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木研、木琳對著檐臺上那本攤開的《鹽論解語》上落著的一只燕語鶯啼鵝黃色細嘴黃鸝嘰嘰喳喳地說著笑著，她們三個聲音清脆，跟啁啾的鳥鳴聲混在一起，喜慶又歡愉。

向茹默手里拿著塊純色鮫綃，對著落上的黃鸝鳥笑吟吟的：“我要把你繡到我的鮫綃上，讓你變成一只金絲鳥。”

黃鸝鳥小腦袋往下一啄一啄的，像是跟向茹默交流，可愛得緊。

向茹默穿針引線，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向茹冰她們三聞聲過來，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見向茹默竟然如此開心，當下憤憤，反正有大姐撐腰呢，你開心了，我們就讓你不開心，你不開心了，那我們就讓你更不開心。

苑霜捏半個嗓子陰陽怪氣的：“呦！這還跟鳥說上話了，它聽得懂嗎？”

向茹默聽這話，這又是過來找茬的，母家的這幾個姐姐畢竟是仰仗著姑母寄居在府上，在剛住進府上的時候還都是乖乖的，對向茹默也和和氣氣的，后來也不曉得是吃錯了什么藥，一點點的都失了原本的性子，行為乖張怪異。

近來，向茹默就發現用話敲打她們幾句，她們能暫且消停個一時半會兒的，而后在起來攻擊，對她們忍讓和睦，她們反倒蹬鼻子上臉，也不知道她們這是何苦來的，思及此，向茹默盈盈起身，呵的一聲淡笑：“默兒記得霜姐姐只是對吃食興趣盎然，何時對賞花觀鳥也有了雅興？”

“你……你……”

苑霜是個沒文采的人，但還偏生就怕被人說沒文采，被氣得臉紅脖子粗。

向茹默淡然一笑

“呵！我！我什么我？”

苑錦堪堪走上前一步，瞥了眼苑霜，眼波中帶了幾分自得，示意著要給苑霜報仇：“鳥再好看畢竟是畜類。”不自覺扭動著纖細的腰肢，柔聲綿綿，卻聽起來極其刺耳：“人畜有別！”

木研氣不過，急道：“苑三小姐，你罵人。”

苑錦狠下心“啪”的一聲給了木研一個掌摑：“姑父大人府上何時起這般沒得規矩了？輪得到一個小丫鬟說話？”

木研細嫩的臉上登時間現出了五個紅印，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悠悠打轉。

登時間，向茹默眼底便泛將起怒意的火苗，對苑錦灼灼而視，上前一步，把木研護到身后，聲音剛柔并濟，如空谷幽蘭，卻讓人聽了不寒而栗：“錦姐姐，我向茹默的丫鬟不用你來教訓。”

向茹默盈盈而立，及膝青絲迎風微動，在金色陽光映照下泛著滑膩柔光，猶如傾瀉而下的瀑布，一雙黑曜石般雙眸泛著寒意。

苑錦剛剛本就在大姐那說錯了話，得了大姐兒的令兒要將功補過，打壓向茹默，然面對向茹默那泛著寒意的雙眸，心里竟然生出畏忌。

可在苑冰和苑霜面前又不好失了顏面，強撐著仰頭立在那里，緊緊握著藏在寬大袖口內的一雙手。

苑錦思忖片刻，呵呵一笑柔聲細語道：“三姐兒，小丫鬟對我苑四小姐以下犯上，我苑四小姐客居于此，又怎能眼睜睜看著有這樣的小丫鬟壞了姑父府上的禮數呢？”言辭懇切，這要是不知道的，聽起來道理卻好似都在了苑錦這邊。

向茹默盯著她看，目光冷冽：“客居于此，苑三小姐，你還曉得是客居于此呢。”冷冷的笑出了聲：“我看你這端的是要反客為主呢。”

苑錦自知理虧，把求助的目光看苑霜，眼神中充滿求助：“二姐倒是幫我說句話呀，我這可是好心為你出的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