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江見瑜，你們班提前開學嗎？”她平白無故地問道，想著岔開話題。

“不提前，怎么了？”他轉頭看她。

“你們實驗班不是都會提前開學嗎？就是隨口問問。”

“我們班主任暑假出去旅游了，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他言簡意賅，不過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也沒有再找江遇楠的麻煩。

江小朋友此刻正對著秦晚言擠眉弄眼以示感謝，秦晚言瞪了他一眼，將目光輕輕移向認真吃飯的江見瑜，江小朋友立刻就明白了，乖乖吃飯。

江見瑜也不是沒有發現，只是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也沒有覺得生氣。

甚至還覺得，這樣小打小鬧，還挺好的?

家里一直都是他一個人，獨處慣了，便覺得自己喜歡安靜，不過現在這樣似乎更好，這樣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

午飯之后不就，秦晚言便江見瑜被押到書房里做題。不過更可憐的是此刻在廚房里與鍋碗瓢盆苦戰的江遇楠。

她有些心不在焉，拿出卷子掃視之后便覺得沒有什么希望了。

可是他坐在旁邊，還是硬著頭皮在草稿紙上一遍遍計算。

也不知道對錯，江見瑜時不時看兩眼試卷她都會心虛地巴不得立馬消失，實在太羞恥了。

數學題目讓人無可奈何的地方在于：呀！這道題好像做過啊！呀!這道題好像會做!

可是一做就錯，回歸直線方程的數字永遠都那么復雜，從來算不出來正確的答案。

江見瑜自然知道她幾斤幾兩，也不多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不住了。

“你這條輔助線畫錯了。”江見瑜用筆指了指秦晚言正在做的幾何題。

“那該怎么畫?”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自己仔細看一下圖，一般情況下，求證線面平行之前要求證面面平行。”

秦晚言離得更近，仔細地看圖，卻被他拉住“別離那么近，對眼不好。我讓你仔細看，離那么近做什么。”

她乖乖點頭，像個聽話的孩子，指了指那道題“是不是連接AE。”

“是，然后利用定理，自己寫吧。”說完又覺得秦晚言很有可能記不住公式，正好拿起手邊的公式小冊子，放到她面前。“里面有，自己找。”

……秦晚言尷尬地看了他一眼，他還真猜對了，她壓根記不得定理。

恰好她臉色的陰晴變化落入眼簾，江見瑜不由得覺得好笑，又看她啃著筆頭的專心模樣又多了一分無奈。

這個人啊，怎么就數學那么慘不忍睹呢？

在試卷上寫了很久的秦晚言抬頭問他，眼里竟然帶著一絲委屈“這樣寫對不對?”

“對。看下一題。”

她略顯為難“我不會三角函數。”

“一點都不會?”

“嗯。”

江見瑜也不多說什么，放下手中的書，將椅子拉了拉，秦晚言將草稿紙推到他面前，只見他手里握著筆，在草稿紙上飛快地寫著，也不耽誤教她“我以前告訴過你，要把一切未知變成已知。”

“嗯。”

“你看……”

她仔細地聽著他說，每說完一個步驟他都會問她有沒有聽懂，哪怕她說沒有聽懂也沒有顯出不耐煩的樣子。

要是沒那么笨就好了。秦晚言心想。

江見瑜講完題之后審視地看著她，皺了皺眉，用筆戳了戳她，“你想什么呢？”

“江見瑜，我是不是特別笨啊？”

“你學數學，的確沒有什么天賦。”他直言不諱。

……

他用紅筆在剛剛寫的答案旁標注用了哪些公式，寫著說著“我就事論事而已，以后認真學，多做做題目就好了。”

“知道了。”

“也別想太多，學習還是要順其自然，急功近利不好。”

不知道為什么，江見瑜每次說的話都好像那么有道理的樣子。

她雖愚笨，但是從來都沒有真正徹底放棄，總是想著在數學上再掙扎一下。就像她現在一樣，還是愿意努力。

“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江遇楠扯著嗓子喊道“哥，家里來電話了。”

江見瑜站了起來，上前開門。

“誰打的電話?”

“姑姑。”

江遇楠口中的姑姑便是江見瑜他媽，江見瑜顯得有些不悅，掩上門去客廳接電話。

江遇楠已經接通了……江見瑜臉色一沉，四處環繞，剛剛掩上的門被關了。

“江見瑜，你怎么才接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不悅的聲音。

“我在書房寫作業，沒聽見。”他鎮定自若。

“過幾天我要出趟國，有什么要的嗎？”

“媽，你又出國?”

“工作，你好好學習。”

“我沒什么要的，你自己注意安全。”他微微嘆了口氣，“要是沒什么事，我先掛了。”

“先別，我聽楠楠說你給他找了個家教?”

“嗯。他英語不好，我找人給他補補。”江見瑜有些心虛。讓秦晚言來給江遇楠做家教是他自己的主意，江遇楠的成績，哪里是他爸媽會操心的?

江見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匆匆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聽到電話那頭說什么。

放下電話的他如獲大赦，走到書房門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于是推開門。

“江遇楠，你跟我出來一下。”

……