他們是自己打了輛出租過去的。
小縣城有小縣城的風光,三水湖看著普通,實際游起來,倒也有幾分趣味。
這是甄星韻一邊看看水,一邊看看山,再結合導游吉祥又老套的說辭得出的結論,完全是她個人的意見,不具備普及大眾的科學性。
至于為什么完全是她個人的意見,主要是因為在游湖的過程中,賈祐茗全程都靠在椅背上休眠,導致她沒有交流的機會去修正自己的意見。
明星到底是一個怎樣變態的職業呢?
甄星韻想不通。
怎么會有人可憐巴巴地說了一大堆話求人陪他去旅游結果自己在睡覺呢?
難道是他喜歡在嘈雜的環境里休息?
還是,他之前來過這里?重來一趟是因為想念這里的風景,閉著眼睛是因為怕觸景生情?
那他是和誰來的呢?朋友,朋友,陳鈐??
哦!天哪這種痛苦卻又不斷去回憶的感情,難道——
“你在想什么呢?”賈祐茗夾了塊花菜到碗里,然后抬頭看她。
“沒,沒什么啊。”她扯了個笑,“就是覺得這小縣城真挺小的,算上路上花的時間也就一個小時吧,就把這湖給游完了。”
“嗯。”賈祐茗的筷子在空中頓了頓,然后從番茄魚里夾了塊番茄。
“你只吃素嗎?”甄星韻問他。
“啊?”似乎是奇怪她為什么突然問這個,賈祐茗頓了一下,才道,“沒有。”
“哦。”星韻應了聲,也沒在意,隨手夾了塊魚,復又說道,“而且昨天我們溜達了一下午,好像差不多把街都逛完了。”
“嗯,這里是挺小的。”
“那我們下午去哪里呢?”星韻彎了彎眼,盡量讓自己笑得和緩些。
“……不知道。”
“那有什么計劃嗎?”
“……也沒有。”
“那你還想把哪里再逛一遍嗎?”
再?賈祐茗抬頭看了她一眼,以為她有什么想買的東西,想再去商店里逛逛,便道,“你想去哪呢?”
“我怎么知道呢?”她覺得自己快笑僵了,便把嘴角向兩側拉去,更用力地笑道,“我又沒來過這里。”
“我也沒——”
“沒想法是吧?”她笑不住了,“那不然,我們回去?”
“……”賈祐茗頓了頓,“你想玩游戲嗎?”
得,看來是想賴著不走了。
算了。
“玩什么呢?”
看你可憐的份上,就配合配合你吧。
“你有什么想玩的嗎?”
“王者?吃雞?陰陽師?但我都沒玩過啊。”
“……要兩個人玩。”
“圍棋?象棋?五子棋?”
“……要不用手機的。”
“……”要求怎么這么多?“網球?排球?乒乓球?”
“你喜歡這些?”賈祐茗看著她,似乎在思考去哪找場地。
“不喜歡啊。”甄星韻又夾了塊魚,“太累了。”
干嘛問她啊,她又沒有一男一女出來約會的經驗,她能知道什么啊?
“……那你還有什么建議嗎?”
“……”
甄星韻看了看賈祐茗,也是,估計他也沒有,他應該只有一男一男出來約會的經驗。
星韻覺得自己太有當cp粉的天賦了。
賈祐茗見星韻沒什么思緒,試探性地開口道,“要不然我們——”
等等,約會?不不不,她和他怎么能是在約會呢?不成。
“要不我們劃拳吧?”甄星韻搶先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