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座的表情都不太一樣了。

碧葭、碧絳相視一笑，而沈令筠面帶尷尬氣惱，忙端起茶水遮擋表情。

沈月明白她的心思，老夫人面對她們母女時一向都是不耐煩，恨不得見不到，而不像面對沈月時和顏悅色。

只是沈月不明白，看她這樣子也是知道老夫人的態度的，怎么還天天來請安自取其辱？

沈令筠右手端起杯子，左手在衣袖下緊握成拳。

憑什么！她沈令悅明明只是個不知世事的草包，卻因為嫡女的身份享盡一切恩寵。論容貌、論才情，哪一點比得上自己？可偏偏……

總之，老夫人早晚會知道，誰才是能給沈家帶來利益的人！

“謙兒今日回府，卻一點都不認生，筠兒聽說父親去接的時候，十分乖巧聽話呢！只是……好像唯獨對姐姐比較排斥，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什么不中聽的話。”

沈月看向說話的沈令筠。

這是來刷存在感的嗎？

不過老夫人聽了她的話卻是仔細考慮了一番。

沈謙在外面長大，家里的情況一概不知，又怎么會對悅兒百般抵觸？難道真的是……

想著，老夫人看向從小照顧沈謙的碧葭。

“少爺從小是你帶大的，你可說過什么不中聽的？”

碧葭跪下俯身道：“奴婢不敢，請老夫人明鑒。”

沈月也起身為碧葭說話：“祖母多慮了，且不說碧葭有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碧葭的品行悅兒也清楚，不會做那些不好的事。再者……”沈月扭頭看著沈令筠，“二妹妹是如何得知謙兒在外面的情況的，我很好奇。”

“這……是父親告訴姨娘的，我聽到了……”

“據我所知，父親回府后就去了三妹妹和潘姨娘那里，怎么，又去見了柳姨娘？”

沈令筠見沈月含笑看著她，慌亂的同時又有些不可思議。

自沈令悅落水后，這是第二次見面，這兩次都讓她不可思議。第一次是沈令悅的態度，而這次，則是她的咄咄逼人。

之前溫順有禮，害得自己差點就忘了她以前做事有多不計后果；如今，好像又回到了從小認識的那個不可一世的嫡女姐姐，只是變得更加有條理，不容輕視。

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有這么大的變化？

“祖母，筠兒錯了。”

沈月挑眉，這么快就認輸了？

“姨娘這兩日因為夫人……寢食難安，人都消瘦下來了，筠兒聽聞父親回來了，便想請父親去看看姨娘，卻沒想到三妹妹先把父親請去了，筠兒跟著前去，才聽到了一些話……”

如果不是老夫人在場，沈月幾乎要為沈令筠拍手叫好了。甩鍋甩到如此境界，沈令筠也不容易。

老夫人雖然不信她那一套，但一時也找不出什么話來反駁，又想到沈令言跟潘姨娘那副德行，不由得煩躁的擺擺手：“行了行了，都是一個窩里的烏鴉，非要爭個誰更黑，有什么好爭的。蔡先生這幾日可是沒來？看你們兩個一個個閑的，你天天往我這跑，三丫頭也沒個正形。胡玉——”

胡玉接話：“哎。”

“找人去給蔡先生傳個話，明日繼續來府里授書，省的她們天天這么閑，凈在這煩我！”

“奴婢知道了。”

蔡先生是沈令筠和沈令言的教書先生，五年前進的侯府，如今年方二十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